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劍拔弩張
安南王府的營帳里，長樂冷著一張臉，沉默著死盯著柳晴晴。
柳晴晴捏著帕子，臉色慘白地哭泣著。
月牙聽見動靜，連忙跑了進來，看見的就是兩位姑娘劍拔弩張的樣子。
她第一次看見自家姑娘對著二姑娘面露不虞，這可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
她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不該開口。
「月牙，去叫人來收拾一下，換張結實點的桌子。」
月牙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外頭走。
等人離開了，長樂才開口說：「你如今既然已有身孕，那就該好好地和太子殿下雙宿雙棲才對。」
她抓住柳晴晴手腕的手微微一用力，柳晴晴便吃痛地鬆了勁兒，手裡一顆褐色的小藥丸滴答一聲，掉進了碎裂的木頭堆里。
她抓著自己的胳膊，剛剛裝出來的委屈樣，這會兒倒有了幾分真切。
「鬆手！疼！」
她拉著自己的手腕，妄圖把手抽回來。
「疼？哈哈哈！」
長樂忽地笑了出來，眼睛里沒有半點溫度，嘴角的笑容燦爛，兩相對比如同惡鬼的獰笑。
「待會兒還有得你受的！」
長樂說罷，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分。
柳晴晴一下子就疼得冷汗直流，睜著眼說瞎話道：「姐姐這是做什麼？我好心來看你，你卻這樣對我，若是讓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編排你呢？」
她捂著胸口，一臉委屈地看著長樂。
「我的傻妹妹啊，你真以為把你扮成我的樣子，就一定能瞞天過海？」
長樂靠近她，冷冷地說：「你真以為說服母親，讓我扮作嬌柔的大家閨秀有用？王爺早就知道我一身無人匹敵的怪力了，你枉費心思了。」
柳晴晴聽了她的話，臉色一變。
「你這顆葯，是專門給我準備的嗎？」
她撿起掉落的藥丸，紅唇輕啟，吹走藥丸上的灰塵。
「你說這個葯，孕婦吃了會怎麼樣？」
長樂歪著頭，嘴角勾勒出一條完美的弧度。兩人長相相似，今天的穿著打扮又差不多，給人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是會滑胎呢，還是會氣血虛弱，還是會絕子絕孫呢？」
長樂把玩著藥丸，眼神卻看著柳晴晴，一邊細數著它的功效，一邊窺探著她的內心。
見她的臉色隨著長樂的話被一點點地剝稀，她的一顆心也越發地沉了。
柳晴晴陰沉著一張臉，什麼溫柔和善，嬌俏動人，剛剛那副傻乎乎的樣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樣子，才是她！
「再過一會兒，你的手就會沒有知覺，然後就會開始發麻，好像有千萬根針一同扎在你的手上。等到第二天就會變得青青紫紫，會很痛很痛。然後就是深入骨髓的癢，抓有抓不到，除非你把皮肉挖掉。」
長樂輕笑著，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恍然大悟般地說：「古有關二爺刮骨療傷，今有太子妃刮骨止癢，都是神人也啊！」
說完她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柳晴晴聽她說話，果然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沒有了知覺，整隻手也沒有了血色。
「這顆葯給我吃就太浪費了，畢竟我又沒有懷孕，妹妹這番心思，白費了呀。」
長樂說完，鬆開她的手，轉身從一邊的榻上拿起一個水袋。
柳晴晴得了自由之後，連忙按摩起自己已經沒有了知覺的手。
「你沒有懷孕？怎麼可能？」
柳晴晴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果然很快就如長樂所說，她的手漸漸傳來刺痛感，很快正在手就痛的她直流淚。
她一想到自己的手可能從此就廢了，看著長樂的背影就來氣，頓時惡從膽邊生，拔下了自己頭上的簪子，一步一步向著長樂逼近。
【宿主小心。】
系統開頭提示道。
卻不想長樂也注意到了，在柳晴晴高舉的手就要落下來時，提醒道：「我若是你，就不會蠢到在這裡動手！」
她轉過身來，見柳晴晴僵在原地，身體止不住地在顫抖。
「你的計謀我早就知道了，無非就是派人打探消息，想要更進一步地模仿我。你以為小喜對自己的妹妹不設防，就察覺不到小香不對勁嗎？給你的消息，都是我故意放出去的！」
她的話音未落，柳晴晴手裡的簪子就先落了地。
「包括我懷孕的假消息，也是我借了小香的口傳遞給你的。」
柳晴晴面如死灰，隨後痴痴地笑了起來。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也緊緊地握成拳頭，感覺劇烈跳動的心臟在一瞬間也停歇了。
「耍了我一道，你很開心很得意吧？」
柳晴晴嗤笑了一聲，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如果一開始婚宴上沒有出錯，現在我早就是梁玄明的王妃了。」
長樂翻了個白眼，看不慣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自顧自地翻找著什麼？
「你都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現在鬧這出是想怎樣？」
長樂翻出了什麼，捏在手中。
「想怎樣？不想你好過而已，想你過得不如意，不那麼順風順水，不是母親眼裡的優秀的大姑娘而已。」
柳晴晴苦笑著，她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怎麼樣？
自從梁玄明說不記得她，甚至警告她之後，她的心就死了，有的只是算計。
她以為只要還能在太子梁沅涥心裡佔據一席之地，那麼她就還能平平安安地過下去。
只是沒想到梁沅涥變了，不再關心她，也不再溫言軟語，處處維護。
這樣的落差，在看見梁玄明和長樂逐漸升溫的感情之後，更加地明顯。
像是在提醒她，你不僅得不到你心裡愛慕多年的人，現在連夫妻感情也比不過柳長樂，你始終低柳長樂一頭。
「你我身為姐妹，本該是互相扶持、敬愛有加。難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你還需我來教你？這些道理你不是一直都比我學得更好嗎？」
柳晴晴抬頭看她，眼裡噙滿了眼淚。
「母親一直只關心你和小弟，我無論書讀得多好，針織女紅做得多好，始終都比不上你們在父親母親心裡的地位。」
「所以你就選擇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