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死無對證
兇案疑犯?
不僅是天一道人與玄清子,就連張炎本人,都覺得十分無稽。
「既然是兇案,說說看,我究竟殺了誰?」
張炎不動聲色道:「你們如此篤定我殺了人,至少要有一個可靠的說辭,不然,張某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朱河縣縣令朱海光!」
一名皂衣捕頭撥開衙役,冷冷道:「昨夜有人見你獨自闖入縣衙,與朱大人交談,今早便有人發現朱大人死在了大堂,你說巧不巧?」
聞言,張炎心頭一擰。
朱海光死了?
他離開之前,明明破除了咒術,死氣會隨著時間自然消退。
可一心要置朱海光死地的,除了趙清河,還能有誰?
「既然如此,就隨你們走一趟。」
張炎心中已經有了大致推測,直接來到捕快身前,輕聲道:「希望你們沒有擅自挪動屍體,破壞案發現場。」
身後兩名衙役見狀,就要上枷鎖,將張炎押走。
「爾敢!」
天一道人終於看不下去,單手輕拂,便有狂風席捲,將數名衙役掀飛。
「我堂堂凈水宗供奉,豈容他人禁錮?」
捕快與衙役紛紛被震懾當場,進退兩難。
張炎成了凈水宗供奉?
他們還以為耳朵出了問題。
凈水宗道首為當朝國師,與聖上關係密切,乃是正道領袖,若是輕舉妄動,恐怕會惹上麻煩。
誰也沒想到,區區收屍人,竟能被凈水宗高人護短。
隨著天一道人取出凈水令,施以道法威懾,眾人才逐漸醒悟,紛紛後退。
唯有那名皂衣捕頭絲毫不懼,即便武力相差甚遠,卻依舊上前喝道:「謀害朝廷命官,按律當誅!更何況我們是依照大離律法辦事,任何人不得阻攔!」
他正氣凜然,似乎拚死也要維護朝廷鐵律。
「罷了,各退一步,我自縛雙手,隨你們前行。」
張炎不希望鬧得太僵,只想儘快揭開真相,於是取來繩索,讓人綁住雙手。
「公道自在人心,道長可隨我一同前往縣衙。」
天一道人點了點頭,道:「真相未查清之前,沒有人可以傷你分毫。」
一旁的玄清子也是一臉鄭重,磺山一役,他與張炎共事,也算對其秉性有所了解,自然選擇信任。
此刻是大白天,魔道之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光天化日來觸霉頭。
更何況,凈水宗對此事極為重視,就連乾武帝都被驚動,已經設下部署,就等著瓮中捉鱉。
前往縣衙的路上,張炎自顧自走在最前,衙役跟在其後。
天一道人與玄清子則在一旁護送,這種陣仗,不可謂不強大。
日上三竿。
縣衙。
大堂之外,已被圍得水泄不通,百姓在那裡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還未進門,裡面就傳來凄厲哭喊,是朱海光妻兒與老母的哀泣。
「疑犯帶到!」
話音剛落,便有一婦人哭喊著衝上前來,雙手成爪,尖利的指甲就要往他面門上招呼。
「還我夫君命來,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身旁衙役連忙將婦人制止。
「夫人節哀,真兇未定,勿要失態!」
張炎深吸一口氣,目光投放到三丈開外的那具屍體身上。
朱海光橫躺在地上,身旁是乾涸的血跡,胸前有一把利刃插入一半,整個人離案台有一丈遠。
大堂左側,趙清河端坐在首座,定定著望著張炎,古井無波。
「說吧,為什麼要殺害朱大人?」
趙清河面無表情,彷彿死的人和他毫不相干,冷冷道:「昨夜你擅闖縣衙,所為何事?」
「第一,朱大人並非我所殺;第二,我進入縣衙,是因為有人以厭勝之術暗害朱大人,我是為了救人。」
聞言,趙清河神色一變。
「你說的可是小柔?」
「不錯。」
張炎面無懼色。
昨夜將小柔押入大牢的兩名衙役也在現場,他們身為目擊者,能夠證明張炎進入了縣衙。
而後朱海光被殺。
張炎自然脫不掉干係。
「傳小柔。」
趙清河下達命令,頓時有捕快前往牢房,去押送小柔。
如今整個朱河縣,無論明裡暗裡,最大的掌權者,都成了他趙清河。
他的命令,自然無人違抗。
不多時,捕快去而復返,驚恐道:「大事不妙!小柔畏罪自殺了!」
張炎心頭暗驚,這是準備來一出死無對證?
他不禁看了趙清河一眼,對方依舊古井無波,神情微妙,儼然一頭老狐狸。
「不過小柔留下了遺言,上面說,她與收屍人張炎珠胎暗結,二人為了苟且之事,密謀殺了朱大人。」
捕快拿出一張布滿血跡的絹布,上面有血書字跡。
「果然是你!」
「殺人償命,還我夫君命來!」
「我呸!」
「下賤胚子,該殺!」
四周的辱罵聲紛紛湧入耳中,張炎雙眸微閉,竟覺得一切都變得有趣起來。
「這就是你為我準備的手段?」
張炎嗤笑起來,靜靜地盯著趙清河,嘆息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敢不敢讓我驗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