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十萬火急

  「龍飛！」

  楊曄跑到外面，三步並成兩步，追上龍飛，抓住他的衣襟，問道：「你說，火藥就在天地台，你確定嗎？」

  「不確定！」

  「那你去天地台幹嘛？」

  「阻止祭祀大典！」

  「你瘋了嗎？」

  那可是祭祀大典啊？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一個國家，再沒有什麼事情比祭祀和戰爭更重要的了。

  你現在要去阻止祭祀大典，你以為你是誰啊？

  別說是你了，即便是殿下也不行啊！

  楊曄沉聲說道：「得先調查清楚！」

  「沒時間了！」

  龍飛急聲說道。

  「一旦火藥被引爆，整個天地台，都將化為灰燼！」

  楊曄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眉頭緊鎖地說道：「這……火藥藏在天地台，還……還只是你一廂情願的推測，單憑你的推測，就去阻止祭祀大典？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但我更冒不起這個風險！我寧願死諫，也要阻止殿下，阻止祭祀大典！」

  「你……」

  楊曄扶額。

  龍飛手指著刑房，說道：「剛剛張簡的反應，你看到了，張簡說的那些話，你也全聽到了，他是要讓所有人都死！」

  怎樣才能讓所有人都死？

  只有在祭祀大典上引爆火藥，殿下，乃至滿朝的文武大臣，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活不了。

  楊曄臉上慘白，本就滿頭是汗，現在更是汗如雨下。

  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可……可萬一你的推測是錯的呢？」

  「可萬一是對的呢？」

  楊曄連連擦汗。

  「楊曄！楊大人！我們沒時間了！你願不願意隨我一同去向殿下死諫？」

  「我……我……」

  你這是要難死我啊！

  「楊曄！」

  龍飛突然斷喝一聲。

  楊曄身子猛的一震，抬頭對上龍飛的目光。

  看著他爬滿血絲的雙眼，楊曄顫聲說道：「我……好！我跟你一起去！」

  「走！快走！再慢就來不及了！」

  楊曄喘著粗氣說道：「我……我也是瘋了！我這是捨命陪君子啊！」

  「我不是君子，我只知道，殿下不能出閃失！」

  「備馬！來人！速速備馬！」

  龍飛、楊曄等人，衝出張公坊，紛紛上馬，直奔城北的天地台。

  此時，街道上已經戒嚴。

  道路兩邊都是站崗的軍兵。

  這倒是給了他們一行人快馬疾馳製造出便利。

  楊曄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高舉著飛衛府令牌，不斷地大聲喊喝道：「飛衛查案！速速避讓！飛衛查案！速速避讓！」

  原本還有要上前阻攔盤查的軍兵，看到楊曄手中的飛衛府令牌，以及他的喊叫聲后，紛紛向路邊退避。

  他們是一路暢通無阻的衝到天地台。

  在天地台的大門口，有大量的軍兵守衛，其中也不乏身穿銀袍、腰系玉帶的飛衛。

  看到楊曄等人急匆匆趕來，巡視的飛衛紛紛上前，插手施禮，說道：「大人！」

  龍飛可沒時間和他們廢話，把前方的眾人用力推開，邁步就往裡面跑。

  楊曄伸長脖子向內部張望，禁不住直咧嘴。

  此時，祭祀大典已經開始，李余正帶著一眾大臣，穿行廣場，準備登上天地台。

  這……

  這時候阻止祭祀，真的能行嗎？

  楊曄腿肚子都直轉筋，臉上、身上冒出的冷汗更多了。

  龍飛跑進廣場，大聲喊喝道：「且慢！殿下且慢——」

  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讓在場眾人無不大感震驚。

  這可是祭祀大典，在這麼重要的場合里，誰敢如此放肆，大聲喧嘩？

  走在最前面的李余，並沒太聽清楚後面的喊聲，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停下來，回頭去張望。

  他低聲喚道：「金烏！」

  「奴婢在！」

  「誰在後面叫喊？」

  金烏伸長脖子，舉目向後看。

  距離太遠，中間隔著的大臣又太多，他也看不太真切。

  見到正向天地台移動的人群並沒有停下來，龍飛大急，邊向前跑，邊大喊道：「停下來！快快停下來……」

  他話音未落，兩邊的軍兵們終於反應過來。

  耳輪中就聽呼啦一聲，大量軍兵一擁而上，呈半圓形，擋住龍飛的去路。

  龍飛急聲吼道：「我乃影衛左將軍龍飛，有急事要見殿下，爾等速速讓開！」

  這些軍兵，皆是羽林衛。

  旁人或許懼怕飛衛、影衛，但這裡面可不包括羽林衛。

  羽林衛乃天子近衛軍，和飛衛一樣，直接效命於天子。

  眾羽林衛列陣，一面面盾牌組成一道鋼鐵牆壁。

  一名頂盔貫甲的將官面沉似水，振聲喝道：「來人速速退避！膽敢破壞祭祀大典者，格殺勿論！」

  「退！」

  眾羽林衛提著盾牌，齊齊跨前一步。

  轟隆！

  眾盾牌砸地，讓地面都為之一顫。

  「退！」

  轟隆！

  「退！」

  轟隆！

  羽林衛每跨前一步，便大喝一聲。

  即便是龍飛，在面對羽林衛的戰陣，也是被逼得連連後退。

  這時候，楊曄也沖了過來，他連忙高舉起飛衛府的令牌，急聲說道：「我乃飛衛府左郎將楊曄！與龍將軍有要事稟報殿下！」

  即便是飛衛出場，也無法阻止羽林衛的推進。

  「退！」

  「退！」

  「退！」

  羽林衛的戰陣不斷向前推進，逼得楊曄也跟著龍飛一同連連後退。

  楊曄胡亂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子，看到人群當中的羽林衛將官，大吼道：「李哲，你奶奶的，殿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老子第一個把你碎屍萬段！」

  「停！」

  那名羽林衛將官大喊了一聲，羽林衛戰陣也立刻停了下來。

  緊接著，前排兵卒向兩旁退讓，將官順著通道大步流星走出來。

  他冷冷看著楊曄，哼笑出聲，問道：「楊曄，你敢威脅老子？」

  李哲是李氏宗親，年紀三十左右歲，但論輩分的話，他還得向李余叫一聲叔公，是李余孫子輩的。

  楊曄快步上前。

  李哲後退半步，一手握住佩刀的刀柄，一手抬起，阻止楊曄，滿臉戒備地問道：「誒誒誒，你要幹嘛？」

  楊曄走到李哲近前，說道：「天地台很可能被墨家子弟埋下火藥，一旦引爆，後果不堪設想！」

  李哲一臉震驚地眨了眨眼睛，難以置通道：「這……這怎麼可能？」

  「別猶豫了，快沒時間了，我得立刻去見殿下！」

  事關重大，李哲還真不敢再繼續阻攔。

  他皺著眉頭說道：「楊曄，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他娘的才剛剛做上羽林衛左將軍，你可別坑我！」

  楊曄正要說話，龍飛已迫不及待地從李哲身邊跑了過去。

  他邊往前飛奔，邊對前方的羽林衛大聲喊喝道：「讓！讓！讓！速速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