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回魔獸山脈
三支傭兵團再加上后招募的人，組成一支近乎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向著魔獸山脈行去。
遠處，兩道身影遠遠綴著，一個周身甲胃看不清面孔，一個普通尋常路人臉。
「你覺得這次會死多少人？」路人臉笑著問道。
盔甲男的聲音有些發悶，「自然是越多越好。」
路人臉嘿嘿笑了幾聲，不再說話。
踏過平原，越過大河，這群人徹底走進魔獸山脈了。
領頭的三人中，曼妮高舉右手，後面的人立刻停了下來。
「原地休整！」曼妮高喊一聲，還算整齊的隊伍頓時散了開來。
「斥候！」
韓文喊了一聲，立刻有一支五人小隊從人群中小跑過來，繼續向著深處走去。
落後半步的蕭風暗自點頭，能將這群零散的傢伙調教到這個份上，三個還是有些手段的。
當火焰燃起，肉香四散時，五人回來了。
「團長，我們一路上沒有碰見任何魔獸。」五人異口同聲。
韓文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一旁的蕭風身上，臉上看似平靜，心裡頭卻是波濤洶湧。這五人分別走了五條路，都是最容易遇到魔獸的路，可這一路竟然一隻都沒有碰到，這個近幾天從未離開小鎮的人是怎麼做到的？
疑惑越深，韓文越不敢冒險，他尋來另外兩人稍作商量，準備休整一天，多探查幾次再出發。
夜深星明。
蕭風來到了曼妮的帳篷前。
「有事？」曼妮探出腦袋。
「嗯。」蕭風點頭，「方便進來聊聊么？」
望著眼前嫩草，曼妮舔了舔舌頭，媚笑起來，「當然。」
門帘落下，燈光投出的兩道影子，疊到了一起。
十分鐘后，蕭風走了出來，又分別鑽進鐵山與韓文的帳篷中。
當他從韓文帳篷里鑽出來后，就直接向魔獸山脈方向走去。
自從收編了青木狼群后，蕭風與小玲兒在狼群領地尋了一處空地搭建了兩座小木屋，那裡儼然成了魔獸山脈外圍區域的總部。
當前蕭風的方向，就是那裡。
一路上近悄悄的，偶爾有些鳥獸啼叫聲響起，當蕭風靠近又迅速消失不見，就像尋常山林一般。
蕭風走了很久，直到夜近半，才看到遠處隱約有一雙雙發著綠光的眼睛，終於到了。
「嗷嗚～～～」
一頭狼仰天長嘯。
「嗷嗚～」
「嗷嗚～」
「嗷嗚～」
幾秒后，吼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好了，都別叫了！」蕭風扯著嗓子喊了一聲。
群狼哪裡都好，又聽話又守規矩，唯獨這一點打娘胎里就帶著的陋習，驢叫不改！
忍受著早已聽膩的乾嚎聲，蕭風找到了小玲兒。
「你要幹嘛？」小玲兒一臉厭惡，向著邊上靠了靠，里蕭風遠了一點。
蕭風瞧見她嘴角還掛著好點的碎屑，忍著給她擦乾淨的想法，「他們過來了，你都安排好了？」
小玲兒撇嘴，「他們的動向我早就知道了，還要你說？」
「嗯，你接下來想怎麼做？」蕭風問道。
「要你管？」小玲兒歪著眼睛瞪了蕭風一眼，又不看他了。
「你如果覺得不需要我幫忙，那你就自己折騰，不過魔獸山脈中部可不好闖，你別把那些人都折騰沒了。」蕭風看著小玲兒，「雖然他們實力不強，但做事情肯定比外面那群狼崽子靠譜。」
小玲兒揮著手，「沒什麼事的話，趕緊出去，站在這裡礙眼。」
蕭風攥了攥拳頭，最後乾脆不忍了，一巴掌拍在小玲兒腦袋上，「就知道吃！好好修鍊！」
「打完了趕緊走！」小玲兒拿眼神趕蕭風。
回到自己木屋的蕭風沒有睡覺，點起燈來，將得來的醫方一張張仔細翻看，不時起身，從旁邊架子上做好分類的藥材中抓起某個，啃上那麼一口……
第二天天剛亮，蕭風敲響了小玲兒的門。
「他們今天有什麼動靜？」
小玲兒沒說話，走出來喚過一頭青木狼，兩者啊嗚啊嗚了一會，她才開口，「今天他們又派了幾支小隊出來探查，有一支小隊碰上狼衛，雙方沒有打起來，各自退開了。」
「嗯，那還有些時間。」蕭風點點頭，「去幫我燒些熱水來。」
小玲兒冷笑，「要燒你自己燒。」
蕭風揉了揉太陽穴，「我還有事情，分不開身。別磨蹭，馬上要用。」
也不管小玲兒答應不答應，蕭風又回到自己木屋忙碌起來了。
一個小時后，蕭風的門被拍響。
小玲兒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喂！水都燒乾了！人呢？死了么？」
吱呀……
木門打開，蕭風扶門而出，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白沫。
小玲兒愣了一下，「真的要死了？」
「咳咳咳……」蕭風蒼白的臉被氣出一絲紅暈，他無力地揮了揮手，「幫我把熱水倒進浴桶里。」
小玲兒沒動，上下打量著蕭風，「你說，你現在還能打得過我么？」
「你可以試試。」
小玲兒沒說話，看了蕭風幾眼，轉身準備熱水去了。
浴桶里放了一層草藥果漿，開水倒下后，白霧翻湧、葯香浮動。
