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卸任
夏季來臨的時候，一向身強體健的柱間十分突兀的病倒了，前前後後病了半個月，渾身乏力，感冒流涕，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水戶看著他疲憊的模樣，心裡很難受，柱間卻不以為然，笑著拍拍她的手，讓她不要太過擔心。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在忍者平均壽命為三十幾歲的時代，我已經比很多人都幸運了，不是嗎？」
他說的沒錯，四十多歲的柱間，有妻有子，還有孫子，有超高的武力值的同時還有著好口碑，有心意相通的摯友和可敬的對手，有為他默默打理好一切，讓他可以隨心所欲活著的弟弟和親信。
他從亂世中出生，從亂世中成長，最後也平定了亂世，這一生，可謂再沒有遺憾了。
「如果手氣再好點就完美了。」躺在床上，柱間幽幽地說。
原本很擔心的水戶在聽到他這句話后，一滴冷汗從鬢角滑落，她的男人好像很久都沒有正經過了。
「那就快點好起來，多玩幾次，總能有贏的時候。」
這就是他們的相處之道，儘管水戶很反感柱間去賭場，但是哄他開心的時候，她就知道該怎麼跟他說。
「真的讓我去？」
水戶笑眯眯地點頭。
柱間很感動，差點當場哭出來，他給自己加油鼓勁，「我努力在明天到來前好起來，說話算話，不能反悔。」
水戶：……
人體細胞的分裂是有一定上限的，哪怕他是仙人體，有著可以隨時自愈的被動。長久以來的戰鬥消耗了柱間很多，隨著年歲漸長，第一次出現了這種情況，他的情況，自己和水戶都明白。
「以後，就不要輕易動手了，下面有很多優秀的忍者，是該他們登場的時候了。」
柱間很同意她的觀點，他有點像舊時代的產物，現在，更多的時候是木葉吉祥物一樣的存在，木葉的未來更多的還是要看年輕人的，像是日斬，團藏，鏡他們，那是冉冉升起的太陽。
「或許，我該卸任了，你說呢？」
水戶不在乎這個，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他，說道：「無所謂，只要你好好的，怎樣都可以。」
看吧，只要沒喝醉，正常時候，他的水戶就是這種溫柔又體貼的女人。
「還有，」
「嗯？」
「我以後盡量不揍你了，我剋制。」
「剋制不住呢？」
水戶深吸一口氣，想了想，道：「那你就把我綁起來。」
「呃……」
說到綁起來，柱間腦海中猛地回憶起了自己藏起來的那本畫本子，裡面好像就有這種情節。
細細的帶著彈性的繩子，那個結是怎麼打的來著，看上去很好看，但是又有點繁瑣，不知道能不能學會，不行，改天再翻出來研究一下。
水戶也記了起來，那本生猛的土味愛情畫本子被她藏在了柜子的夾層，當初還說過想要試試的，她羞澀的去看柱間，夫妻兩個人的神情雖有所不同，要說心思卻又殊途同歸。
嗯……
水戶：退休退休，美好的人生說不定才剛剛開始呢！
柱間：就是就是，這個村長誰愛當誰當，長日光陰，及時行樂。
身體康復后，柱間先去找了扉間，跟他說了自己想要隱退的事，扉間擰著眉看柱間，搞不明白他又想幹什麼，難道是又想從自己這裡騙錢去賭？
想得美！
見他不信，柱間有點急了，「我說的真的，不是為了騙你的錢，你怎麼就不信呢？」
扉間攤手：「那是因為阿尼甲找我大多數時候都是為了這個，信譽透支或者說信譽坍塌吧。」
「……」腦袋上冒出三條線。
「好好工作，不要整天想些有的沒的。」扉間語氣不善，敲打著柱間：「自己的工作不做，整天想些沒用的，哪天我罷工了，你該怎麼辦？」
「涼拌。」
「什麼？！」嗓音陡然拔高。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順口說說，你這麼大火氣幹嘛。」
扉間白他一眼，他的大哥什麼時候才能像個真正的大人一樣成熟起來？
玩笑歸玩笑，這次的柱間是真的動了卸任的心思，他這個人衝上前線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可真讓他乖乖的待在村子里，埋首於一份份的文件里，他確實不適合。
