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陌陌站在墓園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直奔奶奶的墓前,看著墓碑上那張始終漾著微笑的照片,陌陌不由得悲從中來,淚水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滾落臉頰。
陌陌蹲在奶奶的墓碑前,伸手輕佛奶奶的相片,宛如輕撫奶奶的臉“奶奶……奶奶……。”
不知道哭了多久,陌陌擦幹了眼淚,“奶奶,你等著過不了多久我就會來陪你了。”
望著不會在回應她的奶奶,陌陌隻能在心裏一聲聲呼喚著奶奶,回憶起奶奶在身旁的快樂時光。
“奶奶,我要走了,我很期待我們的見麵哦!”陌陌傾身親吻在鑲嵌在冰冷石碑上的相片。
轉身,走了兩步又不舍得回頭看一眼,淚水再次落下。
試著甩掉心中那份不舍,陌陌加快腳步走下山,一路上不停擦拭臉頰上的淚。
下山的路上必須經過一片樹林,自幼耳力敏銳的陌陌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哭聲,沿著哭聲尋去,陌陌在樹林深處看到一個女孩被人劫持了,正義感爆棚的少女隻知道情勢危急,撥通了報警電話後,便衝上去救人,卻沒有顧及綁匪是兩個高壯的成年男子,她所學的跆拳道隻夠自保,她根本沒有力量救出那個女孩。
警笛聲越來越近,那兩個綁匪見情況不妙,想要趕緊帶著女孩離開,便從身上掏出一個黑長的物體,竟是電擊棒!陌陌此時抓著女孩的手想要跑,那兩名綁匪卻舉起電擊棒朝他們身上揮去……
眼見電擊棒就要落到女孩臉上,陌陌用僅有的力氣推開了女孩,電擊棒落到陌陌的臉上,陌陌死死的拽住兩個綁匪的褲腳,不管頭上的疼痛,大喊讓女孩快跑…就在陌陌堅持不住的時候警察來了帶走了綁匪,送陌陌和女孩去了醫院。
到醫院的時候她的右臉頰一片血肉模糊,醫生說臉上的傷疤可以去掉,但是由於電壓擊中了她的臉部神經,導致笑神經壞死,以後她再也不能笑了。
當陌陌睜開眼,感覺到右臉頰的不適,用手摸到了厚厚的紗布,看到床邊熟睡的女孩,她沒事就好……
著急的腳步聲傳來映入眼斂的是蘇雲逸那張帥氣,人神共憤的臉。腳步聲吵醒了熟睡的女孩,看到蘇雲逸一臉的憤怒,女孩有點恐慌,不知所措的愣在哪裏。
“陌陌,疼嗎?”蘇雲逸心痛的問。
“不疼。”陌陌麵無表情的說著“看見哥哥就不疼了。”
當警察打電話給蘇雲逸,並告訴陌陌所發生的事情,蘇雲逸連忙放下手裏的工作,驅車直趕醫院,當看到陌陌的那一瞬間。蘇雲逸的眼淚差點流出來。
“你看你才離開幾天,就變成這個樣子了……”注視著陌陌的臉蘇雲逸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陌陌拉著蘇雲逸的手“哥哥,當時我沒想那麽多,救她要緊,我現在這不沒事嗎?”
