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存在
人類文明，邊疆271星域，隱秘星雲內部，白矮星。
「菲麗絲，就這樣放過窺視的人類，我們所在的位置會暴露的。」雪兒有些擔憂的對菲麗絲說道：「恐怕人類文明的戰爭序列已經啟動，並且已經向著邊疆星域進發了。」
「無時無刻都有人對我綻放的靈能光芒進行試探。如果全部消滅的話，那和失去理性的亞空間大魔有什麼區別？」
菲麗絲笑了笑，看著前方的那一台不斷損毀，又不斷復原的利維坦級海皇系機甲，搖了搖頭，「再有五分鐘，我就能夠回收空間權能。」
「哪怕人類文明在這五分鐘內，集結了千萬台超能機甲，百萬隻9級超能物種，但是我根本沒有對人類文明造成任何嚴重的傷害，他們不可能如此貿然的對我進行進攻。」
雪兒的聲音有些猶豫，「但是……如果遇到最壞的可能性，我們絕不可能應對如此多的威脅。」
菲麗絲沉默不語，超能機甲借用的就是亞空間大魔的力量，哪怕是靈能王座，也要正視這等數量級別的威脅。
「雪兒，你說得對，我有必要進行未來預演，排除一切意外的可能性，一切以收回空間權能為重。」
菲麗絲採納了雪兒的建議，在磨滅機甲的同時，瞬間開啟了事項選擇樹，對未來進行了預演。
「——！」
菲麗絲的雙目睜大，她竟然在事項選擇之中，看到了自己父親的身影。
他率領著搖籃星域的超能機甲部隊，前往了菲麗絲所在的宇宙空間坐標，面對著機械巨龍所化的白矮星，嚴陣以待。
艾德里安雖然年邁，但是他的身體依舊硬朗，臉龐極為堅毅，彷彿沒有事物能夠阻擋得了他。
「怎麼可能？！」菲麗絲極為驚訝的說道，「現在的時間段，已經是人類文明進入星際時代之後的遙遠未來。距離我從迴音聖殿畢業的時間段，已經度過了三萬多年，沒有人能夠活這麼久。」
「哪怕是生化AI陣列……也是一樣。」
菲麗絲有些不信邪的再次開啟了事項選擇樹，對自己的父親進行多次試探，最終確定了一個事實。
那就是，這一位搖籃星域的艾德里安將軍，並不認識自己。
「是父親的克隆體？還是說……單純的重名？」菲麗絲皺緊了眉頭，急速思考著。
菲麗絲迅速排除了重名的可能性，因為哪怕是重名，基因相似度也不可能達到如此高的程度。
菲麗絲通過未來預演的試探，還確定了一個事實，在卡斯德伊家族的歷史上，不存在自己，也不存在艾德里安。
彷彿時空被扭曲，菲麗絲通過未來預演看到的艾德里安，就是真正的他，也是唯一的他。
卡斯德伊家族能夠在搖籃星域根深蒂固，與艾德里安的耕耘離不開干係，他再次成為了人類文明最為偉大的將軍之一。
但是，他顯然不是母星時代的艾德里安。
也不是自己在高中時代，因為獨自斬殺亞空間大魔，重傷陷入沉睡的艾德里安。
「時空閉環——」菲麗絲的後背一陣發涼，她瞬間想到了這個可怕的事實，「這就是時空閉環嗎？！」
「月光環，為什麼卡斯德伊家族的歷史被擾亂了！」菲麗絲的靈能再次爆發，讓空間權能的回收加快了速度，同時在心底溝通了自己的第二位契約大魔。
「菲麗絲。」月光環的聲音響在菲麗絲的心底，「卡斯德伊家族的歷史並沒有被擾亂，我的觀測見證了一切的事項發展，只是人類文明被迷惑了而已。」
「那為什麼艾德里安存在於這裡！」菲麗絲眯起眼睛，她對現在所處的世界產生了懷疑。
「這是因為，時空閉環還沒有徹底完成。」月光環如是說道，「你的存在，打破了原本應該成為永劫輪迴的時空象限，讓時空閉環不可避免的產生了漏洞，並且這個漏洞在沒有外力影響的情況下，無法彌補。」
「你存在於此，艾德里安就存在於此。只要人類文明還沒有堪破時空象限，那就永遠會被時空閉環的力量所迷惑。」
「菲麗絲，我們終究有希望逃離這個牢籠。」月光環有些清冷的聲音開始冰釋，對未來的發展有了些許期盼。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謝謝你，月光環。」菲麗絲有些頭疼，然後讓月光環繼續調查時空閉環的事項。
