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離開
月光在枝椏的縫隙中,散落出斑駁的光亮。
寧玉影牽著馬,時不時的回頭看看馬背上的男人,直到林間薄霧凝重,天色變明。
吳三生醒來的時候,兩個人正在杜鵑泉的岔路。
「你醒了,我該走了。」還是腹語,昨晚那一點穴位的刺激,遠不足以讓她恢復聲音。
「姑娘,我的別院離這裡不遠,你送我回來,我總要謝謝你的。」
寧玉影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發現點什麼,可讓她失望的是,除了柔弱跟怯懦,實在無法探尋出更多的秘密。
吳三生見她不說話,自顧自的往前走去,「姑娘,我那裡還存了不少好酒呢,你當真不願意去試試?」
不過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寧玉影已經上馬離開了,那突然疾馳而去的馬蹄聲,讓此時準備欲擒故縱他,亂了章法。
他看著那女子已經不見的身影,自言自語道:「哎,我還是小看你了。」
離開的寧玉影,心裡暗自嘲諷,你呀你,難不成真的被著容貌迷路眼睛,這人,貪財、殘忍,哪裡是人畜無害的樣子,況且,他那僕人的身手,怎麼會找不到他,這一天一夜身後的鬼祟,怎麼可能是幽冥府的身手。
她猜的確實不錯,阿曼一直跟在他們後面,極度小心,他此時已經來到了吳三生的跟前,「主人,就讓她走了?」
吳三生淡淡的說:「難不成你攔的住她?」說完看了看自己的昨夜被捏的手,繼續道:「她果然厲害,昨夜我試過她的內力,深不可測,極其詭異,而且十分霸道,可惜了,她太謹慎。」
阿曼似乎不相信,追問道:「主人,這江湖上哪有功法有此成效。」
吳三生不解的搖搖頭,「以我所見,不得而知,回去吧。放出消息,我要花鱗赤炎蛇。」
「是。」
寧玉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了衣服,才繼續上路,在路邊賣雜酒的地方,打了兩壺,這才朝著潭淵閣的方向走去。
一些時日之後,潭淵閣就接到了新的生意。
蘇沉看著坐在大堂的月明淵,又看了看手上的消息,說道:「師傅,這花鱗赤炎蛇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吧,怎麼可能在蕭家呢?」
月明淵坐在台階上,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玉佩,回答道:「王家的人說了,能找到最好,找不到,蕭家的人命,他們還是要的。這次,讓洛洛去,你盯好玉影,那丫頭從尉遲堡回來,就成日喝酒,也不知道怎麼了。」
「是。」
就算月明淵不說,蘇沉也已經感受到了寧玉影的變化,以前就算是酗酒,可也會找機會溜出去,這次確實奇怪,不要說潭淵閣了,連她自己的院子都沒有出去過。
潭淵閣望仙崖,百年梨樹,一處寬敞的枝椏上,寧玉影躺在那裡,一隻手枕在頭上,一隻手拿著酒壺垂在空中。
蘇沉第一次見一身白衣的她,此刻的寧玉影絲毫不知道有人來了。
「玉影。」
那突如其來的一聲,讓她差點從樹上掉了下來,她穩住身形,才回頭看見一身玄青色衣著的蘇沉。
她從樹上飛身下來,有點埋怨的看了一眼他。
「這是怎麼了?你警惕性這麼差嗎?」
寧玉影沖著他比劃道:睡著了,今天來何事?
蘇沉壓根不相信她的話,不過並沒有拆穿她,說:「師傅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你,這尉遲堡也沒發生什麼事情呀,你這是怎麼了?」
寧玉影聽到他說到尉遲堡,又下意識的想到了那個人。該死,自己是怎麼了,從回來至今,幾乎每夜都會夢到那個男子,每次都是看到他一身血跡的時候,猛然驚醒,這事情她又如何跟別人說的了呢。
當下只說:「最近待得太無趣了,白鹿應該回去了,我去蘭陵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