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威脅
伴隨著妖精琴歌的降臨，那原本封鎖整處遺迹的可能性的絕對壁障，終於產生了劇變。
「轟隆隆——」
如同噬齒一般的空間波紋不斷席捲整處遺迹，似乎想要徹底吞噬其內部的一切。
妖精琴歌有些悲傷的搖動了一下他們的音符，奧西賽亞文明遺迹的劇變已經告知了他們，琴歌文明最初的任務從一開始就不可能完成……這是一個陷阱。
妖精米婭對妖精琴歌說道：「遺迹即將轉變成為時空閉環，現在馬上離開遺迹！」
兩隻妖精迅速以妖精的種族特性，直接穿透了可能性的絕對壁障，來到了遺迹外部。
遺迹外部的宇宙空間的異常，更是讓兩隻妖精難以置信。
二十一億絢麗的魔女權能之光不斷在遺迹外部層疊覆蓋，空間碎裂的聲音響徹附近的宇宙虛空，彷彿要把內部的事物徹底抹除——當然實際上也是這樣。
「轟隆隆——」
一道狹長的外側裂口出現了，然後瞬間吞噬掉了奧西賽亞文明的遺迹，那二十一億絢麗的魔女權能之光也一同消失不見，彷彿從一開始就沒有出現過。
「這就是可能性的絕對壁障嗎……我們遺留在現世宇宙魔女驅逐戰爭的全部計劃，都已經被魔女設下了絕對不可能突破的致命陷阱。」妖精琴歌很快冷靜下來：「幸好我們把計劃執行的最後一步交予奧西賽亞文明。」
「你們再一次創造了奇迹，我們才能夠以妖精之身脫離外側影響。」
妖精米婭也返回了自身的高維視角，果然她發現散落在超能之海之中的無數的奧西賽亞文明遺迹，全部展開了那絢麗的魔女權能之光，一口氣把所有的遺迹碾碎，然後墜落現世宇宙外側。
現世宇宙之中的超能之海，被外側侵蝕的核心區域再一次大規模坍塌……那原本已經被延緩的現實宇宙未來坍塌，赫然又加速了數倍！
好在月光環對於遺迹的暴走情況早有提前應對，極大數量雪花形態的巡天之眼注視著被撕裂的外側裂口，勉強封印了外側裂口的擴張。
超能之海很快就回歸了平靜，但是靈子擾動直接下降了數個量級，歷史退相干再一次產生，讓琴歌文明原本的計劃徹底化為烏有。
「我們無法抵擋那不斷擴張的外側侵蝕……魔女驅逐戰爭的完整計劃就像一副拼圖，已經被外側吞噬掉了極大數量的碎片。」妖精琴歌無比悲傷的注視著現世宇宙的超能之海。
在她們僥倖逃離遺迹之時，被外側吞噬掉的原定計劃的任務分支不知凡幾。
就算現世宇宙曾經的十三大霸主級星際文明的魔女驅逐戰爭的計劃，原本就是以飽和式任務執行的，但是在經歷了超能之海核心區域複數次的外側擴張之後，又能留存下來多少呢？
妖精的奇迹之力，也只不過是擁有了獨立的參考系，能夠無視外側影響而已……單純憑藉妖精之力，是無法阻止外側本身的擴張的。
現世宇宙之中根本就不存在能夠對抗魔女權能的力量……智慧生命一但真正被那二十一億絢麗的魔女權能之光所輻射，恐怕在轉瞬之間就會隳落成為魔女座下使徒，為抵達永恆獻出一切吧。
妖精米婭看著無比沮喪的妖精琴歌，說道：「琴歌文明原定的任務已經徹底失敗……但是沒有關係。以妖精種族物質化靈子的能力，哪怕是已經失敗的任務，我們也能夠再一次接續。」
「潘多拉殿下……您說的對。」妖精琴歌迅速整理好了自身的情緒：「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是返回您所在的方舟聯合旗幟徐徐圖之，還是……前往外側進行後續探查。」
妖精米婭沉吟一聲，然後作出了決定：「先按照原定章程，先行探查厄琉息斯秘儀的主體建築。」
「這一次的外側擴張，很明顯就是厄琉息斯秘儀出現了未知問題……不求馬上解決問題，但是我們至少要探明問題在哪裡。」
