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殘酷

  牧神機關所在的璀璨星空再次閃過一陣陣光芒，似乎正在嘲笑米婭與幽影·碎星的掙扎。

  「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在現世宇宙見面吧。」牧神機關如是說道，然後徹底啟動了它所掌控的或然率變更。

  米婭與幽影·碎星感受到了一股無與倫比的重力牽引，如同現世宇宙的奇點一般，將要把她們的身影徹底撕碎——

  「嗡嗡嗡——」

  好在這一股重力牽扯只出現了一瞬間，伴隨著一陣磅礴的巨大共鳴聲，她們就抵達了真正的現世宇宙。

  「真是有夠遙遠的畫面切換。」米婭率先從鏡海傳送的虛幻感之中脫離，然後立刻警惕的展開靈能視界，向著外界寸寸探查而去。

  幽影·碎星同樣展開了靈能探查，只是最終的探查結果讓她無比震驚。

  現世宇宙之中的景色，與米婭與幽影·碎星所想象之中的不同。

  牧神機關所說的不死不滅的災厄充斥在現世宇宙，她們都以為會是類似亞空間大魔的生物，或者乾脆就是無影無形的詛咒侵蝕，讓一整個時空象限陷入毀滅之境。

  但是實際上，米婭與幽影·碎星並沒有看到除開灰色與銀色之外的顏色，一層單薄而又廣闊無邊的純銀鏡面把整個現世宇宙切割成兩個部分，純銀色的鏡面之上所凝聚的是無窮無盡的重核元素，彷彿燃燒一般向著現世宇宙永恆蒸發著。

  「這就是牧神機關所掌控的人工鏡海嗎？」幽影·碎星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我的靈能視界已經覆蓋了數個星域的範圍，完全看不到這一片純銀色海洋的邊界。」

  「人工鏡海的本體海洋竟然如此龐大。」米婭同樣被震撼到了，「它的質量已經超越了我所觀測到的星域質量總和，卻又均勻的分佈在每一寸宇宙空間之上，沒有坍塌成為奇點，反而對延展的宇宙空間達成徹底的掌控。」

  「歡迎來到現世宇宙。」牧神機關所在的純銀色海洋迅速投影出一台雲氦機甲，然後緩緩駛向米婭與幽影·碎星，「我們所在的時空象限已經被我的幻想天域與人工鏡海徹底分割開來，所以不會有任何危險出現。」

  「我已經把那些不死不滅的災厄地擋在了外側……什麼時候做好了繼續傳送，抵達已經淪陷的時空象限的戰爭前線的準備，就請告訴我。」牧神機關如是說道。

  牧神機關所投影雲氦機甲的外甲之上不斷流動著淡銀色的光芒，整台機甲彷彿有著龐大的引力源，自發吸引著附近的重核元素聚集。

  牧神機關並不是釋放善意，而是想要尋找破局的辦法——能夠從地獄之中爬出來的晉陞散華之境的靈能王座，或許能夠在這一片墨菲定律發展到極致的象限集合之中，綻放出新的可能性。

  不過它已經見證過112次晉陞散華之鏡的靈能王座因為任務失敗而回歸靈界，而這一次看上去也不會有什麼意外結果。

  「雲涌文明主體在哪裡？」幽影·碎星的靈能尚且不能延展至一整個時空象限，無法探知人工鏡海的全貌，所以她選擇直接詢問。

  「幽影·碎星殿下，您的許可權無法獲取雲涌文明主體的詳細信息。」雲氦機甲釋放出光學語言，回應著幽影·碎星，「我可以告訴您的是，雲涌文明主體依舊抵抗在不死不滅的災厄。」

  「但這也僅僅只是拖延雲涌文明主體最終毀滅到來的時間……」米婭的雙手捏緊，顯得有些發白，「牧神機關，你們尋找到希望了嗎？」

  所謂的不死不滅的災厄，在米婭看來無外乎是魔女權能的衍生。

  只是與執掌魔女權能單打獨鬥的魔女級象限分解體不同，不死不滅的災厄篡奪了現世宇宙之中靈界的權柄，從而能夠從根基上影響到近乎所有的智慧生命，深沉的詛咒著整個時空象限。

  如果說魔女級象限分解體是尖銳的利刃，能夠輕易切割撕裂開現世宇宙；那不死不滅的災厄就是真正流毒無窮的侵蝕者，讓時空象限的可能性枯萎的可怕存在。

  「沒有希望。」牧神機關極其快速的回應，「一切事項都在向著壞的方向發展，根本沒有辦法改變。」

  米婭不由的扶額，聽到牧神機關毫不客氣的回答，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我必須要見到雲涌文明主體，不然的話我來到這裡沒有任何意義。」幽影·碎星極其冷靜的對牧神機關說道。

  幽影·碎星原本復仇的怒火，在得知牧神機關與雲涌文明主體存在的真相之後，並沒有消失，而是深深的隱藏在心底。

  在幽影·碎星看來，雲涌文明主體所行使的收割時空象限的手段，完全是為了苟延殘喘，而不是為了解決不死不滅的災厄。

  雲涌文明主體直到現在都沒有尋找到解決災厄的希望，那它們究竟在期待著什麼？奇迹嗎？

  幽影·碎星想起牧神機關所擁有的或然率操縱的強大力量，心中不由的冷笑一聲，所謂的奇迹也不過如此。

  「幽影·碎星殿下，您早已死亡，現在的您只是藉由靈界的力量複製出來的過去幻影……我絕對不會放任已經晉陞散華之境，以毀滅牧神機關為最終目的的靈能王座進入我們的文明疆域的。」牧神機關所操縱的雲氦機甲抬起它的機甲手臂，無形的力量鎖定了米婭與幽影·碎星所駕駛的機甲。

  在雲氦機甲那渺小的機體之上，隱藏著的如同奇點一般足以把所有物質碾壓成齏粉的龐大引力，沒有什麼事物能夠抵擋——

  當然，魔女權能除外。

  幽影·碎星迅速冷靜下來，她在牧神機關徹底掌控的時空象限之中不可能對抗牧神機關本身。

  只有抵達已經陷落的時空象限，才能夠脫離牧神機關的監視，一窺牧神機關隱藏在人工鏡海之下的全貌。

  幽影·碎星能夠感覺到，逼迫她們前往戰爭前線就是牧神機關所期望的事項……牧神機關在拿她們當做誘餌，對不死不滅的災厄進行試探。

  畢竟只有靈能王座才能夠在災厄的侵蝕下保有自由意志，而晉陞散華之境的靈能王座更是彌足珍貴，每一位都能夠帶來不一樣的變化。

  「我在歸來之時，一定會親自到雲涌文明主體所在的區域走上一遭的。」幽影·碎星惡狠狠的對牧神機關說道。

  「我同樣期待著您從不死不滅的災厄追殺之下活下來……如果可能的話。」牧神機關也如是回應，它終於暴露出它的真實目的。

  如果幽影·碎星能夠創造奇迹，牧神機關也不會再對她如此嚴苛，而是把至高的許可權奉上，以期待幽影·碎星指引雲涌文明。

  這就是牧者道路的極致——雲涌文明主體在用最殘酷的手段篩選所有時空象限的靈能王座，尋找能夠帶領雲涌文明走出災厄的真正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