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回憶

  米婭與克萊兒之間的交流很快結束，克萊兒在向米婭告辭之後，就回到了她在母艦之上的艙室之中休憩。

  在出使矩星文明的這一段時間裡，對於克萊兒來說是難得的悠閑假期。

  因為米婭在雲涌文明主體當中有著復仇者協議序列0的身份的緣故，絕大部分的情報分析與數據處理都是交予雲涌文明主體來進行，人類文明的惡魔系靈能王座只是來學習經驗而已。

  至於克萊兒，她雖然也對矩星文明的實際情況感興趣，但是現在的她根本沒有機會在出使矩星文明的過程當中，插手這樣的關鍵事項。

  克萊兒躺倒在艙室當中柔軟的被窩裡，內心回憶著她與米婭共同生活與並肩作戰的點點滴滴。

  「明明我已經恢復到了靈能王座的位階，我卻依舊沒能幫助到米婭。」克萊兒把自己的腦袋埋到枕頭裡面，心中碎碎念著：「說的也是呀……米婭所欠缺的並不是力量。」

  「如果米婭需要的話，人類文明隨時都能夠調動大量的惡魔系靈能王座。」

  「更不用說雲涌文明主體當中的靈能散華之境了。只要是合理的要求，雲涌文明主體的全部力量都能夠聽憑米婭使用……」

  克萊兒原本與米婭一同出使矩星文明的興奮之情，開始變得有些低落起來。

  她知曉自己的使命就是讓奧西賽亞文明的高等科技傳承下去，而她也切實的做到了這一點。

  她所負責的奧西賽亞文明傳承機關正在全力輔助人類文明攀登高等科技，就連雲涌文明主體也提供了大量的高能物理研究設施，期望人類文明早日抵達高等星際文明的位階。

  而她自己也是念動系靈能王座，如果人類文明遭遇高等科技的發展瓶頸，她也可以最快的解析出產生異常變化的物理常數，解決人類文明的一切後顧之憂。

  正是因為有了克萊兒的存在，人類文明才有希望在科技水平上快速追趕高等星際文明的層次。

  但是克萊兒在與米婭共同探索投影系靈能體系的殘骸的時候，她深刻的感受到了自己的不足之處。

  如果她不動用靈能的話，她很難在其他的方面幫助到米婭。

  雖然米婭認為克萊兒對於人類文明的幫助已經非常之多了，但是克萊兒卻認為自己做的還不夠。

  她可是瑞爾佛琳娜，奧西賽亞文明曾經以她的名號構建了紀念公園來銘記她對奧西賽亞文明的科研貢獻——而現在身為克萊兒·萊斯特的她，卻連曾經的自己的萬分之一的風采都沒有展現出來。

  她一直以來對於自身的靈能等級的恢復的努力，就是想要找回她所欠缺的……

  克萊兒的思索，被大腦內突如其來的刺痛所打斷，彷彿在預警著什麼。

  「嗯……」克萊兒扯過枕頭，然後把枕頭抱在懷裡，然後喃喃道：「這是靈能王座的預警……」

  克萊兒自從恢復了靈能王座的位階之後，奧西賽亞文明的傳承機關就開始呼喚著她，她有著極其重要的記憶封存在其中。

  但是克萊兒在當時認為，她已經與過去的身份分離開來，現在的她只是克萊兒·萊斯特，沒有必要取回過去的痛苦回憶。

  瑞爾佛琳娜在奧西賽亞文明毀滅之後，苦苦煎熬了三十萬年的時間，來自外側的污染如影隨形，這其中的記憶無比怪誕而又恐懼。

  好在瑞爾佛琳娜最終在米婭的幫助下，脫離了魔女權能的詛咒，恢復了自由之身。

  除開瑞爾佛琳娜的完整記憶尚未取回之外，在奧西賽亞文明的傳承機關當中，瑞爾佛琳娜記錄下來的認為事關重大的情報，也已經隨著她的力量恢復而解鎖。

  克萊兒已經把那些重要事項全部告知了米婭，不會有什麼遺漏。

  而米婭最近又遭遇了無比危險的概念級災厄——原點回歸，所以克萊兒整理封存記憶的事情就這麼耽擱下來。

  「我到底在害怕什麼？」克萊兒的大腦一跳一跳的疼痛，讓她的眉間微顰。

  她遲遲沒有解鎖她所封存的記憶……彷彿只要取回記憶，她就會承擔難以想象的代價一樣。

  「難道在瑞爾佛琳娜的記憶當中，還有著足以對未來產生影響的關鍵事項？但是曾經的瑞爾佛琳娜應該已經把那些有用的情報完全整理出來了才對。」

  克萊兒有著預感，她所欠缺的……能夠幫助到米婭的關鍵，就在她所封印的瑞爾佛琳娜的記憶當中。

  而靈能王座的危機預警也說明了這一想法的正確性，米婭前往矩星文明之後的未來不會一帆風順。

  相信米婭也感受到了這一點。但是她連說都沒說，因為這是她想要取得的利益所必須要付出的風險。

  克萊兒苦笑一聲，「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擺脫瑞爾佛琳娜的代理人身份……」

  想要挽回現世宇宙坍塌的未來，想要讓潘多拉殿下一個人就能夠解決是不可能的事情，必須要現世宇宙所有的星際文明的共同努力，才能夠看到希望。

  米婭已經接下了潘多拉殿下的代理人身份，承擔了她原本不需要承擔的責任，那克萊兒也不能落下腳步——

  「既然如此的話，」克萊兒眉間的鬱悶逐漸散開，颯然笑了起來：「那我也應該回顧一下我作為瑞爾佛琳娜的記憶了。」

  在克萊兒作出決定之後，她原本有些疼痛的大腦瞬間清明，淡藍色的靈能如同花瓣一般，不斷在她的身邊展開演化。

  克萊兒躺在柔軟的床上，被淡藍色的靈能所構成的花叢簇擁，逐漸沉睡下去。

  奧西賽亞文明的傳承機關所封存的瑞爾佛琳娜的記憶，開始以心靈污染的方式向克萊兒呈現。

  …………

  彷彿只過去了一瞬間，又彷彿是永恆。

  克萊兒周身的靈能逐漸收斂，然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這樣子呀。」克萊兒從床邊站起，然後輕笑起來，言行舉止與讀取記憶之前沒有什麼兩樣。

  瑞爾佛琳娜只是一層代理人的身份，她永遠是她自己。

  瑞爾佛琳娜的記憶確實無比殘酷，但是對於已經晉陞靈能王座位階的克萊兒來說，已經是可以勉強接受的程度。

  「我終於知道米婭所面臨的難題是什麼了。」

  克萊兒已經通過了她自己展開的心靈污染。以旁觀者的角度，她知曉了瑞爾佛琳娜在三十萬年之中所經歷的一切事項。

  在瀏覽了瑞爾佛琳娜的漫長記憶之後，克萊兒終於注意到了她一直以來忽視的關鍵——那就是被米婭視作底牌的摩爾史黛拉機關，其實並不是完整的，而是殘缺到難以存續，最終只能自我毀滅的地步。

  如果不是米婭通過空間權能複製了摩爾史黛拉機關的完整構造，恐怕摩爾史黛拉機關早就因為歷史退相干，徹底消亡在現世宇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