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你對這個世界沒什麼留戀了,是嗎?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明天約了繩樹去刃具工坊,我就先休息了,順便告訴母親,晚飯我不吃了。」
「……」
幸介笑嘻嘻的看了團藏一眼,如果怒氣值可以用火苗具象化的話,此刻的父親大約已經燃燒起來了。
心裡莫名覺得暢快。
團藏快要被他的好大兒氣死了。
團藏在心裡將幸介里裡外外罵了八十遍。
這個混蛋半點沒有自己的風骨,自己再不濟,當年在戰場上也是令敵方忍者膽戰心驚的存在,跟日斬配合的天衣無縫,就連兩天秤大野木都沒在自己手上討到便宜。
再反觀幸介,上戰場闖不出名堂,比不過波風水門,現在,就算是跟繩樹比的話……
團藏眉頭皺的更緊了,揉揉眉心,在心裡無力吐槽。
這兩個傢伙的水平半斤八兩。
他也很納悶,為什麼英明神武的柱間大人會有繩樹這樣中庸的孫子,繩樹且不說沒有半點柱間大人的影子,就算想要追上他的父親和姐姐都困難。
可是,就算忍術水平比不了,繩樹卻也已經定親了,聽說秋天就要完婚。
再看看自己這個不孝子,自從在玖辛奈那裡吃癟之後,整個人都對男女之事沒了興趣,這麼下去,自己這一脈怕是就要斷送在他這裡了。
這樣一想,頭頂的火苗彷彿借了風勢,噌的一下躥高了。
團藏的怒吼聲回蕩在長長的走廊上。
「不上進的話,你好歹為家族開枝散葉做點貢獻,整天碌碌無為的給誰看!」
現在的團藏無論說什麼話都再也無法激怒幸介,幸介好笑的轉過臉來看著被自己氣得半死的團藏,他看似開玩笑又好像一本正經地說:「還有心思惦記火影的位置,說明父親還不老,這樣老當益壯老而彌堅的父親,再給我生幾個弟弟妹妹也不是辦不到。」
團藏:!!!
震驚的看著不遠處的兒子,團藏覺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幸介啊,你對這個世界沒什麼留戀了是嗎?
說的這是人話嗎?
放在牆角的木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幸介砸了過去,幸介輕鬆避開,消失在了拐角處,只留下了輕飄飄的一句話。
「我大抵是廢了,你就當我立不起來吧!」
團藏臉色鐵青的站在原地,整個人氣的發抖。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前面,那裡卻早已經沒有了幸介的身影。
他真的很不理解,為什麼過去那麼溫順聽話的兒子忽然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不上進也就罷了,怎麼連父親都敢調侃了?
誰給他的膽子?
廢了,立不起來,這種話是可以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說的嗎?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這個對一個男人來說有多重要他究竟明不明白?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紙門被人從裡面拉開,團藏眼神兇惡的去看,就看到了穿著一身得體和服跪坐在那兒的妻子美波,妻子的面前放著一個針線筐,想必從剛才就一直坐在這兒綉那方手帕。
一想到幸介剛才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饒是五十多歲的團藏也覺得下不來台,一張老臉騰地一下火燒一樣的紅了。
下巴處本就有著X型的傷疤,再配上一臉複雜的表情,此刻的他如果走在街上一定可以嚇哭小孩子。
但是,妻子不怕他,她跟他生活了差不多三十年,團藏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非常清楚,他有著怎樣的個性,她也早已摸透。
看著妻子忍俊不禁的模樣,一向大男子主義慣了的團藏覺得很丟臉。
他不滿的凶她,「太卑鄙了吧,一聲不吭的躲在這裡聽!」
妻子溫柔的笑著,「我正大光明坐在室內怎麼能叫偷聽呢?」
「……」在兒子那裡碰了壁,在妻子美波這裡再一次碰壁,他乾脆改名叫志村碰壁郎得了。
臉上掛不住了,團藏不由地提高了音調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看看你的好兒子!」
美波夫人也不惱,咬斷變短的紅色絲線,抬眸看著團藏。
「他姓志村,那可是你的親生兒子。」
團藏:!!!
