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就像是瘋了一樣
雲茵現在的確肺都要氣炸了。
若是季雲舒攀上黎家，那就表示她接下來的計劃將會受到影響！
該死該死該死！
這個死丫頭果然和她爸媽一樣噁心！
「霆之，今天是你爸生日，身為他的弟弟，我連來看他的權利都沒有嗎？！」
黎泓的表情憤怒又悲傷，眸子緊盯著黎霆之，彷彿是在無聲的控訴。
「弟弟？」
黎沉溫潤的眸子中浸滿了寒意，冷聲道：「我可沒有你這個弟弟！」
他的語氣像是淬了冰碴子一般，眸光銳利凜冽的射向黎泓，眼底是從未見過的滔天怒氣。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咬著牙從齒縫間擠出一句：「馬上帶著你的人，給、我、滾！」
最後幾個字咬得極重，令黎泓怔愣在原地，久回不過神來，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大哥……」
「滾！」
黎雲皺了皺眉，似乎對黎沉的態度有些不滿，試圖替黎泓說話：「大伯，爸爸也是好心——」
「給我閉嘴！」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黎沉厲聲打斷。
「我和你爸說話，哪有你插嘴的資格，教養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他的話冷酷至極，從來沒被長輩說過如此重話的黎雲臉立刻就白了，小臉泫然欲泣，眼角迅速聚起了淚花，要落不落，惹人憐惜。
而黎沉卻是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把你那套收回去，這裡沒人愛看。」
黎雲表情瞬間僵硬，臉上血色迅速褪去。
在一旁看戲的黎玖嘖嘖兩聲，心裡感慨，果然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雖然黎沉和黎泓是親兄弟，但這性格簡直是天差地別。
剛剛黎雲那副我見猶憐的表情，恐怕是個男人都會有幾分不忍，結果黎沉就像是沒看到似的。
黎泓見不慣自己的女兒被呵斥，身子向前邁了一步，擋在她身前，嘆息一聲：「大哥你別沖雲兒發火，有什麼沖我來。」
「沖你來？」
黎沉的眼裡帶著幾分譏諷。
「你配嗎？」
「我…」
「今天如果不是爸在這兒，如果不是還有外人在場，黎泓，你以為你還能完好的走出去嗎？」
黎沉狀似不經意地活動著手腕，落在黎泓眼裡卻令他臉色大變。
這個動作，無疑是讓他回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記憶，導致黎雲雖然被他擋在身後，也依舊可以看清他微微顫抖的肩膀。
「黎泓，有的時候我在想，我們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麼你的腦子能蠢到這個地步！」
「什麼時候來不行，你偏挑今天，怎麼？想讓我幫你回憶一下往昔嗎？」
黎泓臉色一變，神情幾乎已經掛不住。
黎沉見狀眯了眯眼，上前一步，氣勢更加逼人，眼神鋒利宛如刀刃。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阿文的生日，你為什麼屢屢不聽警告在今天招惹我？！」
最後幾個字，黎沉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聲吼了出來。
氣氛有一瞬間的靜寂。
黎玖蹙著眉，摸不清頭腦的看著這一幕，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平時性子溫和的黎沉再見到黎泓之後突然變得如此冷厲？
還有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偏偏是今天」？
黎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黎老爺子，卻發現他闔上了眸子，神情帶著無可奈何，但她硬生生的從他身上看到了滄桑與…悲涼。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為何氣氛忽然變得很微妙？
就在黎沉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黎家的人，甚至包括站在那裡的周媽，神色好像都不大對。
黎玖對於眼前的場景有些驚奇，畢竟她來帝京兩年也從未見過黎家人如此不對勁的樣子，好像是被什麼籠罩住，脫不開身了一般。
不過她雖然好奇，但也知道這是黎家的隱私，如果不是不得已，還是不去窺探了吧。
黎泓綳直了後背，一滴冷汗從額上滑下，他被黎沉寒冷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然，下意識地想要退卻，但又想到今天過來的目的，咬了咬牙忍住了內心的戰慄。
「大哥，過去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你就原諒我吧。」
黎泓的打算很簡單，來之前他就知道今日過來見黎沉可能不是個好決定，畢竟今天什麼日子他們都心知肚明，但只要他服個軟，依黎沉那個老好人的性子，說不定也不會和他撕破臉。
然而他失算了。
「原諒你？白日做夢！」
黎沉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站定，由於常年鍛煉身體的緣故，導致他的脊背格外挺直，沒有一點中年人的無精打采，讓本來就比黎泓搞一個頭的他更加有氣勢。
黎泓只覺得自己的衣領被猛地揪起，然後整個人就失去控制的撞向了牆壁。
所有人都沒料到黎沉會來這一手。
黎雲瞬間尖叫一聲，想要上前阻止，卻被黎沉一巴掌揮開了，而她身後的雲氏夫婦也像是被這一幕嚇到了，獃獃地愣在了原地。
「爸！」
「爸！」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黎霆之和黎牧野不約而同的上前想要阻止，卻被黎沉一個眼神定在了原地。
不用你們管，我自有分寸。
他眼底的意思十分明顯，二人對視一眼，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黎沉阻止了自己的兩個兒子之後回過頭，眼神中染上了狠色，胳膊抵在黎泓的喉嚨上，令他感到一陣窒息。
「黎泓，我告訴你，全天下最沒有資格求得我原諒的人就是你！」
「所以，你最好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腆著個臉到我面前裝模作樣，那樣只會令我更加噁心！」
黎泓被他扼住喉嚨，發不出聲音，只能漲紅著臉，嘴裡張張合合，發出斷斷續續的音節。
他眼睛直視著黎沉，由於距離很近，所以輕而易舉就能看見那裡面寫滿了驚恐。
黎沉冷嗤一聲，手上不禁更加用力了幾分。
「啊啊啊！你這是做什麼！快住手！你這是謀殺！謀殺！」
黎雲見黎泓幾乎要喘不過來氣了，驚慌失措的尖叫著，但卻沒有勇氣上去阻止黎沉。
她看著把自己父親抵在牆上的男人，眼裡充滿了驚懼和不可置信，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外表一向溫和親切的大伯居然會做出這種舉動。
就像是，就像是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