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新年又至
沒有人知道自來也究竟在那個幻術世界里跟綱手說了什麼,只是,一扇門的間隔外面,神樂和泉奈都聽到了綱手痛徹心扉的哭聲,以及自來也輕柔哄她的聲音,除此之外,他們再也不知道別的。
從那天之後,綱手的氣色好了很多,人又開始變得明媚起來。
心病還需心藥醫,這句話確實沒錯。
又或者說綱手自己也想從那個困著自己的籠子里走出來,她需要的就是別人給她一個契機。
恐血症並未完全治好,但跟之前相比也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綱手開始出現在手術室,她不想親自動手,就指揮學生來做,她的學生現在也進步神速。
偶爾,綱手也會看看自己的手,這雙手上似乎還沾著殷紅的血液。
她少了偏執之後,剩下的便只有遺憾。
「斷,我要不斷的精進自己的醫術才能不會再出現那種遺憾吧?」
加藤斷自然是無法回答她的,但是在綱手心裡似乎得到了他的回答。
大晦日前夕,自來也獨自一人去了加藤斷的墓碑前。
天一直陰著,隨時都可能有雪花飄落下來。
對加藤斷這個人,自來也的心情很複雜,最開始他挺看不慣這個小白臉的,覺得他是那種靠著一張俊俏的臉就將綱手勾走的傢伙。
後來,自來也知道他死了,也知道了綱手的心意后,無法再像以往那樣看他。
他不承認自己是站在一個勝利者的立場上去看他的,感情的事情上本來就沒有輸贏。
相比永遠活在綱手心裡的加藤斷,他也不好說他們兩個中究竟哪一個才是勝利者。
永垂不朽,加藤斷死在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紀,死在了綱手對他心有愧疚的時候。
而自己還活著,以自己這種性格,有一天被綱手厭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反倒會羨慕起加藤斷。
加藤斷的屍體被帶回了木葉安葬,這讓他擁有了自己獨立的墓碑,不遠處的那塊慰靈碑上密密麻麻的刻了很多名字,那是在戰場或者任務中犧牲掉,屍體沒有辦法被帶回木葉的忍者。
沒有遺體,沒有墳墓,只有一個刻在碑上的名字。
自來也看了一眼那塊慰靈碑,目光收回來后投到加藤斷的碑上。
碑是綱手給立的,以他女朋友的身份。
自來也笑了笑,綱手雖然脾氣火爆,但她也有著女人心思細膩的一面,有著善良體貼的一面。
風吹過墓園,墓園周圍的樹枝沙沙作響。
將手裡的花插在墓碑前的竹筒里,這是自來也第一次如此正式的面對加藤斷,儘管,他們一個裡面一個在外面。
「那個……我來這裡是向你道歉的,」自來也說著尷尬的笑了笑,加藤斷對他來說一度是情敵般的存在,現在,他站在他的墓前跟他說話,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變成了你的樣子,這樣做只是想解開她的心結,我用你的樣子說的那些話,也請你一併原諒我吧。」
當時,在實驗室里,自來也變成了加藤斷的模樣出現在了中了幻術的綱手面前,綱手哭著跟他懺悔,跟他道歉,同時又向他坦誠自己的心意。
自來也可以清楚明白的感受到綱手的糾結彆扭和偏執,為了解開她的心結,他對她說了那樣一番話。
他說:「戀愛看重的不是結果,而是過程,即便沒有結果也不是失敗,這中間的感受是實實在在體會到了的。
跟你相處的這段日子裡,我過的非常開心,也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夢想,就算最後你的回答依舊是去別的男人身邊,我也不會覺得你有什麼錯。
因為確實喜歡你,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夠幸福。」
自來也當然不知道加藤斷會有什麼想法,這一些都是自來也自己對愛情的感悟,這也是他為什麼可以安穩的在雨隱待了三年的原因。
他屬於體驗派的,愛情對他來說就是體驗,不管綱手最後選擇了什麼人,他喜歡綱手的這個過程都是很美好的。
就連被無數次拒絕的酸澀都是一種珍貴的體驗。
他向加藤斷祈求原諒,「請原諒我那麼說吧,那是我心裡的想法。我不了解你,只是從綱手的描述中,大概知道你是一個相當不錯的男人。
我想,這樣不錯的你應該不想看到她深陷在自責之中無法自拔吧?
