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猜測
「今日我便收到了消息，於蘭皇室在尋找牧雅公主，想要接公主回去繼承大統。」
梁玄明伏在她耳畔，低沉著聲音，攪得她耳朵癢。
長樂捏了捏耳朵，小聲地問他：「牧雅公主是十四弟的母妃嗎？」
梁玄明點點頭，又說：「於蘭皇室的繼位者，一定要是血統純正的皇室宗親。現在其他於蘭皇室死的死，逃得逃，如今還有幾個活在世上猶未可知。」
「那於蘭人想要找到牧雅公主，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十四弟。可是，我覺得很奇怪，且不說於蘭已經滅國，現在都被其他大國瓜分了。」
她頓了頓，又接著說：「更何況，牧雅公主離開了於蘭多年，於蘭皇室又多早夭，他們憑什麼認為牧雅公主還活著呢？就算還活著，那怎麼能保證牧雅公主神志清醒呢？」
「所以，你認為他們找牧雅公主，並不是真的為了復國？」
梁玄明捏著手指，細細思索著。
「提前說好，這只是我的猜測。」
長樂靠近梁玄明，正了正色，說道：「於蘭滅國被人瓜分，想要復國難上加難。所以於蘭倖存下來的皇室接近十四弟為的是找到牧雅公主，但是其目的不是為了讓牧雅公主回去復國。」
「估計是為了離淵皇子陵墓里的財寶，畢竟那裡的財寶多到可以買下一個國家。」
如果拿出了那裡面的金銀財寶，用來招兵買馬復興於蘭，那麼接近梁懷安，進入秋獵的圍場。
找到陵墓之後，就能利用裡面的金銀財寶復國了。
「所以於蘭人有可能只是拿牧雅公主繼承大統做幌子，讓十四弟上當，把他們光明正大地帶進秋獵圍場。」
梁玄明想到老佘傳回來的消息，如果只是為了錢財，那麼在邊境，破壞河堤又是為了什麼？
長樂心裡還惦記著京城裡胡人扎堆集中的事，如果說不是暗藏了人馬在京城，那麼真的很難解釋，這麼多胡人不做活，靠什麼活？
他們兩人坐在那兒，兩人都是緊皺著眉頭，一臉的不虞。
偶爾有看見了他們表情的人，也只當他們又鬧了彆扭。
*
日頭西沉，今日的騎射比賽最終還是由拓跋烈勝出。
不僅又快又准，失誤少，還姿勢優美。
他勝出之後，跑到皇帝面前，開口就是求娶若雲公主。
皇帝正愁梁若雲性子太野，無人鎮得住她。後來看見了拓跋烈，心中當即就屬意他。
沒想到他自己還沒有開口兩國聯姻之事，拓跋烈自己就開口求娶了，可真是了了他一樁心事。
騎射比賽的得勝宴，眾人吃得開心歡快，宴席上大家正說說笑笑呢，梁沅涥拉著柳晴晴上來添喜。
得知柳晴晴的肚子里有了大晉的第一位嫡長孫之後，眾人更是歡呼雀躍，連聲恭喜皇帝即將喜得天孫。
不論在場的人，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大家的臉上都是一臉的笑意。
這當中滿不在乎的也就只有十四皇子，梁懷安了。
他坐在喧鬧的人群中，獨自斟酒獨飲，臉上看不到多少情緒。
長樂和梁玄明一直在留意他，越是關注他就越是覺得他落寞。
沒一會兒，梁玄明見他喝了不少酒，找準時機上去和他對飲。
已經有些醉意的梁懷安見來人是梁玄明，落寞地笑了笑。
「六哥怎麼不陪著六嫂嫂？不怕她又給你臉色看。」
「怎麼會？你六嫂嫂溫柔賢惠，是個最可心的人，怎會給我臉色看？」
梁玄明不管外人怎麼看長樂，他自己心裡反正是這樣看她的。
梁懷安一聽就笑了，說：「沒想到六哥也學會睜眼說瞎話了，哈哈哈哈」
梁玄明也笑了笑，等他氣息平復后，便開口說：「十四弟，近日來京中多動蕩，怕是胡人有什麼動作？回京后不要到處走動，免得出事。」
他語氣里滿是擔憂，細細地叮囑著。
梁懷安不置可否，笑了笑，又說：「六哥不必擔憂我，京中乃是天子貴胄的地界，誰敢在此造次？」
他說完，弱不可聞地嘆息了一口氣，又送了一杯酒水之後，他眼眸里的醉意漸濃，看著梁玄明的身影都覺得有兩個在自己眼前晃悠。
見他確確實實地醉了酒，梁玄明沖著長樂點了點頭。
沒一會兒就和旁人說，梁懷安醉酒了，需要送他回去休息。
梁玄明就同安平扶著人，一路送進了他的營帳里。長樂跟在後面，進了營帳后，在系統的提示下，裝模作樣地翻出了於蘭皇室和往來的書信。
這些信件被放在一個大信封裡面，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他們的密謀。
梁玄明接過信件，一封封地看完后，又全部塞回去，放回原處。
招來宮人照看好梁懷安后，兩人便離開了梁懷安的營帳。
等回到自己的營帳里，梁玄明便修書兩封，一封寄往南疆，一封寄去北疆。
等做完這一切，長樂端上一碗醒酒湯，開口問他：「若是失敗了，十四弟這輩子怕是不會原諒你了。」
*
夜深人靜，今夜的皇帝沒有留宿在藍美人這裡，去了皇后那兒。
雖然中年夫妻親一口，噩夢能做好幾宿，但是每月初一十五都是必須去皇后那兒的。
今天雖然不是初一十五，但是太子妃有孕，這樁喜事是要算在皇后那邊的，如果不去皇后那兒，於理不合。
皇帝不在身邊，留給藍美人溜出去的機會。
黑暗的山林中，只有皎潔的月光和人作伴。
藍美人打著一盞燈，如同山林里的飛舞的螢火蟲，忽明忽暗間走到了一處小溪前。
「藍葉拜見主人，主人萬安。」
她放下手裡的燈籠，跪在一個穿著藏青色長袍的男子面前。
那人轉過身來，長相竟與梁懷安一般無二！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臉上多了些歲月的痕迹。
「你不留在大晉皇帝身邊，怎的突然要見我？」
他的嗓音極其沙啞，像是篩子上倒滿了砂石，不斷地翻動著。
「屬下要向主子請罪！今日與小主人密會時，被柳家的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