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前奏

  羅熾紅紗迅速冷靜下來，它也知曉情緒的波動對於接下來的行動沒有任何正面作用，於是強自壓制下內心的波瀾，對米婭說道：「我明白，我既然已經脫離了伏光核心的身份，那我就再次獲得了自由意志。」

  「只是那孕育伏光核心的事物極度危險，我們必須要確認其正體。」羅熾紅紗說到這裡，聲音頓了頓，「接下來必定會開啟高烈度的戰鬥，我會優先燃盡自身的靈能，一切的未來……就交予潘多拉殿下了。」

  羅熾紅紗不在稱呼米婭的真實姓名，而是說出了米婭的代號，似乎意有所指。

  羅熾紅紗在與米婭共同執行計劃的時候，感受到了米婭對於整個事件的熟知程度遠遠超越正常水平。

  最終契約絕不是簡單的看到未來的真實，羅熾紅紗對此有所猜測，而這也是米婭改寫整個事件發展的關鍵。

  「……我明白。」米婭聽懂了羅熾紅紗的暗示，向羅熾紅紗作出了保證：「在戰鬥的結果是什麼，我們都能夠再次相見。」

  羅熾紅紗聽到這裡也笑了起來，至此拋下了一切的糾結，果然這就是潘多拉殿下戰無不勝的關鍵。

  「轟隆隆——」

  行走在實驗室通道當中的馬庫斯上校的行走速度愈發緩慢，而他所展開的超能壁障也變得有些扭曲，赫然是進入了更深一層的心靈污染環境。

  原本在實驗室通道當中離散的圓環狀漂浮物逐漸嵌套在一起，明明不具備任何力量卻又帶著部分循環的本質，甚至讓米婭有了直面原點回歸的錯覺。

  米婭感覺自身距離亞空間變得更加遙遠，而壓制她的靈能的秩序鏈條再次鬆綁，現在她已經可以無損使用出七級乃至八級的靈能，距離徹底恢復靈能散華之境只剩下最後一層束縛——

  「這裡是伏光核心的母體遺骸——無序天體的研究區域。」馬庫斯上校的機甲突然停下，然後向米婭解釋道：「雖然無序天體已經死亡很久，但是這裡的心靈污染依舊非常嚴重。」

  「因為我的超能本身就來自於烏洛波洛斯的另一分體，所以防禦能力有限，如果你無法忍受其心靈污染，可以直接與我說明。」

  「謝謝，我感覺很好，請繼續前進吧。」米婭接受了馬庫斯上校的好意，不過她現在的靈能已經足以抵擋亞空間大魔遺骸逸散的心靈污染，「我想要看到無序天體的遺骸，只有這樣我才能夠知曉人類文明所制御的烏洛波洛斯的偉岸之處。」

  馬庫斯上校凝神注視著駕駛著混沌螺旋所化的空型機甲的米婭，想要判斷米婭是否有硬撐的跡象。

  米婭的靈能已經恢復至七級甚至是八級的高階靈能，這已經是現世宇宙的單獨智慧生命的擾動力巔峰，只是因為米婭的靈能無比內斂，才讓馬庫斯上校有些捉摸不透。

  但是至少馬庫斯上校能夠判斷出，米婭應對心靈污染確實遊刃有餘。他在暗嘆人類文明未來的靈能王座的潛力的同時，也繼續向著實驗室的最深處行進。

  只有見到真正的高峰，才能知曉自己現在的力量的極限，然後以超越高峰作為人生目標——馬庫斯上校對於米婭的堅定意志非常滿意。

  而米婭也再次與羅熾紅紗開始了暗中交流。

  「看到現在，我們基本可以確認烏洛波洛斯就是原點回歸的代理人。」米婭對羅熾紅紗說道：「它身為亞空間大魔所行使的一切權柄，皆來自於原點回歸……」

  「如果不是它的力量被人類文明拆分成為二百五十六份，我們根本沒有覺醒的機會。」

  羅熾紅紗也想到了這一點，它在陷入原點回歸開啟的心靈污染判定之前，選擇了燃盡靈能隱瞞自身存在，存留真靈進入心靈污染世界，徐徐圖之。

  而羅熾紅紗燃盡的靈能被原點回歸所吞噬，為了消化這樣龐大的靈能，原點回歸孕育了它的代理人——烏洛波洛斯。

  但是很顯然，烏洛波洛斯消化羅熾紅紗燃盡的靈能之時出現了意外情況，讓心靈污染世界當中原本只是傀儡的人類文明陰謀得逞，力量被拆分成二百五十六份，這才給了米婭與羅熾紅紗反抗的機會。

  心靈污染世界不應該存在任何巧合。

  這究竟是原點回歸的布局，還是因為羅熾紅紗殘留的靈子擾動所產生的隨機性結果，米婭與羅熾紅紗無從知曉。

  兩人唯一知曉的就是——正面的戰鬥即將開始！

  …………

  行走在最前方的馬庫斯上校愈發接近亞空間大魔——無序天體的所在，而原本老神在在的他也逐漸感受到了芒刺在背。

  懸浮在實驗室通道當中的層層嵌套的圓環似乎與虛空相連，如同潮水一般湧出遠超正常量的心靈污染，馬庫斯上校頓時感覺到有些頭昏眼花。

  而這種突發情況也引發了實驗室光腦的警告，實驗室通道的能量迴路逐漸轉化為淡紅色，懸挂在穹頂的自律形兵器也開始了運轉，大量的重金屬元素注入到了通道內部，想要吸附並降低心靈污染的濃度。

  但是這樣的舉措沒有任何用處，心靈污染沒有絲毫減緩，甚至還愈發加劇了。

  這種情況在馬庫斯上校的眼中近乎不可思議，亞空間大魔死亡的遺體想要復甦極其困難，至少現在的無序天體遠遠沒有抵達復甦的閾值。

  「心靈污染溢出？！無序天體遺骸似乎在與某種事物共鳴——」

  馬庫斯上校猛的轉過身來，看向米婭所駕駛的混沌螺旋所化的空型機甲。

  混沌螺旋所化的空型機甲，在附近的心靈污染的壓制之下發出了憤怒的嘶吼，原本機械化的機甲結構一陣蠕動，彷彿下一刻就要增生出無數的機械武裝來對抗敵人。

  而在空型機甲的駕駛艙的內部，則是有著一道無比熾白的光芒開始綻放，看其光芒綻放的形態形似水生海馬。

  在空型機甲的背部外甲之上，則是展開了數十道虛幻的鱗翅，散發出熾白色的氤氳，如夢似幻。

  附近的心靈污染的共鳴對象就在於此。

  馬庫斯上校一眼就看出來，那不是米婭的靈能，也不是混沌螺旋的超能——

  他知曉那種事物的超能運轉方式，因為他在剛剛進入實驗室之時就看到了無數的那種事物孕育失敗的遺骸。

  那就是超出能量級的重核元素的聚合體——伏光核心的完成體！

  「真是非常抱歉，馬庫斯上校。」米婭的聲音從機甲駕駛艙當中緩緩響起，「我帶來了已經初生的伏光核心抵達此處。我的目的，就是與其母體決一死戰，徹底奪回它所篡奪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