建村初期，局勢動蕩不穩，他需要依靠自身的威名來壓制那些在陰暗角落裡蠢蠢欲動的惡勢力，也要給那些帶著全族來投靠自己的家族以信心和安心，但今時不同往日，幾年過去，木葉各方面都趨於穩定，他的作用也在逐漸減輕變弱。
「可我真的是很認真的跟你在說這件事，我的身體，似乎不如以前了……」這對於仙人體的柱間來說，意味著什麼，扉間一聽就明白了。
他的神色開始凝重起來，寬慰柱間，「不過是個小感冒，不是嗎？」
柱間苦笑著搖頭，「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長生不老的人，我也不例外，或許是之前用的太狠了，所以才……」
「阿尼甲……」
扉間的神情很古怪，他看著柱間，心裡變得很難過，他已經忘了即便有仙人體，柱間根本上也還是個人類，只要是人就有生老病死，只是一向強悍的大哥給了他錯覺，讓他忽略了那些作為人的脆弱一面。
「嘛，不要露出這種表情，扉間，這很不適合你。」柱間大笑著拍拍弟弟的肩膀，讓他不要這樣擔心。
身處亂世的人說不定哪一天哪一刻就會丟掉性命，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很容易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而扉間從小就是如此，他跟父親千手佛間的性格很像，大多時候喜怒不形於色，更冷靜也更成熟。
從小到大，其實小兩歲的扉間才更像是哥哥，照顧他，為他做好一切事情，也從未有過怨言。
就是這樣一位沒什麼事情能夠左右他的人，在面對至親兄長身體出現問題的時候還是慌了。
「現在的你好像多了很多感情，是神樂桑影響了你吧，真好，這樣才像個正常人啊。」
「阿尼甲……」扉間轉過身去，背對著柱間。
他還是不太擅長對人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柱間在椅子上坐下來，微笑著看著弟弟的背影，輕聲道：「我又不是會立刻死掉，只是身體差了點，不是天塌下來了，這樣的我不想再擔任村長的職位，村長象徵著一個村子的力量，我想要讓位給更有力量的人。」兩根手指很有節奏的叩著桌面，柱間給自己下定義，「我這也算是功成身退吧，對吧，扉間。」
只是，扉間並沒有在意這個。
「是斑吧，」扉間輕哼一聲，「大哥心中的理想人選。」
笑容從柱間臉上隱去，他望著扉間的臉上很是嚴肅。
「他有這個能力，況且，村長的位置對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制約吧，身為村長是要拿命來保護村子的。」況且，讓斑成為火影一直都是柱間的一個心愿，兩人當初說好了的。
「……」
「扉間，我想讓你像輔佐我一樣的去輔助斑，不管是誰當村長，沒有你是不行的。」這話，柱間說的發自肺腑，但扉間卻像是沒有聽到。
邪惡的宇智波……嗎？
他問自己。
將村子交給那種情緒不穩定的人手中真的可以嗎？
大哥真的不是在給木葉埋雷嗎？
「扉間，我說的話……」
「阿尼甲，」扉間出聲打斷了他，「如果你想要問我的看法的話，我希望這你只是一時的想法，我就當你是想從我這裡搞點錢去賭一下。」
「這次真不是。」
「……」
「其實，你明明知道，就算是不再當火影，我的生命還是屬於村子的，有危險我還是會上。既然如此，在我人生的後半段，就讓我輕輕鬆鬆的按照自己的心意來過吧。」
「……」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既然如此，我的意見還是跟之前，民主選舉制度，阿尼甲可以提名，最後的人選由村子里忍者們投票來選。」
「……」
其實柱間心裡明白，這是最合適的方法，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由部下們選出他們想要跟隨的首腦，能夠省去很多的麻煩，他沒有充足的理由否定扉間。
「我跟阿尼甲你一樣，對村子，是拿命在守護的，我不想它有隱患和風險。」
柱間低下頭，他在想，那斑呢，現在的他也是跟他們兄弟二人擁有一樣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