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直白
疼,無處躲避的疼。
寧玉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琵琶骨被人用鐵鉤穿了起來,身上定了十八根三寸長的透骨釘,身邊滿是斥責跟嘲笑,那些人的臉,模模糊糊,朦朦朧朧,耳邊時不時傳來那麼幾句話。
「這個妖女,今天我們要替天行道。」
「做的好。」
「如你所願。」
「吳三生,你的計謀不不錯。」
這句話音剛落,寧玉影猛的從床上坐起,疼痛已經沒有了,她環顧這四周的裝飾,還好,那只是個夢。
身上的衣服已經變的黏黏糊糊的,那夢真的可怕,她起身,看到正在熟睡的吳三生,那睡夢中的人兒,乾淨,單純。
可為何,她會夢到那樣的事情,心神慌亂,她只能飛到屋檐上,吹著夜晚冷清的風,照著明月寂寥的光。
「寧姑娘,您沒事吧?」
寧玉影警惕的起來,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哦,阿曼呀,我沒事了。他,睡著了。」
阿曼在五米之外的地方停下了,「姑娘,你現下太虛弱了,還是回去吧。」
寧玉影沒有回答,又躺了下去,阿曼沒有離開,原地立在那裡。
直到天色漸漸泛白,吳三生從屋裡出來,喊了一聲,「寧姑娘,寧姑娘。」
寧玉影才沖屋頂跳了下來,「我睡的有點難受,屋頂涼快。」
吳三生扣住她的脈搏,心中大驚,脈象竟然好了,這強行驅蠱的後果,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可這?他似乎不相信,又讓寧玉影坐下,又診斷了一次,確定她無事,這才說:「姑娘,你已無礙了,這葯不用喝了。」
「恩,我知道。」
「姑娘,這蠱蟲的厲害,你可知道?」
「略知一二,昨夜才想強行祛除。」
她看這吳三生擔憂的神色,補充說:「沒事的,我這不是好了嗎?」
「姑娘,以後切莫如此衝動,蠱蟲自殺,宿主逼死,我倒是想知道,何人會對你用絕情蠱,這種東西?」
聽到絕情蠱三個字,寧玉影下意識問了一遍:「你說,絕情蠱?」
「是,絕情蠱,情愛愈歡,愈斷腸,相思不知為何人。」吳三生說話時,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的聲音。
寧玉影喃喃的說,「相思不知為何人,為何人。」言語間,臉色已經開始變白,身體甚至有點保持不住。
她撐著桌子,半天之後,才說:「吳三生,你到底是什麼人?」
「壞人。」
吳三生的回答,直接明了,甚至沒有半點遲疑。
「你認識我,所為何事?」
「治傷,為我所用。」
寧玉影看著吳三生,這回答實在讓她挑不出毛病,「你要殺誰?」
「現在還沒有,等我想好了,自會告訴姑娘,現在,我想知道,姑娘這臉,要不要治?」
吳三生昨夜已經想了無數遍,甚至連後果都想過了,他在賭,賭寧玉影的單純。
「好,我治。」
「那姑娘這兩日好好休息,我去準備東西,三天以後,我們再見,這幾日,你的吃食,阿曼會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