接下來的用刑,已經不是在逼他交代出什麼,完全是在折磨他,摧殘他。
另一邊的鏢師眼瞅著同伴被鬼面男割掉數百塊肉,他再承受不住,心理防線崩潰。
他整個人突然像發了瘋似的,聲嘶力竭地嚎叫道:「我說!我都說!我都說啊!讓他住手!快讓他住手!」
楊曄放下手中的茶杯,再次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鏢師面前,問道:「你肯說了?」
「讓他住手……」
這名鏢師,情緒崩潰,放聲大哭。
楊曄拍了拍還在鏢師身上不斷割肉的鬼面男,說道:「行了,先這樣吧!」
鬼面男向楊曄躬了躬身,而後,收起刀具,又將插在鏢師頭上、身上的銀針一一拔掉。
隨著銀針的拔出,大量的鮮血也由他渾身上下的傷口內湧入,時間不長,鮮血便在他腳下匯聚好大一灘,人也眼瞅著要不行了。
楊曄沒有理會他,看向那個崩潰的鏢師,問道:「竹子被你們藏在哪裡?」
「貨倉!」
「竹子里裝著什麼?」
「我……不知道!」
楊曄指了指一旁的那團血肉模糊,問道:「你想像他一樣?」
鏢師身子一震,尖聲叫道:「我真的不知道!」
楊曄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換個方式問你,把一堆竹子,存放在貨倉里,這正常嗎?」
鏢師看著楊曄,緩緩搖頭。
貨倉自然是用來儲存貨物的。
揚武鏢局的名聲很大,雇傭鏢局運貨的人很多,貨倉大多時候都是滿的。
哪怕是把一批木材存放在貨倉里,也比存放一批毫不值錢的竹子更正常。
楊曄突然大聲喝道:「不要給我搖頭,我讓你說話!」
鏢師顫聲說道:「不……不正常!這……這幾批竹子,都……都不正常!」
他的這番話,讓楊曄眯縫起眼睛,張彪也快步走了過來,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幾批竹子?
這條信息可太關鍵了。
楊曄靠近鏢師,問道:「你們揚武鏢局,總共向京城內運送了幾批竹子?」
鏢師低垂下頭。
楊曄一把揪住他的頭髮,讓他的腦袋揚起,大聲吼叫道:「我再問你一遍,你們揚武鏢局總共運進京城幾批竹子?」
「五……五批!」
五批!
我入你娘!
這得是多少火藥?
張彪急聲問道:「每批竹子都有多少?」
「都……都像昨日那麼多!」
「前四批的竹子都去哪了?」
「我……不知道!」
「鬼頭!」
楊曄大喝一聲。
鬼面男立刻又拔出小彎刀,快步走上前來,一隻手摁住鏢師的胸口,另只手持刀,作勢便要割下去。
鏢師嚇得尖叫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前四批的竹子,只在鏢局裡存放了不到三天,就被鏢頭送走了!」
「送哪去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鏢師聲淚俱下,沖著楊曄大聲哭喊道。
楊曄冷笑道:「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留你還有何用?」
鏢師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呆愣片刻,急聲說道:「貨倉……貨倉做了改造,下面埋了大量的火油,如果……如果你們處理不當,讓貨倉下面的火油被點燃,整個貨倉,都會付之一炬,你們想要的那些竹子,也會被燒得一乾二淨!」
楊曄暗暗皺眉,表面上,他嗤笑出聲,反問道:「你覺得你說的這番話可信嗎?嗯?」
貨倉,存放貨物的地方,防火還來不及呢,竟然還要在貨倉的下面加裝火油,這不是瘋了嗎?
鏢師急聲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楊曄轉頭看看張彪,後者面色凝重,眉頭緊鎖。
楊遠這是做好了要同歸於盡的打算啊!
一旦鏢局遇襲,他們抵擋不住,便會點燃貨倉下面的火油,把火藥引爆,將整個鏢局一同炸上天!
「我……我還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前……前段時間,鏢頭……鏢頭他……」
說到這裡,他頓住,目光也變得飄忽不定。
看得出來,他正在做心理鬥爭。
楊曄放緩自己的語氣,柔聲說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以後,飛衛府負責幫你隱姓埋名,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讓你後半輩子,衣食無憂,妻妾成群!」
鏢師飄忽的目光立刻安定下來,他獃獃地看著楊曄,問道:「當……當真?」
「你知道的,飛衛府有這個能力!」
鏢師吞了口唾沫,說道:「前段時間,楊鏢頭把他的家眷,都偷偷送出了鏢局!」
「送去了哪裡?」
「陳庄!」
陳庄是距離京城幾十里的一座小鎮子。
楊曄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鏢師小聲說道:「當時,我……我也是護送的人之一!」
楊曄直視鏢師,良久,他含笑點點頭,樂呵呵地說道:「這就對了嘛!和我們飛衛府合作,你非但不會吃虧,還會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你可比這個蠢貨聰明多了!」
說著話,楊曄向一旁奄奄一息的鏢師努努嘴。
鏢師看眼早已不成人形的同伴,又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下午。
楊曄再次去到聽風閣,與龍飛、冠侯等人一同商議具體的行動計劃。
突然失蹤兩個鏢師,鏢局方面短時間內或許不會起疑心。
但兩人若是夜不歸宿,鏢局方面必會生出警惕,所以他們沒有時間耽擱,今晚必須得展開行動。
整個行動,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不能讓鏢局的人點燃貨倉下面的火油。
一旦火油被點燃,鏢局裡的所有人,包括參與行動的飛衛、影衛、鐵衛乃至一千名精兵,恐怕一個都活不成。
眾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沉重。
龍飛幽幽說道:「這次的行動,殿下也要參加,所以,我們必須得做到萬無一失!」
冠侯說道:「我們得勸阻殿下,不要讓殿下靠近揚武鏢局!」
「沒錯!」
人們紛紛點頭。
蘇清璇輕飄飄地說道:「這麼危險,殿下當然不能靠近楊武鏢局!至於戰術嘛,不外乎兩點,一,我們先派人潛入鏢局,控制貨倉,然後再做正面強攻,二,就是等!」
「等什麼?」楊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