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不祥之感
圍剿張公坊的行動部署，影衛沒有再參與，主要是飛衛那邊也沒打算讓影衛參與。
當初圍剿揚武鏢局的時候，影衛畢竟提供了最為關鍵的線索，參與其中，飛衛倒也說不出什麼。
可張公坊不一樣，線索是飛衛自己審出來的，涉及到具體的行動，自然也就沒有影衛什麼事了。
楊曄帶著影衛提供的卷宗，興高采烈地返回飛衛府，商議具體的行動計劃。
影衛這邊則顯得冷冷清清。
冠侯看龍飛一直愁眉不展，他不解地問道：「龍將軍在擔心什麼？怕飛衛會行動失敗？」
龍飛搖搖頭。
別說對付區區一個張公坊，就算是對付十個張公坊，一百個張公坊，以飛衛的實力都綽綽有餘。
他最為擔心的還是那批火藥。
龍飛幽幽說道：「楊大人太自信了！」
冠侯一臉茫然地問道：「這有什麼問題嗎？」
龍飛苦笑。
他本來就是出身於飛衛府，原本是高安和胡月英的部下。
別看高安謹小慎微，好像膽小怕事，但高安做事，心思極為細膩，方方面面都考慮得非常周全，滴水不漏，胡月英更是執行能力超強。
與高安和胡月英比起來，龍飛總覺得楊曄還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他輕嘆口氣，問道：「冠將軍有沒有想過，如果墨家子弟真的都在張公坊，那他們當初為何還要棲身在吳王府？」
住在張公坊這個自己人的地盤上，不是更安全，更舒心嗎？
聽龍飛這麼一說，冠侯先是一怔，緊接著，他倒吸口涼氣。
是啊！
那些偷偷摸摸住在吳王府的墨家子弟，他們為什麼不住在張公坊呢？
「這……這……」
冠侯這了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
張彪突然開口說道：「是他們人數太多，張公坊倘若一下子住進來這麼多的陌生人，定會引人懷疑！」
冠侯連連點頭，覺得張彪的推測有道理。
龍飛繼續道：「藏在吳王府的墨家子弟已逃，難道，他們就一定會躲進張公坊嗎？」
冠侯緩緩搖頭，說道：「未必。」
「如果墨家的人沒有全部躲在張公坊，那麼火藥呢？火藥就一定全存放在張公坊嗎？」
冠侯吞了口唾沫。
他終於意識到龍飛為何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了。
如果在張公坊找不到全部的火藥，那麼，飛衛這次就算成功搗毀張公坊這個墨家據點，又能如何？
冠侯思前想後，說道：「搗毀張公坊后，只要能抓到活口，飛衛也……也可以通過審問，查到火藥的下落吧？」
龍飛點點頭，說道：「是可以，但沒有是，沒有時間了！」
楊曄把行動的時間定在子夜，等到行動全部結束，天也快亮了，可這個時候，殿下都已經快去參加祭祀大典了。
哪怕飛衛方面以最快的速度真查到了一些線索，恐怕也沒有時間再做應對。
這也是龍飛為何一再向楊曄建議，己方應當立刻展開行動，不能拖延，這也是在為己方留出緩衝和做出應對的時間。
冠侯打了個冷顫，問道：「龍大人認為，墨家的這批火藥，是沖著祭祀大典來的？」
龍飛苦笑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哪怕只有一成的風險，我們也應該提前消滅！」
張彪皺著眉頭說道：「兩位將軍，要麼，我們再去一次飛衛府？」
冠侯連連搖頭，說道：「不行！剛剛龍將軍只是向楊大人提了點建議，都引起楊大人的不滿，認為我們影衛的手伸得太長！」
現在去飛衛府，指手畫腳，恐怕更會引起楊曄的不滿。
張彪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龍飛思前想後，說道：「等吧！等到飛衛行動結束，看看他們能不能在張公坊找到那批火藥！」
「如果找不到呢？」張彪急聲問道。
龍飛沉默未語。
冠侯也低垂下頭，一聲沒吭。
張彪看看他二人，也沒有再說話。
聽風閣的大廳里，頓時靜得鴉雀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龍飛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死諫！」
張彪沒太聽明白他說的死諫二字是何意，但冠侯聽懂了。
他身子一震，連忙看向龍飛，結結巴巴地說道：「將……將軍……」
當晚，子時，飛衛府對張公坊展開了全面圍剿行動。
張公坊確是是墨家的一個據點，但不代表張公坊里的所有造紙工匠都是墨家的人。
他們當中的大多數，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
所以飛衛在對張公坊展開偷襲的時候，所遇到的抵抗，遠沒有揚武鏢局那麼強烈。
從行動開始，到行動結束，只用了半個時辰而已。
包括張簡在內，張公坊里的所有人，一個沒跑掉，全部被飛衛擒獲。
雖說行動的時間還沒到半個時辰，但對張公坊的搜查，卻一直持續到天亮。
由楊曄親自指揮的眾多飛衛，在張公坊內掘地三尺，幾乎把整個張公坊翻了個底朝天，別說沒能找到那四批火藥，連一點火藥渣子都未能發現。
這個結果，著實是讓楊曄大吃一驚。
現在也來不及再把人犯帶回飛衛府審問了。
楊曄直接在張公坊內開審。
他最先提審的就是張簡。
飛衛府的刑訊高手們來了好多，各懷絕技。
其中有擅長針灸的，可以通過針灸的方式，讓人體內經絡錯亂，痛不欲生。
在這種酷刑下，張簡活生生疼暈過去好幾次。
當他再次被冷水澆醒時，楊曄湊到他近前，咬牙問道：「火藥呢？你們私藏的那批火藥，到底被你們弄哪去了？」
前面幾次的訊問，張簡的嘴巴一直都很硬，堅持說自己是無辜的，不是什麼墨家子弟，而這次，他突然咧嘴笑了。
慘白的臉色，帶著幾分扭曲和猙獰，哈哈哈地狂笑不止，如同瘋了似的。
楊曄又氣又急，簡直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一把掐住張簡的脖子，聲嘶力竭地吼叫道：「說話！給我說話！火藥呢？被你們藏哪去了？」
張簡因為窒息的關係，慘白的臉色泛起不自然的漲紅，嘴巴一張一合。
楊曄急忙收手，柔聲說道：「說吧！快說吧！到底在哪？」
「尚賢、尚同！尚賢、尚同！哈哈哈！尚賢！尚同！」
楊曄渾身直哆嗦，現在他真想一把掐死張簡，但是不行，那些火藥還沒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