蕭風看著不打算出去的小玲兒，「我要脫衣服了。」
小玲兒壓了壓嘴角，一臉無所謂的神情。
「出去！」蕭風趕蒼蠅似的把小玲兒趕了出去。
門關上前，小玲兒冷笑一聲，「見不得人吧？」
蕭風懶得和她鬥嘴，回到浴桶旁，脫掉身上衣物，坐了進去。
被關在門外的小玲兒沒有離去，她停在門前，心裡頭天人交戰：趁他病要他命，現在就是替小紫報仇的好時機！不！我們魔獸要說話算數，要等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再殺他！
不知怎麼的，小玲兒感覺像是鬆了一口氣，然後逃一樣地離開了。
房間里，以靈魂力觀察屋外動靜的蕭風這才緩緩閉上眼睛。
……
當蕭風再次睜開眼睛時，外面已經暮色籠罩。
小玲兒正在整合狼群，坐在一塊巨石上，望著遠處，臉上一片平靜。
看到蕭風出來，小玲兒看了他一眼，「我要出去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吧。」蕭風說道。
小玲兒不回答，跳下巨石走了，只是帶上一群青木狼。
蕭風望著她，在她身影快消失時，跟了上去。
跟過幾個山頭，剛爬到山頂，就看到小玲兒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狼群不知去向，她是特意在這裡等他的。
「他們到了？」蕭風問道。
「你不要過去。」小玲兒一臉警惕。
「怎麼了？」蕭風疑惑。
「你與他們都是人，我與它們同為獸，看到同類死去，或許你就不會站在我這邊了。」小玲兒一臉無所謂，目光落在蕭風的腳上。
她看到蕭風步步靠近，停到自己面前。
然後……
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腦袋。
「你樂意打我就打吧，別讓我抓到機會，我一定會替小紫報仇的。」小玲兒揉著腦袋，眼睛里的討厭情緒很是明顯。
「他有斗師修為，想逃走你拿什麼攔？」蕭風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而且我不在那裡，那些傭兵怎麼知道狼群是不是來對付他們的？做事不動腦子么？」
「那麼多的青木狼和二階魔獸，他跑不了。」小玲兒撇了撇嘴巴。
「你不會是打算把他們全殺了吧？」
「那又怎麼樣？」
「回來再收拾你！」
蕭風推開小玲兒，向遠處奔了過去。
這兩個月讓他對魔獸山脈外圍的地形很是熟悉，自然猜出傭兵所走的路。
剛翻過山，果不其然就遇見了他們。
看到雙方讓在對峙，蕭風鬆了一口氣。
韓文看到歸來的蕭風，臉上的不滿已經堆積到極致了，「你這是什麼意思？」
蕭風向前走，魔獸自發讓開一條路。
看到這裡，眾人不由瞳孔微縮，再看蕭風的目光完全不同了。
蕭風停在韓文前面不遠處，遺憾道，「韓文，你是個不錯的人，只可惜當年做錯了一件事。」
「錯事？」韓文沒有明白蕭風的意思，但他本能察覺到今天事情將對自己不利，目光開始游弋於四周。
這時，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七年前，你在這裡殺了的那隻白虎，已經忘了么？」
目光被聲音吸引，所有人抬頭看去，遠處多了一個女子，面帶一個左右拼接而成的白色面具，衣發飄飄，身段玲瓏，麥黃色的皮膚散發著野性的氣息。
她緩緩行來，所過之處，魔獸盡數避讓臣服，如同獸族的公主。
「你……你是那個小女孩？」韓文有些不敢相信。
見女子默認，韓文嘆了口氣，反問道，「當年，不是你想要離開？」
小玲兒平靜道，「你只說會讓它睡一會，可它最後卻是死掉了。」
韓文沉默片刻，「它是魔獸，我是傭兵，我做錯了么？」
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絲冷嘲。
「是啊，對你來說，你沒錯，甚至他們也覺得不會有錯。」小玲兒伸出手指劃過前面每一張臉，「也或許，只要是人，都不認為那有錯。」
她頓了一下，冷笑聲清晰可聞，「但對我來說，你殺了它，是錯的。」
韓文再度嘆了一口氣，「怎麼樣，才能饒我一命？」
「一命，換一命。」
韓文眼睛里劃過絕望，他緊握住手，又慢慢鬆了下來，最後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小玲兒說道，「血債自然血償。但我的那些兄弟是無辜的，我任你宰割，只求你放他們離去。」
見小玲兒沒反應，他又問，「難道你不想親自報仇雪恨嗎？」
「團長！我不走！」韓文身後立刻有人叫了起來，「我們一起殺出去！當年三階的白虎都死在我們手裡了，這些二階的魔獸，老子還沒放在眼裡！」
「我答應你。」小玲兒抽出匕首，向著韓文走去。
韓文低著頭，聽著腳步聲漸漸靠近，直到一雙鞋子走進視野。
嘴角，勾起一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