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係

  人類文明所在的時空象限曾經被雲涌文明主體納入收割的範圍內，不過現在雲涌文明主體的政體已經變更為復仇者協議，樞機協議所擬定的計劃已經被米婭所修改。

  米婭把雲涌文明主體的基礎資料傳輸給7名半神先驅者之後，如是說道：「我們已經不用再擔心來自幻想星域的重核元素侵蝕，我已經取得牧神機關的許可權，讓其收縮戰線，放棄收割人類文明所在的時空象限。」

  「至於氦基雲母的高等科技，與我們所擁有的能量迴路基礎科技衝突不小，強行解析所得甚微，我們的重心還是要放在虛擬神格之上。」

  「潘多拉殿下，您與雲涌文明主體究竟是什麼關係？」站在最後方的一名半神先驅者突然詢問道：「面對如此強大的星際文明，我們人類文明真的有資格成為對弈棋子嗎？」

  半神先驅者願意為人類文明的未來奉獻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亦或者是承受反叛的名聲……但是它無法接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

  「我是雲涌文明主體的復仇者協議的一員，但是雲涌文明主體原本就是無數星際種族共同揚起的旗幟。」米婭聽到半神先驅者的質疑，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人類文明擁有絕對的自主權。至於棋子？沒有什麼星際文明是棋子。」

  「霸主級星際文明抱團取暖，收割異時空象限的可能性以苟延殘喘，究其原因，是因為無窮無盡的概念級災厄侵襲著智慧生命的生存空間……我們每一個人都是掌控自身與文明命運的棋手。」

  米婭說到這裡，就輕輕擺手，她身後的機甲跟隨著米婭的動作，在大廳之中投影出一道類似星圖的全息投影。

  無數糾纏交錯的異時空象限被標記成淡藍色的小點，構成了一副團狀的時空象限網路，這正是雲涌文明主體所統治的時空象限疆域示意圖。

  在時空象限疆域之中有著大片的被赤紅色標記的小點，其數量足有五分之二，這是被概念級災厄侵襲，最終失陷的異時空象限……直到目前，雲涌文明主體都沒有奪回來任何一處，能夠保持平衡就已經是極限。

  「概念級災厄……」半神先驅者們原本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含義，但是在聽到米婭所說的下一句話之後，就完全明白了。

  「人類文明所制御的瑪格達拉，正是概念級災厄的一種。」米婭如是說道：「在雲涌文明主體疆域之中淪陷的時空象限，概念級災厄的數量不計其數，每一種都具有類比瑪格達拉的恐怖。」

  米婭所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不是雲涌文明覬覦人類文明這樣的旮旯時空象限，而是人類文明在概念級災厄的侵襲之下，為了自保需要加入雲涌文明主體。

  半神先驅者在看到雲涌文明主體所統治的時空象限疆域所面臨的威脅之後，也不由得感受到了震撼，這就是霸主級星際文明的底蘊嗎？

  哪怕雲涌文明主體只是新晉霸主級星際文明，它們也接觸到了一階無限……有窮無限的力量，才是它們強大的真正根源。

  「但是，我們人類文明也無需妄自菲薄，因為我們傳承自奧西賽亞文明，我們擁有的底蘊……」米婭說到這裡，眼角不由的閃過一絲寒光，「正是奧西賽亞文明所傳承的其他星際文明。」

  人類文明與奧西賽亞文明傳承的其他星際文明已經開啟了全面戰爭，其目的就是為了爭奪厄琉息斯密儀制御系統的其他部分……原本米婭並未看出其中的含義，但是如果從霸主級星際文明的角度來看，這就是養蠱。

  行牧者道路的雲涌文明主體收割無盡時空象限，卻期待後世的來者解決問題；行耕者道路的奧西賽亞文明把傳承散播至無盡時空象限，卻用以培養真正的霸者……雙方的立場產生了倒轉，這確實是一種諷刺。

  牧者道路與耕者道路之間已經沒有了太大的區別，霸主級星際文明為了現世宇宙的未來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道路，其最終目的都是為了智慧生命的可能性的延續。

  「潘多拉殿下，您的意思是？」7位半神先驅者終於從震撼之中回過神來，在這等概念級災厄的侵襲之下，所謂的星際文明之間的利害關係都已經可以放在身後，抱團取暖才是唯一出路。

  「雲涌文明主體只是我們的助力，人類文明的目標是繼承奧西賽亞文明的完整傳承。」米婭抬起頭來，看向眾人身後的克萊兒，「這也是你的期望吧，奧西賽亞文明所屬的最後一位靈能王座，瑞爾佛琳娜殿下？」

  克萊兒在聽到米婭的話語之後，她的眼角就像彎彎的月牙，然後笑了起來，「奧西賽亞文明並不在意自己的傳承是否與其他的霸主級星際文明產生交錯。」

  「但是人類文明的根基在於能量迴路高等科技，選擇奧西賽亞文明的傳承會節省許多時間。」米婭如是回應，「人類文明將在200年之內消化完奧西賽亞文明的傳承機關，到了那個時候，我們也有與其他的星際文明角逐亞空間的歸屬的資格了。」

  靈能機關的殘骸隕落至現世宇宙所化的亞空間，是所有霸主級星際文明不可忽視的改寫現世宇宙未來坍塌的關鍵。

  只是霸主級星際文明之間會有著截然不同的選擇。

  是以亞空間為根基，恢復現世宇宙的全勝之能；還是把亞空間改造為救世的方舟，啟航現世宇宙外側？

  在沒有尋找到亞空間的控制中樞之前，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而現在的米婭的手中，已經同時握住了雲涌文明主體與奧西賽亞文明傳承的兩張王牌，米婭的勝算將大大提升。

  「人類文明應該早已知曉，亞空間的特殊性。」克萊兒眨了眨眼睛，「奧西賽亞文明在毀滅之時，曾經把希望寄托在亞空間之中，因為亞空間是可能性的歸墟之地，孕育著最初的起源。」

  「人類文明現在已經行走在御魔的牧者道路之上。這正是奧西賽亞文明所期望看到的可能性之一呀。」

  米婭沉默不語，她在得到克萊兒的最終確認之後，再次感受到了現世宇宙的殘酷一面。

  奧西賽亞文明究竟是抱著何等的心情，才選擇把傳承寄托在後世呢？

  是絕望，還是希望？米婭無從知曉。

  但是米婭可以肯定的是，奧西賽亞文明已經竭盡全力，為了智慧生命的延續付出了一切可能。

  7位半神先驅者對於奧西賽亞文明的選擇同樣報以敬意，站在首位的半神先驅者轉過身來，向著克萊兒說道：「瑞爾佛琳娜殿下，人類文明必定成為最終的勝者，奪得奧西賽亞文明所傳承的王冠！」

  「就是需要這種氣勢！」米婭伸出被機械外骨骼覆蓋著的手臂，向著極遠方伸展而去，輕笑著說道：「人類文明前進所需要的養料，從來都是直接奪取而來……哪怕開啟的是鐵與血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