女孩不敢看蘇雲逸,哆哆嗦嗦的說“…對…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她。”
陌陌把女孩拉到自己的身邊,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我哥哥不會怪你的,都怪那些討厭的綁匪。”
陌陌打著圓場,讓女孩幫她打盆水。支開了女孩,陌陌靠在蘇雲逸的懷裏。
“哥哥,帶我走吧!”陌陌有些心虛的看著蘇雲逸。
“等你好了,哥哥就帶你離開,乖了。”蘇雲逸揉了揉陌陌的頭。
警察帶來了女孩的父母,簡單的做了筆錄,誇陌陌是個見義勇為的好孩子,叮囑陌陌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女孩的父母說了一些感激的話,留了一些錢算是補償,看出他們並不富裕,陌陌把錢退還給他們,讓他們好好照顧女孩就行了。女孩就這樣被帶走了,匆忙間還沒來的及問女孩的名字。
蘇雲逸有些生氣“就你心好,好人都讓你一個人做完了。”
“我就當哥哥在誇我了。”陌陌依偎在蘇雲逸的懷裏。
寒陌漓得到陌陌住院的消息已經是一個月後了,當他看到陌小七隆起的肚子,他覺得很礙眼,當初在陌陌沒有找到的情況下,為了懲惡陌小七而和她結婚,如今陌陌找到了該如何像陌陌解釋。
寒陌漓站在病房前注視著陌陌,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陌陌的臉手術過後傷痕漸漸好起來了,終於不在窩在病房裏肯出來走動了。
她獨自去了醫院人跡罕至的天台,站了許久,久到寒陌漓開始擔心起來,她卻突然出聲。
“陌漓,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她竟然知道他一直在身後。
她的身影單薄,像要隨風而去,寒陌漓隻覺得心口很疼,想要前去擁抱她,他輕輕嗯了一聲,慢慢走到她身旁。
“我再也不會笑了,也不可愛了,這樣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拒絕我了。我知道你不愛我,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現在你身邊有她,哥哥說你們很幸福。沒有我打擾,你過得很好。”
“不”寒陌漓握住她的手,鄭重的回答:“陌陌,你在我心裏很重要,不管你會不會笑,你都是那麽可愛,那麽善解人意…”
她的臉上仍然貼著紗布,看向他時卻再也沒有了生命的表情。
她努力想要揚起嘴角,最後卻隻能僵硬的動了動嘴皮,輕輕的說“你知道嗎?我最難過的不是不能笑,而是我想要愛你卻愛不到。”
寒陌漓看著她,想要告訴她,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可最後什麽也沒有說,因為,他和陌小七結婚一方麵是私人原因,一方麵是公司的利益…
陌陌離開那天,寒陌漓來送她。
他對她說“你還會回來嗎,陌陌?”卻不等她回答急著說道“答應我,你一定會回來好嗎?”
陌陌沉默不語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這座城市帶給她的美好和傷害是那樣的對等,讓她深深懷念,卻再也不敢靠近,就在這座城市裏,有人愛過,有人恨過,有人一心想要遠走,有人一生都不能重回。
她終於像來時那樣悄無聲息的走了。
離開的時候她透過玻璃看著這座遠去的城市,在心裏輕聲的說道再見了,親愛的陌漓。
蘇雲逸看著陌陌,一臉的心疼。“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
在蘇雲逸的懷裏陌陌哭的撕心裂肺,陌陌,哥哥以後會好好守護你的。蘇雲逸心裏想著。
過了許久,許久,世界幾乎因為陌陌停止了哭聲而安靜下來。
