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一輩子的痛
一聽她說心情不好,祁景辭立馬放輕了聲音,語氣輕緩的道:「怎麼了?」
今天他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喝了這麼多酒還開車?
黎玖輕輕搖了搖腦袋,她現在雖然腦子有些暈,但是意識還是在的,不想和他說那麼多。
祁景辭輕嘆,她不想說他也不能逼她說,只能讓她先在這裡坐一會兒,自己去替她辦理手續。
黎玖這張臉本來就惹眼至極,成了祁景辭的未婚妻之後帝京更是沒人不認識她。
攔下她的交警在看清她的臉時腿都要嚇軟了,剛才黎玖可是在市區里高速飆車啊!還酒駕!
考慮到她的身份,處理她的交警立馬就把她送到警局裡來了,警局的人也是拎得清的,把消息封鎖了之後就立馬找上了祁景辭。
在得知黎玖不禁酒駕還高速飆車之後,祁景辭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捏著處罰單的手指指節微微泛白,渾身散發的寒意讓對面的小警察覺得腿軟。
深吸一口氣,祁景辭壓下心裡的火氣,在處罰單上籤了字交了罰款就領著黎玖走了。
在他們身後,拿著處罰單的警察劫後餘生般鬆了一口氣,欲哭無淚的期望這輩子都不要再遇見祁景辭了。
太嚇人了!傳言果然非虛!
出了警局,黎玖走在前面,祁景辭被她落在了後面,不過這些她全然不在意,一心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祁景辭長腿一跨,擋在了她的前面,「你到底怎麼了?」
眼看著險些就要撞上他,黎玖才猛然回過神來,驚覺此刻和他的距離略微有些近,就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下意識地後退一步,道:「沒什麼。」
祁景辭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最後什麼也沒說,把她拽上了車,送她回景苑。
「你的車已經被交警大隊拉走了,用我想辦法嗎?」
黎玖繫上安全帶,聞言手上一頓,臉上劃過一抹不自然,道:「不用,順其自然吧。」
這次的確是她自己作死,喝了酒之後一時沒忍住就在市區飆起了車,結果車子沒了,駕照的分也扣光了。
祁景辭見她眼神閃爍,表情僵硬,嘆了口氣,「我說你發什麼瘋,喝這麼多酒還敢飆車?」
黎玖小聲辯駁:「我只是喝了點啤酒。」
「……你確定只是一點?」
「……」
行吧,她買的那箱啤酒起碼有幾十罐。
黎玖沉默不說話了。
祁景辭偷偷瞥了幾眼她的臉色,發現有些不對勁,問道:「到底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道走之後她卻無緣無故的喝酒。
黎玖並不想和他說太多關於自己的事,搪塞道:「就是心情不好,想喝點酒解解悶。」
見她還是不肯說,祁景辭輕嘆一聲,道:「以後別這樣了,這次是交警把你攔下來,下此萬一你出了車禍怎麼辦?」
黎玖:「……放心。」
這麼蠢的事情她不會再做第二遍了。
同他聊完了幾句,黎玖的酒也醒了不少,腦海里忽然蹦出了今天的一副畫面,不禁側眸偷偷瞄了幾眼祁景辭,糾結幾秒,不禁問:「你…今天一直在公司嗎?」
祁景辭身子一頓,隨即恢復正常。
他今天當然沒有一直待在公司,期間他去了一趟郊區的工廠調查一些事情,不過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祁景辭奇怪的看了一眼黎玖,道:「對啊,我一直在公司。」
黎玖哦了一聲,沒再說話,可能真的是她看錯了吧。
當時那個人的容貌也是一閃而逝,快到她根本沒法看清。
現在想來,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心裡的疑惑打消,黎玖不再試探,直接轉移話題:「剛才爺爺來電話說明天是我大伯的生日,讓我帶你一起回去。」
祁景辭眸光輕閃,語氣平淡道:「好。」
心裡卻微微一驚,想著這麼快就要見家長了嗎?
以前雖然不是沒見過黎家人,但今時不同往日,心境怎麼可能一樣。
況且這是他和黎玖訂婚以來第一次正式上門拜訪,怎麼說也不能失了禮數,肯定得準備一些東西。
但是明天就要去,時間太倉促,他也不知道黎家人的愛好,這禮物不大好準備。
祁景辭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問問黎玖,免得到時候會尷尬。
誰知剛一轉過頭,就看見黎玖已經歪著腦袋枕著胳膊睡著了,車裡瞬間只能聽見她清淺的呼吸聲。
祁景辭:「……」
祁景辭嘆了一口氣,算了,瞧她的樣子,可能對黎家人的西海也不大清楚,他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思及此,祁景辭拿出手機,給景一發了個消息,讓他去準備一些初次拜訪需要的禮品,時間緊迫,明天一早必須準備好。
景一:「???」
爺這是要去拜訪誰?誰值得爺如此鄭重的去拜訪?
黎家
黎老爺子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棋盤對面的黎沉見狀立馬遞了紙巾。
「爸,最近天涼,你小心一點。」
黎老爺子哼哼兩聲,道:「別想打岔,趕緊落子。」
黎沉無奈,兩指捏起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盤上。
「阿沉,我跟小玖說了,明天讓她帶著小辭一起來。」
黎沉神色頓了頓,隨即笑開:「好啊,一家人難得聚一聚。」
然而看見他這模樣,黎老爺子卻是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明天他們來了,你不許為難小辭!」
被戳破心思,黎沉尷尬的乾笑兩聲,「爸,我這也是擔心小玖嘛。」
「我看你就是看小辭不順眼。」
「……」
黎老爺子頓時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的兒子他還不清楚嗎?
「你也真是,小玖又不是你女兒,幹嘛這麼仇視小辭?」黎老爺子道。
黎沉默了一瞬,垂下眸子,神情有些悲傷,艱澀開口道:「如果她還活著,也有小玖這麼大了。」
黎老爺子一僵,他當然知道黎沉在說誰,沉重地嘆了口氣,將旗子放回去,不打算繼續了。
「都這麼久了,你也該放下了。」
說完,黎沉自嘲的笑了笑。
放下?讓他怎麼放下?
妻子和女兒在他面前死去,這鑽心刺骨的痛已經刻在了骨子裡,一輩子無法消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