心有不甘卻再度敗下陣來。
一團火不但沒發出來,反而被人重新塞了回來,團藏氣呼呼的在妻子對面坐下,他今天看妻子橫豎不順眼。
美波不去理會他,繼續換上新的絲線綉著手裡的帕子,她似笑非笑的說道。
「幸介的提議也不是不可取,你如果實在是覺得我生的兒子不上進的話,你就去外面重新生幾個,總能有合你心意,跟你一樣瘋了似的想當火影的。」
「你這說的什麼話,孩子胡說八道,你怎麼也跟著胡說八道!」
「哼~」美波不想再搭理他。
團藏這輩子都沒這麼生氣過。
當年扉間老師將火影之位傳給日斬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如此生氣過。
他惱怒的瞪著美波,美波半點視線都不分給他,只專心於手裡的帕子。
團藏接受不了一向溫和的妻子如此忽視自己,他朝妻子那邊挪過去一點,美波看似無意的也往旁邊挪了一點,兩人之間始終保持著一開始的距離。
團藏討了個沒趣,火氣更大了。
沒話找話,他語氣不善的問妻子,「你這帕子是綉給誰的?」
美波手上動作一頓,心想這是什麼狗屁問題?
嘴裡卻還是老實的回答道:「綉好了就放起來,等到幸介結婚的時候是要給女方的。」
說到這個,團藏就想起剛才那個兔崽子說的渾話,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幾下。
「你兒子說他……說他……」團藏居然說不出口。
美波飛快地轉過臉來,眼神鋒利的瞪著他,「他不結婚我就扔給狗,這總行了吧?」
團藏咳嗽了一聲掩飾內心的尷尬,他莫名覺得有點委屈,誰能想到曾經的一家之主,現在混的不如一條狗,狗都比他強,狗或許能得到帕子,他沒有!
「那個……我想吃拔絲山芋。」安靜地過了一會兒后,團藏忽然有些彆扭的這樣說。
美波聽到團藏這句話,臉上的表情有了瞬間的獃滯,就連手上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但是,她沒動,就那樣沉默的坐著。
團藏在一邊等著,然而幾分鐘過去了,美波依舊沒有動,半點給他做拔絲山芋的意思都沒有。
心裡的火氣已經漸漸熄滅,此時的團藏再次恢復了平日里的冷峻嚴肅。
他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很過分,卻又拉不下臉來說句軟和話,就連空氣中都充滿了尷尬。
單手撐著地面站起來,團藏逃也似的離開了家,臨走時,只是匆匆的丟下一句我會晚點回來,就不見了蹤影。
美波在發獃,她知道剛才那句想吃拔絲山芋是團藏給他自己找的台階下。
他這個人嘴巴很硬,就算在一件事上明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奇怪的自尊心也無法讓他將道歉的話說出口,後來他就摸索出了一種示弱的方式,就比如剛才那樣。
一開始,美波雖然無奈卻也很吃這套,直到後來她知道了他這句話背後的原因。
她只覺得如鯁在喉,如芒在背。
她曾經暗暗發誓,如果團藏再用這個借口下台階,那麼自己一定不要去理會,只是,一晃幾年過去了,直到剛才才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美波無聲的笑了笑,她看著院子里的池塘,池塘倒映著天空,藍天和白雲便一起困在了這方池塘里,兜兜轉轉走不出去。
她自己,也是被困住的人。
「真可笑,都這把年紀了啊。」
甩甩頭,將那些在意甩掉。
美波豎起耳朵仔細聽,整個宅院都很安靜,傭人們在後院除草,前院除了自己只剩下幸介,可幸介的房間里半點聲音都沒有,看來這孩子是真的休息了。
「我的兒子很好,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也沒有龐大的野心,我的兒子這樣就很好。」
看著手裡的帕子,美波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