“哥哥,我們去鬆川好不好!”陌陌用期望的眼神望著蘇雲逸。心裏帶著絲絲失望。
“好!剛好那邊有我的分公司!”蘇雲逸一眼就看穿了陌陌心裏所想。
蘇雲逸開著車載著陌陌,一路西行,兜兜轉轉了一個星期,到達了“森林之城”的鬆川。
城市的街道上布滿了綠樹濃蔭,仿佛又在一片森林之中。房屋都不高,每家每戶的牆壁和屋頂都爬著新鮮的藤蔓。隨處點綴著顏色各異的小花。
他們住的房子,就有著整牆碧綠的爬山虎,這是陌陌的老家,奶奶臨終前就把這套房子留給了陌陌。
因為太疲憊,陌陌沾床便睡著了,夢裏她拉著寒陌漓的手。指著夢裏的海,陌漓你快看,我終於看見海了,回頭卻看見陌小七用憤恨的眼神等著她。陌漓。陌漓…。陌陌大聲喊著陌漓的名字。
睜開眼看見的卻是頭頂雪白的天花板,而窗外卻是滿目鮮嫩的蔥蘢綠樹,哪裏有半點陌漓的影子。
一陣狗叫聲,讓陌陌有點心煩,順著窗口望去,小院裏少女拿著狗糧喂著她的寵犬,好熟悉的感覺,少女抬頭和陌陌四目相對。
“陌陌,是你嗎?”少女帶著試探的口吻小心翼翼的問。
“你是?”陌陌覺得熟悉又陌生。
“我是穆獄婷,陌陌你不認識我了嗎?”穆獄婷失望中帶點開心。
陌陌走出房間,看著眼前的少女,“你變的我快認不出來了。”陌陌悠然的說。
兩少女相擁在小院。剛巧被回來的蘇雲逸看見。相互介紹完。陌陌一手牽著蘇雲逸一手牽著穆獄婷走進房間。
蘇雲逸在廚房為她們準備晚餐,聽著她們在客廳說個不停,好不快哉!可是穆獄婷也發現了陌陌的不同之處,不管怎麽開心,陌陌始終僵著臉,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穆獄婷也不多問,她知道除非陌陌自己願意說,不然就是問了她也不會說的。兩個小姐妹有說不完的話題,從小時候認識一直聊到學校畢業分開。
“吃飯了!”蘇雲逸打斷了她們的聊天。
今天陌陌的胃口出奇的好。可能因為心情好,隻有穆獄婷花癡的盯著蘇雲逸。陌陌在桌下踢了踢穆獄婷的腳,讓穆獄婷回了神。
蘇雲逸晚上要去公司加班,就隻好委托穆獄婷晚上過來陪陌陌。
天有點陰,陌陌站在拉著白色薄紗,正打開著的落地玻璃窗前看外麵的風景。
穆獄婷站在陌陌身旁,“你為什麽總是不開心呢?”她問陌陌。
“沒有,”陌陌說:“我並沒有很不開心。”
可以說從小陌陌就是一個不開心的人,陌陌長的不漂亮,性格也不突出,在人群中永遠是那個一眨眼就不見的路人甲。除了在哥哥蘇雲逸麵前可以嬉皮笑臉的撒嬌,在寒陌漓麵前做個乖巧聽話的小可愛,在其他人麵前永遠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
夜風吹起了陌陌的長發,穆獄婷關掉窗戶,牽起陌陌十指冰涼的雙手走向床邊。還想小時候那樣,陌陌枕著穆獄婷胳膊,在穆獄婷碎碎念的催眠下,陌陌熟睡了。
這些年你都經曆了什麽,怎會變的如此憔悴,我都有點不認識了,穆獄婷心裏想著,慢慢的也睡著了。
一夜無夢,陌陌一覺睡到自然醒,看了床邊空了的位置,陌陌蹙了蹙眉。
“大懶豬,醒了,快點起床吃早餐。”穆獄婷大步流星的走到床邊,這是你哥給你留得紙條。
“陌陌,原諒哥哥這幾天不能陪你,公司有個招募會,照顧好自己。哥哥蘇雲逸。”陌陌心裏有些難受。
穆獄婷早上做早餐的時候趕上蘇雲逸回來看陌陌,大致向蘇雲逸了解了陌陌的情況,對陌陌的遭遇覺得很心疼。
早餐後,穆獄婷帶著陌陌去了以前她們經常逛的公園,卡玩店,……不管以前的記憶多麽快樂,可是過去的始終回不來。
在鬆川,每天的日子都在蘇雲逸上下班,穆獄婷無聊的搞笑中度過,春夏秋冬也在不斷的輪回。陌陌每天就像個米蟲一樣,吃著穆獄婷做得好吃的,身體也逐漸有了好轉。本來以為未來的生活都會這樣度過。有著哥哥和好友的陪伴這樣一直繼續下來。
直到有一天,從門口久停的銀色寶馬車上下來一個人,寧靜的生活因為他的出現而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