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念頭通達
「伊拉蘇斯塔正在插上……西爾維利奧傳了！伊拉蘇斯塔直接突破下底……傳中！華金·貝拉——！他沒頂到……胡！！！GOOOOOOOOOOOOOOOOOOOOOOOL！！！GOL！GOL！GOL！GOL！！GOLGOLGOLGOLGOLGOLGOL！！！胡——！他為馬德裏海盜再次取得領先！用一腳精彩絕倫的凌空抽射！」
電視機里傳來西班牙電視台解說員桑切斯激動的聲音。
電視機前的中國留學生們比他更激動。
在看到胡萊騰身飛起時，他們不少人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舉起了手臂，還有人身體前傾，把屁股從椅子的坐墊上抬起來，大腿肌肉繃緊用力，隨時準備、準備著……
在足球飛進球門的時候，他們並沒有立刻發出歡呼，而是先確認足球是真的進門了，這才集體跳起來，歡呼雀躍。
「噢噢噢噢！！！」
「漂亮！漂亮！太他媽漂亮了！！」
「牛逼！胡萊牛逼！！」
屋子裡響起各種各樣的歡呼聲。
就連拿著手機拍攝的韓書雨這個時候也在歡呼：「凌空抽射！胡萊西甲第一球就是一個世界波！！啊啊啊！太帥啦！！」
不過這次，她在歡呼之餘，還是把自己的手機端穩了的。
她實在是不想胡萊歷史性的進球，最終出現在自己VLOG中的是抖成一片模糊的鏡頭。
在看見胡萊專門跑到塞維利亞航海家球迷們面前做出標誌性慶祝動作時，留學生們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爽啊！
之前一直積壓在心裡的不爽和煩悶，全都隨著胡萊這個慶祝動作宣洩出來。
令所有人念頭通達。
韓書雨身邊有個女生把自己的胳膊湊到她的手機鏡頭跟前，帶著哭腔對她說：「書雨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韓書雨把手機鏡頭湊上去，果然拍出來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於是她把自己的胳膊也湊上去，兩條白嫩的胳膊放在一起：「我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真是一點都不誇張，在看到胡萊用凌空抽射破門的時候，彷彿有一道電流從她的周身通過，令她頭皮發麻。
她也是一個資深球迷了，從十年前開始看球，對世界足壇很多東西都如數家珍，看了不知道多少場比賽。
但她從來沒想到過，作為馬德里國王的球迷，有朝一日她竟然會在看馬德里國王死敵的比賽時，激動到渾身顫抖……
※※※
在足球飛進球門的時候，謝蘭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尖叫。
雖然這一嗓子肯定會嚇到周圍的鄰居。
不過考慮到隔壁是李自強，謝蘭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因為對方說不定也在看球呢！
就算被吵到了，老李也肯定會理解的……
其實謝蘭不是每次半夜看球都這麼激動的。
實在是這次情況特殊。
之前被塞維利亞航海家球迷搞得心態爆炸。
現在看到兒子進球，她才這麼放縱。
幹得漂亮，兒子！
就是要這樣！
報仇別過夜！
能現場打臉就別放話等著下次見！
尖叫之後，謝蘭雙手叉腰哈哈大笑起來。
胡立新在旁邊看到妻子這幅樣子，也忍不住笑著搖頭。
馬上五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
「哈哈哈！」
皮特·威廉姆斯大笑著對自己的女朋友戴爾芬·伊莎貝拉說道：「瞧我說什麼來著？他們惹誰不好？！希望這個球能讓航海家球迷們知道，挑釁胡是沒有好下場的！」
不過現場的塞維利亞航海家球迷們顯然不這麼想。
在最初的錯愕之後，風暴球場響起震耳欲聾的噓聲和罵聲。
這些自然全都是送給胡萊的。
在胡萊做出慶祝動作之後，場邊的安保警察們迅速行動起來，戴著頭盔穿著護甲的他們向胡萊靠攏，把盾牌高高舉起，防範從看台上扔下的東西。
儘管如此，也已經有許多裝有飲料和啤酒的軟質塑料一次性杯子被從看台上扔了下來。
砸在胡萊身邊。
新仇舊恨一起算，塞維利亞航海家球迷們對胡萊那真是深惡痛絕，毫不手軟！
