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根源

  因為這個時空象限的月光環概念的徹底消失，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所開啟的事項選擇樹的根基已經變為亞空間本身，這才讓米婭被牽扯進虛幻的世界之中。

  米婭現在的意志強度足以媲美靈能王座，哪怕是亞空間直接施加的心靈污染所構建的虛幻世界，米婭也有著自保的信心。

  沒有馬上破開虛幻的世界回歸現實，是因為米婭想要在這個虛幻世界之中獲取更多的情報。

  「米絲蒂婭，這裡的環境很不對勁，」雪兒的聲音有些嚴肅，「除開極遠處的心跳聲之外，就連我們自身的腳步聲都被掩蓋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裡是某個宇宙級偉大建築的內部。」米婭微微點頭，她感受著四周不斷臨近的心跳聲，心中驟然升起一股威脅感，「只是這樣的建築，為何沒有接通能源？」

  米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如果不是米婭可以通過自身的靈能視界查看到四周的情況，恐怕她真的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環境之中迷失。

  人類文明所有的科技根基都是以能量迴路為基礎，支撐如此龐大的宇宙級偉大建築的運轉，不可能沒有能量迴路的輔助。

  宇宙級偉大建築在能源斷絕的那一刻就會瀕臨解體，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擁有穩定的建築結構。

  「咚——咚——咚——」

  那一股規律的心跳聲愈發接近，米婭甚至能夠感受到自身心臟的共鳴，彷彿是某種宇宙荒獸即將蘇醒。

  米婭下意識的運轉自身的靈能之力，靈能·零切換到了空間系靈能，一股強大的隔絕壁障分離了外界，終於讓米婭有了些許安全感。

  「似是而非的超能之力，是納米機械的調律共鳴嗎。」米婭對於外界的探查不斷深入，在感知到類似於超能之力的能量運轉之後，瞬間恍然大悟，「這一處宇宙級偉大建築果然與形骸機關有著重要聯繫！」

  「嗡嗡嗡——」

  心跳聲突然停止了一瞬，然後一股無法匹敵的藍光從四面八方照耀而來，無限的能量迴路從極遠處不斷向著米婭所在的位置蔓延，如同海浪一般要把米婭徹底吞噬。

  「還沒有放棄嗎，米絲蒂婭·卡斯德伊。」

  在米婭的最前方，傳來了米婭極為熟悉的男性老者的聲音，赫然是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

  「——！」米婭感受著四周不斷閃耀著藍光的能量迴路，目光很快就恢復了焦距，然後發現了極遠處懸浮著的那一個異常物體——

  那是一尊不斷旋轉著的正八面巨型水晶體，根據米婭的目測，直徑至少有上百米。

  旋轉水晶體的內部涌動著能量迴路的淡藍色光芒，只是外部覆蓋著銀白色的紋路，讓整顆水晶體顯得愈發神秘。

  「你是……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的植入型核心光腦晶元。」米婭的聲音有些艱難，「藉由形骸機關的技術重新構建光腦架構，模擬八級超能物種的能量核心……這就是調律者？」

  「你獲得了自我意志嗎？」

  「我無法判斷自我意志的界限，但是我已經掌控了事項選擇樹的超能之力，現世宇宙已經承認我作為生命體而存在。」旋轉著的水晶體向著米婭回應，心跳聲也再次從水晶體的內部響起。

  「咚——咚——咚——」

  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向著米婭襲來，彷彿有著無限的可能性在米婭的眼前演化，但是米婭只失神了一瞬間就恢復了正常。

  「果真是事項選擇樹，甚至比原本的月光環所擁有的超能之力還要霸道。」米婭最終脫離了這一股眩暈感之後，感受到意志收到的強大衝擊，不由的有些后怕。

  月光環原本擁有的事項選擇樹，其力量本質是捕捉能量運行的規律，把未來預演的情報如同圖書館的藏書一般展現在眼前，擁有極高的可選擇性。

  但是這個旋轉水晶體所使用的事項選擇樹，卻是直接把可能性所演化的畫面強制灌輸到目標對象的腦海之中。

  如果不是米婭的意志足夠強大，恐怕瞬間就會被無限的未來預演畫面沖刷成為白痴。

  「這就是亞空間本身所演化的事項選擇樹嗎……」米婭的眉間微顰。

  亞空間大魔的超能之力，實質上是亞空間的一部分本質的體現，事項選擇樹自然也在亞空間的超能之海之中有著根源。

  「你來自於過去，但是我依舊能夠捕捉到你存在的痕迹。」旋轉水晶體的話語石破天驚，「事項選擇樹的本質，可不只是捕捉能量運行的規律。」

  「追根溯源，才是事項選擇樹最強的能力。」

  米婭不由自主的咬緊了嘴唇，她同樣知曉月光環的能力的根本，追根溯源確實是它的強項，但是能夠在尚未發生的虛幻未來之中，捕捉到過去的情報，這實在是駭人聽聞——

  「你是先天意志強大的人類。只有你，才能夠完成群星調律者的計劃。」旋轉水晶體所使用的男性老者的聲音極為和藹，「放棄抵抗吧，你將成為群星之中永恆閃耀的熾陽，成為群星之中的真正核心。」

  「——！」

  米婭的心底感受到一陣惡寒，她終於理解現在的情況了。

  她赫然是被形骸機關軟禁在了米斯特拉爾殖民星的內部，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的植入型光腦晶元似乎想要讓米婭放棄人類的軀體，以納米機械侵蝕行星生命，成為群星調律者之一。

  「米絲蒂婭——」雪兒向米婭傳來了警告，「我們在現實世界的軀體被轉移到了亞空間，暫時無法脫離事項選擇樹所演化的虛幻世界！」

  雖然米婭早有這個準備，但是在真正被斷絕後路之後，心緒感覺還是有些沉重。

  「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這真的是你自身的選擇嗎？」米婭抬起頭來，湛藍色的瞳孔注視著極遠處的那一顆不斷旋轉著的水晶體。

  四周不斷閃耀的能量迴路幾乎覆蓋住了米婭所有的視野，米婭只能透過藍光隱約看到水晶體的輪廓。

  米婭深呼一口氣，向著旋轉水晶體質問道：「你忘記了，你成為先驅者之時的誓言嗎！」

  米婭在心底里也不由的有些失望。

  核心光腦終究只是人類意識的拷貝，而不是意識本身。

  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的植入型核心光腦晶元，其根源許可權早已被形骸機關所把持，所擁有的某些關鍵的記憶也被篡改。

  如果是真正的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絕對不會允許自身的意志被褻瀆……但是，他早已死亡。

  斯克利普斯·沃克司令的植入型核心光腦晶元或許很強大，但是在操縱死體的大師——死靈術士面前，最終也只能變為可以利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