妖精米婭與妖精琴歌在作出決定之後，就再一次沉入了超能之海，向著玄玄無冥的外側前行。
…………
現世宇宙外側，雪蘭藻的純白靈能領域。
在超能之海被可能性的絕對壁障撕裂了大量的外側裂口，導致外側擴張的同時，米婭的雪蘭藻本體也瞬間察覺到了來自於外側的某種概念的悸動。
外側本身如同跳動的心臟一般活了過來，以至於米婭的純白靈能領域變得愈發璀璨。
米婭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喜悅，彷彿現世宇宙之中的一切都將回歸魔女的懷抱一般，她也即將完成她的使命……而這種自然而然產生的想法，也給米婭帶來了極度的恐懼。
外側正在侵蝕米婭身為智慧生命的那一部分，哪怕米婭竭盡全力展開自身的純白靈能領域，也無法完全抵擋。
「這是魔女位格的悸動……不僅僅是位於外側的永恆之光，現世宇宙內部衍射的魔女權能的七彩之光也開始了顯現進程。」米婭迅速壓制下來內心的恐懼，然後冷靜的說道：「魔女即將恢復三階實有無限的位階，而祂的晉陞之資……就是現世宇宙本身。」
星際文明延緩了現世宇宙的未來坍塌，只是一個美妙的錯覺。
無論星際文明再怎麼疊加更多的可能性，讓現世宇宙誕生新的時空象限，只要魔女位格稍稍產生一絲悸動，現世宇宙的未來坍塌依舊無法挽回。
主動權，從始至終都在魔女的掌控之中。
「米斯蒂婭，把魔女埋葬在過去，讓魔女位格降維至二階潛在無限的……就是厄琉息斯秘儀。」雪兒向米婭安慰道：「只要厄琉息斯秘儀還存在於此，魔女就不會降臨。」
魔女級超能物種是與現世宇宙相同甚至更高的另一無限實體，這樣的存在的光芒就連現世宇宙本身都無法抵擋。
但是厄琉息斯秘儀所代表的最終契約，卻讓星際文明擁有了最後的反抗的機會——現世宇宙的內外兩側的絕對分化，就是厄琉息斯秘儀啟動之後的結果。
現世宇宙外側雖然正在不斷蠶食著現世宇宙本身的生存空間，但是與此同時也封印了魔女位格，讓魔女的光芒不至於瞬間坍塌現世宇宙。
「我們要做好厄琉息斯秘儀已經開始崩潰的最壞的結果……唯一能夠慶幸的，就是我與魔女簽訂的最終契約依舊成立。」恢復冷靜的米婭，迅速整理著現在獲知的情報：「厄琉息斯秘儀是指向魔女的偉大建築。除開成為締結最終契約的儀式道具之外，其本身也具備著制御魔女權能的強大威能。」
「厄琉息斯秘儀作為外側最強的二階潛在無限機關，哪怕已經開始崩潰，也只會處在崩潰的現在進行時。魔女位格的封印還在，距離魔女位格恢復原本位階尚且還有一段距離。」
「只要我們能夠再一次創造奇迹，修復厄琉息斯秘儀……或許……」米婭已經無法繼續說下去了。
現世宇宙外側，不存在奇迹。
成功率為小數點後面接近無限個零的計劃，已經不能稱之為有效計劃，只能視為自殺。
米婭至此已經深刻的意識到，現在的她已經別無選擇。
哪怕她再一次啟動最終契約，讓現世宇宙的粒子運行返回一切尚未發生的過去，重新布局魔女驅逐戰爭的全部計劃，也沒有任何意義。
魔女這樣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即將恢復原本的位格，讓現世宇宙的萬事萬物歸於永恆。
現世宇宙外側的侵蝕不會改變，現世宇宙已經產生的歷史退相干也不會改變……無論成與敗，現在就是米婭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是現世宇宙的最後一次機會。
「那麼，我唯一的選擇就是……不再逃避，然後超越原本的最終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