於是就這樣，在胡萊的身邊，下起了一場「啤酒雨」。
但胡萊渾然不覺一樣，看都沒看航海家球迷們一眼，就張開雙臂和跑上來的馬德裏海盜球員們擁抱。
慶祝他在海盜以及西甲的第一個進球。
「哈！恭喜你，胡！！」華金·貝拉衝上來抱住胡萊之後，就在他耳邊大聲說，「現在海盜球迷只怕是要愛死你了！」
有什麼比在對陣死敵的時候進球，更能俘獲人心的呢？
本來海盜球迷們對胡萊的觀感就不差——因為此前完全沒有任何仇怨，再加上胡萊又連續兩次拒絕了馬德里國王，他們不少人已經認定胡萊是一個「反國王分子」了。
現在代表海盜第一次出場，對陣塞維利亞航海家這種死敵的時候就有如此精彩絕倫的進球。
好感度已經拉滿了。
想要真正征服球迷，還是得看場上的表現。
要不然下基層時馬克西·凱里為什麼那麼受球迷歡迎？
因為他能進球啊！
他給這支球隊帶來了三座冠軍獎盃！
※※※
馬克西·凱里在胡萊進球之後，和自己替補席上的隊友們一起站起來，為海盜的領先鼓掌歡呼。
但是他沒有身邊的其他隊友那麼興奮。
因為他還保有一絲理智。
他很清楚胡萊這個進球意味著什麼。
這小子已經在這支球隊開了個好頭。
自己所面臨的競爭也會更激烈。
凱里確實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胡萊的第一個球來得如此早，而且如此精彩……
但他又不是真的很意外。
因為如果胡萊連這樣的能力都沒有，又怎麼能被他視為競爭對手呢？
他心裡還有些不爽——如果帕羅蒂不把他換下來，那他還可以和胡萊繼續競爭。
但現在他只能在場邊看著胡萊個人表演。
他覺得自己並非能力不足，而是被人為剝奪了參與競爭的資格。
※※※
胡萊和隊友們結束慶祝后，跑回自己的半場。
比賽還沒結束呢。
在跑回去的路上，胡萊還向看台上的塞維利亞航海家球迷們揮手，就像他真是這支球隊的名宿一樣……
當然他這麼做除了招致更大的噓聲之外，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好處。
不過胡萊還是這麼做了，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沒少干。
一言以蔽之，就是賤。
隨時隨地都能讓人心態爆炸。
塞維利亞航海家球迷們的心態就很爆炸。
所以噓聲才如此強烈。
之前嘲笑胡萊，結果被當面打臉。
這就能讓他們閉嘴收聲了嗎？
當然不可能，胡萊這種做法只能讓他們更為憤怒！
而胡萊自己完全不在乎，巨大的噓聲在他聽來，簡直就像是和風細雨在耳邊呢喃。
噓聲和辱罵要是能夠打垮他的話，那他在高中的時候就放棄足球了。
塞維利亞航海家球迷們越瘋狂，他反而越高興。
來啊，互相傷害啊！
看最後是誰更倒霉！
※※※
比賽重新開始，重新取得領先的馬德裏海盜士氣和心態都佔優，他們向航海家的球門發動了更加猛烈的攻勢。
航海家則被打的只能暫時收縮防守，避其鋒芒。
這場面有些像是上半場，只不過雙方攻守易勢。
進球之後的胡萊得到了更多的「特殊對待」。
第六十七分鐘，胡萊被阿圖爾在大禁區外撞倒。
主裁判鳴哨吹罰他犯規，並且還向他出示了一張黃牌。
這個判罰引起了雙方球迷的不滿——塞維利亞航海家的球迷們是認為過於嚴厲，他們甚至認為胡萊是在假摔。而馬德裏海盜球迷則因為球隊的進攻被吹而憤怒。
一時間看台上噓聲大作，完全分不出彼此。
噓聲中，胡萊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對舉起手臂假裝無辜的阿圖爾笑道：「幹得不錯，你要是再晚一點犯規，我就進禁區了。」
好像在誇獎對手一樣。
阿圖爾沒理他，假裝沒聽見一樣，甚至連句謝謝都沒說，一點也不禮貌。
胡萊撇撇嘴，又好心提醒他：「不過可惜你身上已經有一張黃牌了喲。要小心啊，別再吃一張，那就得下場了。」
說完他就跑走了。
只留下阿圖爾望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這個混蛋！
我不需要你提醒這一點！
他確實不需要胡萊提醒，因為很快馬德裏海盜的進攻就朝著他這邊壓來。
任何一個中後衛在比賽中背上一張黃牌，都會成為對方進攻的重點突破口。
這是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