她雖然知道，在收回空間權能的過程中會遇到未知的問題，但是如此奇詭的時空閉環，她實在是敬謝不敏。
「等收回空間權能之後，接下來的一切事項都交給姐姐吧！」菲麗絲心中做出了決定，這些複雜的事項，交給姐姐是最好的選擇。
…………
年邁的艾德里安·卡斯德伊，緩緩睜開了眼睛，只是眼前的一切都是純白。
靈能爆發的純白海洋，已經覆蓋了人類文明所有的殖民星域，中央星域甚至想要開啟戰爭的最終序列，將要直接釋放禁錮的亞空間大魔，前往前線作戰。
只是最終序列的開啟被艾德里安否決。
他認為，人類文明不到最後一刻，無需做出玉石俱焚的選擇。
好在人類軍方也是如此判斷，他也得到了絕大部分組織的簇擁，最終成為了此次行動的指揮者之一。
隨著超大型空間傳送坐標的開啟，他所率領的超能機甲部隊也終於集結完畢，將要向著9級靈能爆發的具體宇宙坐標前進。
這裡正是搖籃星域的軍事基地之一，艾德里安正在超能機甲的格納庫之中的控制室，察看著傳送進度。
他剛剛陷入了某種奇特的精神狀態，時間彷彿過去了許久。
他迅速查看了一下控制室的時間，卻發現只過去了一剎那。
「遙遠，卻又無比熟悉的幻夢……我究竟是誰？」
艾德里安按住了有些疼痛的大腦，他感覺自己有著心靈失控的跡象，他最近經常看到一些不可理喻的幻想，或許是因為軀體垂老，思維鋼印即將消散的緣故。
「哈哈哈——艾德里安，你竟然會說自己是誰？」在艾德里安的身後，傳來了聲音極為粗獷的中年男聲，這是他的副官凱恩斯，「你可不要死在戰場上了，沒人幫你收屍的。」
「你又在咒我死了。」艾德里安失笑，看到所有的部隊成員都進入傳送坐標之後，就走出了控制室，走向格納庫最深處的那一台超能機甲，「我的意識還沒有徹底隳落亞空間。距離恆星寂滅的時刻，還早呢！」
「艾德里安，」副官凱恩斯跟隨著艾德里安，話語有些低沉，「你是我最敬重的人，我可不想看到英雄遲暮的模樣。」
「哈哈哈——我哪裡遲暮了！超能的力量在我的手中，已經趨至巔峰之境，我甚至可以徒手撕裂亞空間大魔！」艾德里安沉默些許，然後大笑著，粗糙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凱恩斯的後背，讓凱恩斯差點摔一跤。
凱恩斯苦笑著揉了揉自己的後背，搖了搖頭，不再回話。
艾德里安的腳步逐漸放緩，面容也嚴肅起來，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超能機甲前方的金屬平台之上。
「老夥計，」艾德里安眯起眼睛，然後身影如同鏡像破碎一般消散，「今天，就讓我們再次完成一個奇迹吧。」
凱恩斯的目光追溯著艾德里安消散的身影。
艾德里安直接以超能的力量，進入了駕駛艙。
隨著機甲光腦的啟動，這一台超能機甲的頭部監視器也亮起了紅光，動力引擎開始澎湃，氣浪吹拂著鋼鐵地面，讓凱恩斯不由的向後退避。
「人類文明現存的最強海型超能機甲……滿月級月光系機甲。艾德里安，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
凱恩斯喃喃道，目光緊緊注視著前方啟動的那一台，純銀色外甲的超能機甲。
與其他的海型超能機甲不同，月光系機甲從初始型號到最終型號，機體高度從未產生變化，一直只有18米高度。
因為月光系機甲是活著的，機體本身就是亞空間大魔的一部分。
月光系機甲的力量不再需要藉助機體強度而發動，無限演化的超能之力，可以突破一切的束縛。
藉助月光系機甲最終型號——滿月級所演化的「事項選擇樹」超能，艾德里安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