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倒霉的六道仙人
「卑留呼，聽我指揮，準備放開六道錫杖。」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精神瀕臨崩潰的卑留呼瞬間回神，重新聚焦的眼瞳直接鎖定到寧次身上，顫抖的身軀迎來一陣痙攣，讓眼淚中夾雜著血水，聲嘶力竭的發出呼喊：
「快……逃！」
但逃走這個選項，根本不存在。
早在寧次開口時，雙方的交鋒就已經開始。
呼喊聲猶如一記信號槍的轟鳴，從卑留呼背後生長出來的紫色觸手，在虛空展開的無形八卦陣圖，以及貫穿千年時光的六道神器，三方彼此糾纏撕扯，直接破壞了在平衡中逐漸滑落深淵的局勢。
一切都很快。
由不明查克拉構成的紫色透明觸手，在白眼洞察下，整體結構在激烈與沉寂間反覆變換。
寧次要做的就是找到這種平衡中，屬於六道神器的那一方。
可是他看不見。
構成「芽」身軀的查克拉不屬於陰陽五相中任何一種，很可能是某種雙屬性的血繼界限查克拉，乃至三屬性的血繼淘汰查克拉，不管它本質有多麼特殊，都還能被白眼看到。
可導致它異變，屬於六道神器的力量，卻怎麼也看不到。
是能量層次太高，還是故意隱藏？
寧次無法判斷。
他不用正面硬撼，那種行為過於莽撞，很容易讓還能維持平衡的局面，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更何況寧次也不擅長這種太過直接的操作，他要通過「芽」逆向推測六道神器的行動邏輯，進行輔助和引導，讓危險消解於無形。
這並不容易，因為自身對「芽」來說也是份美餐。
必須萬分小心，以免對方趁機反噬。
把視線收攏在身周10米，讓洞察的精度和準度達到最高，他觀察到卑留呼幾乎全身都有紫色透明物質浮現，唯獨握著六道神器的雙手到前臂部分乾乾淨淨。
視線依次向外擴展，越靠近背部，紫色物質越活躍，越瘋狂。
更別說直接從他背後伸長出來的5根紫色透明觸手，它們在感知到寧次存在後，暴虐的攻勢一刻不停，寧次就在來回躲閃中捕捉對方的發力節點。
並且要在這些節點中，找到與六道神器廝殺的那些。
純白的查克拉針在他手中成型。
鎖定，然後發射！
一根接著一根，在躲閃紫色透明觸手的空隙間不容髮，讓「芽」的身軀時而顫抖，時而痙攣，不連貫的攻勢威脅大幅度降低，進而對寧次的攻勢，逐漸變得不那麼密集。
5根觸手在很短的時間裡，就只剩下了兩根。
數量減少，對他的威脅卻直線上升，其中一根編織囚牢，逐步縮減寧次的行動範圍，每當他想脫離時，速度快到極致的另一根詭異觸手，就會在他感覺最難受的地方出現，導致逃離行動被終結。
沒有瘋狂追擊，也沒有嗜血狂襲，就像個老練的叢林獵手，伺機而動。
但寧次並不擔心自己會被狩獵，這個陷阱配合著「芽」的恐怖洞穿力確實很危險，但在白眼眼前布置布置陷阱，他很難認真起來，也只能將計就計，不去刻意破壞這個陷阱的精巧結構。
繼續針對性擊散「芽」用於對抗六道神器的能量。
時不時順著對方的操作，無聲無息間調整陷阱結構，把它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演戲就要演全套，既然已經有份精力用於狩獵自己，當然就要繼續牽扯住。
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進行弱點擊破，才是白眼忍者的戰鬥藝術。
而在寧次出神入化的操作下，壓力總算得以減輕的卑留呼，下意識握緊了手裡的黑色錫杖，印在眼中的那位少年，是紫色簾幕中的翻飛白影。
作為這場爭端的主要戰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枚枚查克拉針究竟產生了什麼作用。
因為在寧次出現前。
他正被困在意識空間里，目睹巨大的紫色蠕蟲大戰六道仙人。
那個頭上長有兩隻犄角，咖啡色頭髮，身穿白衣大褂，胸口前有著六個黑色勾玉狀的圖案，背部有個紅色旋渦狀標誌，下面有九宮格排列勾玉的老人。
卑留呼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對方是誰。
自從寧次給他講述了這個世界的真實，他就特地去核實過相關歷史的記載。他很信任寧次，卻沒辦法完全信任，這是他性格上的缺陷，並不受他主觀意志的控制。
懷疑就像平原上的雜草，刀割不盡，火燒不盡。
他拼盡全力拔除這名為懷疑的「雜草」，但沒有用，所以寧次交給他的第三個捲軸，至今都沒有被打開。
在過去，他或許只信任自己，但現在……他連自己都不信任了。
「少年，老夫感受到了你的悲傷。」
蒼老的聲音直接出現在腦海，而聽到這個聲音的卑留呼並沒有感覺驚慌，因為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讓他離開意識空間向寧次求助。
他就是六道仙人。
一個殘留在神器中的查克拉意識。
