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前夕

  「沒想到自來也會在這種時候回來，幸虧你回來了。」綱手這話是發自內心說的。

  上戰場這種事情，只有跟他們兩個能夠做到最默契的配合，他們從忍者學校畢業后就做著組合訓練，只需要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戰場上，如果身邊沒有一個默契的同伴是會很難辦的。

  「就像當初離開時那樣突然，回來也很突然。」大蛇丸說著看了自來也一眼。

  自來也當初是在妙木山修鍊的，突然有一天卻被告知大蛤蟆仙人夢到了關於他的預言，說他會成為改變這個忍界的「預言之子」的老師，是引導預言之子做出正確選擇的那個人。

  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自來也踏上了遊歷忍界的路，正如綱手當日離開村子是為了跟奈月學習醫療忍術的同時，增加自己的經驗見聞一樣，自來也也是如此。

  這些年他一直待在村子里跟在日斬身邊，任務做了很多，但是說到人生經驗，他並沒有多少拿得出手的經驗來，日復一日按部就班的活著，思想依舊有些幼稚。

  這樣的他不足以正確的引導預言之子。

  「所以，你這一年多有增長有用的人生經驗嗎？」

  只要不聊戰爭聊些別的，氣氛總算是能夠稍微輕快一些。

  自來也喝下一口啤酒回想著自己這一年多的經歷，他去了很多地方，也遇到了很多的人，他發現，原來在木葉之外，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如此的寧靜祥和，戰爭，災難，貧窮，飢餓，造就了一出出的悲劇。

  「大概就是知道了和平的意義吧。」

  硬要說的話，就是這個。

  以前生活在木葉對和平也只是流於表面的渴望，沒有活在戰爭頻發的國家就不會知道戰爭帶來的痛苦有多深徹骨髓。

  這個世界上本就不存在感同身受，刀不捅在你的身上永遠體會不到那種疼。

  每個人都說渴望和平，說多了聽多了，就成了一種政治正確的官話一樣。

  可當你真正的身處戰亂之中的時候才能夠體會到和平究竟意味著什麼。

  曾被大蛤蟆仙人吐槽說除了好色一無是處，自來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想要變強不能僅僅是為了吸引喜歡的女孩子的目光，讓她跟自己約會。

  他應該還有別的用處的，引導預言之子，還有保護在乎的人，保護村子。

  如果木葉哪天淪落到成為戰場，戰火連天……自來也不敢想象那種時候。

  「和平，一直覺得就像是一個一直存在在那兒的固有名詞一樣，沒想到，我們也會站在它的前面，做著必須要守護它的事情。」綱手覺得有點唏噓。

  自來也苦笑一聲，「啊，其實這樣一想，我反而很喜歡到處走走，順便寫寫書這種事情。」

  大蛇丸不經意的挑挑眉，露出了一個淡到幾乎看不出來的笑容，他望著自來也有些疑惑似的說：「寫書嗎，就憑自來也你這些年一直做的那些無聊的事情，能夠寫出什麼東西來呢，會不會教壞讀者？」

  自來也早就不是那個三言兩語就被大蛇丸激怒的他了，遊歷歸來的他心性成熟了不少，也穩重了一些。

  他大笑出來，伸出一根手指對著大蛇丸晃了晃。

  他說道：「你少瞧不起我了，作為一個作家我可是很正經的好嗎？」

  說罷摸了摸懷裡，臉色頓時垮下來一點，不過很快他就再次笑了出來，「啊，今天忘記帶了，改天送給你們一人一本，讓你們開開眼，拜讀一下我的大作！」

  綱手微微皺眉，問他：「寫的關於什麼的？」

  「嗯……大抵是如何追求女孩子的吧。」大蛇丸難得開個玩笑，卻因為他正經的神色讓這個玩笑聽起來像是事實。

  綱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她是真的相信自來也會寫這種東西。

  「嘛，既然你們這樣想我，我就不給你們劇透了，等到我送給你們的時候讓你們大吃一驚吧！」

  「不相信。」

  「我也不信。」

  自來也有些喪氣，難道他在別人的眼中真的是除了好色一無是處嗎？

  「是關於忍者的了，如何生如何死，忍者的意義……」

  一說到這個，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嚴肅話題上，肉眼可見的，消沉又出現在了三人的臉上。

  「說起來，在成為下忍的那一天就應該有上戰場的覺悟了吧。」大蛇丸不喝酒卻是個很合格的倒酒師，手裡握著酒瓶給自來也和綱手把杯子添滿。

  綱手嘟著嘴巴言語不清道：「是這樣沒錯了，只是……」

  她再度想起了在桔梗山墓園裡看到的場景，一排排躺在那裡的忍者屍體，全部都是從戰場上送回來的，活著去，死了被送回來。

  忍者要有為了任務和戰爭犧牲的覺悟，只是，在是忍者之前，他們首先是一個人，面對死亡，恐懼是人的本能。

  桔梗山墓園裡的畫面實在是太過震撼了，戰爭跟死亡幾乎可以划等號，不管是戰敗方還是戰勝方，都會有大量的傷亡。

  一瓶啤酒喝光了，三人再度沉默起來。

  日斬在自來也家裡沒找到他，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大蛇丸這裡，他來的時候，三個學生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像三顆散發毒氣的蘑菇一樣，消沉的坐在那兒。

  「猿飛老師……」

  就連喊他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

  日斬還從未見過這三個孩子露出這種表情來，跟自己小時候相比，他們其實並未真正經歷過戰爭，會覺得恐懼是很正常的反應。

  然而，日斬看著他們，第一次露出了正經嚴肅的神情。

  「抱著守護村子，守護同伴的決心，一切就都無所畏懼。」

  「……」

  「你們三個是我最優秀的弟子，有智慧，有膽識，也有能力，這樣的你們即將要做的是保護火之國，保護木葉的大事。」

  日斬望著他們的眼睛，三個學生都在認真的聽他說話。

  「人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在戰鬥，人在這個世界上之所以會有留戀就是因為有羈絆，跟父母的羈絆，跟兄弟姐妹的羈絆，跟朋友和老師的羈絆，跟同伴的羈絆……」

  「而力量就是來自於此，想要守護他們就會強迫自己不斷變強，想要守護他們面對敵人的時候，就會不再恐懼。」

  「自來也，綱手，大蛇丸，即便是在不同的戰場，我們也依舊在並肩作戰，為了咱們的父母親人，為了同伴，那些恐懼都會變成源源不斷的力量。」

  「老師……」

  日斬嚴肅的臉上終於綻放出笑容來，他看著三人鄭重的點了點頭。

  他說：「我會在這裡等待你們回來，孩子們，一定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