我的做法……你會理解嗎?」
自然不會有聲音回答他,長久的沉默等待后,回答他的只有風聲。
雪花在這個時候從鉛灰色的天空中落下,像是給他的回答。
自來也笑了出來。
不管發生什麼,新年總是如期而至。
連續幾年的戰爭,讓這個新年跟往年相比冷清了許多。
凈琉璃已經有了自己的家,跨年夜裡,火影宅邸中只有扉間和神樂兩個人,明明跟平時也沒有什麼不同,可他們都能夠感覺到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
依舊是扉間親手做的蕎麥麵,這一次,神樂多吃了幾口。
看著籃子里蒸好的蕎麥麵,扉間不自覺地想到了凈琉璃,他局促的笑著。
「你說……朔茂會做蕎麥麵給咱們女兒吃嗎?」他問神樂。
彼時,神樂正咽下最後一口麵條,她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扉間吃了一口麵條,唏噓的說著,「就像翅膀硬了的鳥兒一樣,總有離巢的一天,餘生還是只有咱們兩個一起走完。」
神樂笑笑,點了點頭,「所以,扉間大人,你要對我再好一點,不然,說不定哪天我也會離巢,你就是哭著滿世界找都找不到我。」
「會有那麼一天?」
神樂攤手,「誰知道呢,你就當我瞎說的吧。」
宇智波族地里,斑和泉奈坐在窗口飲茶,一會兒在南賀川邊的空地上會有村子里買來放給村民的看的煙花,從這個地方正好能夠看得到。
兄弟兩個安靜地坐在窗邊,相顧無言,氣氛有點冷清。
「今年,凈琉璃沒來呢。」泉奈試探性的說。
斑看了他一眼,唇邊泛出淡淡的笑意,「嗯,她長大了啊,哪有長大了的孩子還會跑來家裡要壓歲錢的。」
「可她依舊是咱們的孩子不是嗎,不管她長到多大在咱們面前她依舊是孩子啊。」
泉奈這話,斑無法反駁,他喝下一口茶水,想了一下后說:「咱們只是覺得有點不習慣吧,畢竟以前她每年都來討壓歲錢。」
泉奈單手托腮,嘴巴不自覺地嘟起來,「尼桑,我今年準備了一個大紅包給她的……」
語氣里多少帶著點失落。
「明天富岳會來,美琴會來,族裡很多孩子都會來。」
「可他們都不是凈琉璃啊……」
頭頂被大手覆蓋,泉奈抬眼去看,就看到了斑微笑的一張臉,這麼多年過去了,斑一直都沒變樣,依舊是壯年模樣,氣質清冷中又帶著對家人獨有的溫暖。
唇邊的笑意像是春風吹化了冰雪,吹皺了湖面,吹出圈圈漣漪。
他揉了揉泉奈的頭頂,溫聲道:「小孩子總會長大,只要她每天過得很幸福,咱們的失落就可以忽略不計吧?」
「嗯,」聽著他的聲音,泉奈點了點頭。
這時,隨著一聲哨響,一道光柱直衝夜空,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天幕上炸開。
斑看了一會兒,忽然反應過來,催促泉奈道:「帶土自己在床上睡著,你去抱著他吧,萬一被這聲音嚇到會哭的。」
「誒,尼桑你怎麼不去?」泉奈嘴巴撅的更高了。
「哼,那孩子又不是我抱回來的。」
「可……因為是尼桑你想養孩子我才抱回來的!」
「胡說八道~」
「嘁~你就只會使喚我!」
斑望著窗外的天幕笑了出來,就連聲音里也全是笑意,「因為你是我的弟弟啊。」
抱怨的話生生咽了回去,泉奈不確信斑是不是在道德綁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