這時候能主動和卑留呼說話，大概是和「芽」的鬥爭從岌岌可危轉變為穩操勝券了。
無法確定對方的存在形式，卑留呼不敢胡思亂想。
擔心對方能直接通過他的思維直接獲取記憶，他自己並沒有什麼，但關於寧次的記憶，有很多都是秘密，是不可以泄漏的。
「可以不要窺視我的記憶嗎？很噁心……」
似乎是被卑留呼的話語噎住，腦中的聲音好一會兒才繼續響起：
「抱歉，這不是老夫的本意，你和魔神寄生體融合得太深，老夫不能主動斷開連接，否則你會立刻被吞噬。小傢伙也不用擔心，老夫的本體早已逝去，這份即將消散查克拉，不會給你添麻煩。」
卑留呼懶得理這個明顯想套話的傢伙，持續放空大腦。
但這位仙人明顯沒有那麼容易被打發，早在他回答問題的時候，他左眼裡就多了個老者身影。
這個老者自然就是六道仙人。
一雙輪迴眼已經通過卑留呼的眼睛，看到了寧次，目睹少年行動的仙人神色平靜，話語溫和。
「因為朋友而煩惱嗎？真是個……過分優秀的少年。」
仍舊是以沉默應對，但這次卑留呼似乎有所察覺，直接閉上了眼睛，在腦海里複習基礎細胞的理論知識，順便在記憶里翻出十幾套試卷開始做題。
這個方法是來自寧次的分享，可以有效防禦精神監控。
聽起來雖然有點扯，但效果確實不錯。
自從卑留呼開始做題，六道仙人的聲音就再也沒有響起。
當全神貫注的做完所有試卷，正準備再翻一套試題繼續的時候，他再次來到了陰暗潮濕的地下溶洞中，眼前是端坐於虛空的六道仙人。
這裡是卑留呼的意識空間。
轉頭看向之前「芽」存在的地方，那裡凶暴的巨大蠕蟲，此刻已經被斬斷成三端，其中一段徹底失去了生機，剩下兩段透明的紫色身軀，相互配合著伸出詭異觸手圍攻六道仙人。
而面對越來越狡詐的攻勢，六道仙人卻沒有之前看到的那麼狼狽。
漂浮在背後的黑色錫杖如游魚般在空中來回穿梭，就像件全自動防禦反擊裝置，不管攻來的觸手多麼兇猛，它都能完美攔截，甚至還能趁機斬落對方的部分軀體。
以這另類的魔神大戰為背景，雙方四目相對，沉默是共同的選擇。
卑留呼是日常，而仙人則是尷尬。
但尷尬並不能讓明顯有目的的仙人退避。
經過好一會兒的醞釀，他終於組織好了要說的話語：
「少年，我可以幫你打散魔神核心，將其轉為人柱力封印，不僅能幫你消去後顧之憂，還能讓你能掌控它的力量，作為交換，幫老夫帶句話，如何？」
回應他的仍舊是沉默。
卑留呼自顧自地低頭玩手指，完全沒有要回應意思。
尷尬在蔓延，六道仙人感覺過去數千年的人生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麼難受，思慮再三他只能強忍著捂臉的衝動繼續說道：
「少年，老夫已經守護了這個世界數千年，並沒有惡意，請你相信，只是一句話。」
眼見卑留呼仍是沉默以對，六道仙人有些手足無措。
通過意識連接，他知道對方的思維已經徹底放空，正常溝通的可能性無限等於無。
但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他很著急，必須藉助卑留呼和另一位少年取得聯繫。
六道仙人沒有說實話，他的狀態不同於常規概念的死亡，達到他這個層次的生命體，生或死只是兩種不同的體驗，界限並沒有那麼分明。
這麼一來，查克拉無法回歸的言論，自然就是謊言。
而且，他也不是存在於這件六道神器里的查克拉意識。
他是本體感知到這裡的情況時，主動從凈土降臨過來，為的就是與生者世界取得聯絡，最好是能見到千手或宇智波的後人。
只有這樣，才能幫助他突破困局。
因為來到這個世界的玩家裡，鬼差和張順就像兩個貪婪的惡鬼，就像接力般交替侵蝕著黃泉，其中依託於黃泉構建的凈土，更是兩人的重點打擊目標。
與兩人的鬥爭，六道仙人節節敗退，封鎖凈土也不過是無奈之舉。
這次因為封印魔神的神器被尾獸查克拉激活，他才能通過與神器的特殊聯繫偷偷降臨，是的，偷偷地降臨，這還是因為那兩人近期侵蝕凈土的進度有所放緩，他才能成功送出一縷意識。
不得不說，這也很是可憐了。
但真正把意志降臨過來，他就遭遇了接連不斷的意外。
先是因為要躲開張順與鬼差的反封鎖，錯過了六道神器在芽衣手裡的時機，反而直接撞上被「芽」寄生的卑留呼，局面奔潰就在一瞬間。悲劇的還不止這些，同一時間裡，木葉啟動戰爭預案，卑留呼躲進實驗室，讓這裡被人發現的概率直線下降。
就在六道仙人以為自己會失敗回歸的時候。
寧次出現了。
那高純度的白眼查克拉讓他看到了希望，不是千手和宇智波也沒關係，日向也很好，或者說是日向更好，尤其是把血脈開發到這種高度的日向族人。
日向的血脈更接近大筒木，能用於的交易籌碼更多，通過這個日向少年，他可以聯繫到自己的弟弟。
與自己不同，與掌握著武器的兄弟聯手，他們可以輕易抹殺張順和鬼差這兩個傢伙，一切就都能會回到原本的歷史軌跡上。
計劃很美好，但現實太殘酷。
通過意識連接，六道仙人已經了解到，卑留呼根本就個油鹽不進的自閉少年，這無疑讓足夠倒霉的仙人感慨人生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