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第四人
周白榆下意識,摸了摸胸口。
按照彌黛爾說的,自己在這個版本里,會與一號遭遇,被一號重創。
留下了一道疤,這道疤甚至無法修復。
一號留下這道疤,在後續,他向彌黛爾解釋了這道疤來源。
而影響到的結果就是——
在超維異化,海島生存之旅里,彌黛爾因為提及這道疤,導致周白榆意識到了1.6版本遭遇一號和縫身的事情。
所以眼下,周白榆忽然在想,如果改變了其中某一環,自己還會出現在這裡嗎?
他不害怕改變過去未來,最重要的是,改變的結果是對誰更有利。
周白榆覺得,眼下的信息量,還是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要保住縫身。
為什麼自己會與一號交手,再被一號重創。
周白榆甚至沒有刻意違背歷史,而是很想知道原因。
「未來的自己,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都是一個思考模板,所以未來的我,到底為什麼選擇跟一號打?」
宿命有時候就是個環,你努力偏離原點,想要避開因果,但你努力避開的這個過程,反而造就了因果,最後就是繞了一圈,走回原地。
所以周白榆沒有刻意的違背這一點。他想了想,如果有意製造某種衝突,沒準弄巧成拙。
「就當自己沒有知曉那段未來,同時,靠著現有的情報,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
他看向縫身:
「在你瘋狂破壞的過程里,有人比伱還瘋狂,這個人可能就是縫身,我想只有縫身才會如此可怕。」
「嗯,你果然不是縫身,縫身估計現在已經和那一黑一紫打得有來有回了。」
縫身:……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周白榆的大演說家,很容易的刺激到了縫身。
縫身此刻頗有一種「縫身在扮演縫身大賽中獲得了第二名」的感覺。
在調侃和拿捏人上,周白榆是有點東西的。
縫身也因為這一句話,瞬間對那個破壞比他更強的人……有了殺意。
你什麼檔次,也敢跟我用一個名號?
周白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縫身不蠢,但縫身已經壓制自己情緒太久了,稍加引導,那種情緒就會影響縫身思考。
「我們……去殺了那個人!」
縫身可不會順著周白榆的話,說什麼我們去殺了縫身這種話。
「別了吧,那一黑一紫,實力比你強多了,黑色的,彷彿整個人進入了虛無空間,還好那——」
周白榆原本想說,還好那道矛沒有投下來。
但他忽然頓住,因為黑色的,虛無,這幾個字讓周白榆彷彿想到了什麼。
「黑無?」
藍洞在吸收周白榆進入腦洞世界之前,念過幾個名字,黑無,赤葉,青欲。
黑無?
周白榆忽然想到,不會這麼巧吧?
難不成這個腦洞世界里的執法者,就是按那幾個以顏色為姓氏之人為模板做的?
「你怎麼卡住了?」縫身說道。
周白榆搖頭:
「走吧,你現在應該不是通緝狀態了。」
縫身頭上的通緝星已經消掉了。
這也意味著,二人可以好好觀察周圍。
「不知道幾個執法者的實力到底如何,假如沒有特別干擾,那麼一號按理說,不該是死在執法者手上的。」
周白榆覺得很奇怪。只不過沒多久,當他和縫身進入下一個場景后——
他就被新的場景轉移了注意力。
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書房。
在這間書房裡,擺放著許多書籍,但這些書籍上的文字,全部無法辨認。
就像是浸泡了水一樣。
周白榆也無法查看這些書籍里的內容。
他翻了翻,發現所有與文字有關的,記錄了東西的,上面的文字,絕對都已經模糊到了無法辨認的程度。
以至於周白榆不得不注意其他地方。
書架只有一面,書桌上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看起來很精緻。
咖啡杯里的雕文,足以證明這間書房的主人,是一個很有格調的人。
周白榆現在很想找到與一號和縫身有關的記憶。
假如一旦踏入藍洞的腦洞世界,記憶就會被藍洞製作成腦洞世界一部分的話,假如這個猜測確實如此成立——
那麼周白榆的想法是,找到縫身的記憶,然後——
改變某些數據,從而改變縫身。
至於嘴炮說服縫身,或者通過類似對郝韻那樣的,感受到善意來感化對方——
這種事是行不通的。
這個世界總有那麼多人以為壞人可以感化,總有人認為,黑社會以和為貴,大家不愛打打殺殺,都是為了求財——
可事實上並非如此。
因為求財的路子很多,而有的人,卻就是喜歡打打殺殺。
縫身不是郝韻,不是那種感受到一點愛,就會被感化的。
至少,縫身現在不是。
也許曾經的某個階段,縫身符合。但如今這個道德值降到7的縫身,必然不行。
所以周白榆的想法是,通過藍洞提供的環境,為縫身埋下一個弱點。
當然,至於周白榆為什麼要坦然說出,藍洞的腦洞世界里,能夠改變人記憶這個事情,也是因為他覺得,縫身雖然瘋批,但不傻。
在縫身猜到之前,主動說出來,還能製造一種坦誠人設的假象。
總之,周白榆希望找到任何與縫身有關的場景。
不過很顯然,縫身的記憶里,不會有這麼精緻的屋子。
這書房,對於縫身來說,是連想象力都無法染指的地方。
縫身說道:
「這屋子裡有古怪么?為什麼要停下來?」
「還是說,你覺得這個場景,便是那個將我們吸進來之人的記憶構成的?」
縫身已經逐漸開始思考。
不過他思考的內容,都是錯的。
周白榆指了指牆壁上的那副畫:
「那副畫,你認識么?」
「不認識,我沒有見過,是什麼很有名的東西?」
縫身順著周白榆指向的地方,看了看,的確看到了一副掛在牆邊邊角的地方的畫。
但那幅畫,畫著一家三口,平平無奇,甚至有點潦草。當然,遠比學生水平的要好。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值得周白榆駐足欣賞。
周白榆沒有回答縫身的問題,這讓縫身怒火又一次燃燒起來。
當然,幾次試探,周白榆也已經發現,縫身拿自己毫無辦法。
在這樣的環境里,縫身需要一個引路人。
而之所以周白榆會停留在這間屋子,確切說,是因為那副畫停下來——
原因在於,那幅畫周白榆見過。
周白榆沒有立刻走向那幅畫,也沒有選擇開門前往新的場景。
而是觀察了一下屋子裡的情況。
他發現了一個保險箱。
在書架之後的牆壁里鑲嵌著,這種保險箱的規格往往很高。
「你那個身體液態化的能力,可以開鎖不?」周白榆看向縫身。
縫身一愣。
啥玩意兒?開鎖?
縫身這種天賜一般的縫合之力,居然要被對方拿來開鎖。
但縫身也著實有點好奇,「黃謬」到底要做什麼。
於是他點點頭:
「哪怕細如毛孔,人的表皮,我也可以滲透進去。這就是我的f——」
差點又把縫這個字說出來,縫身f了一嘴后,一個延長停頓,然後說道:這就是我的——反防禦能力。」
周白榆看得想笑。
「那麻煩你,將保險柜打開。對了,我的要求是,不能破壞箱子,你得有耐心,沒問題吧?不指望你有縫身那麼厲害,但你得比縫身有技巧吧?」
拿縫身pua縫身,周白榆非常在行。
縫身咬牙切齒,然後問道:
「什麼意思?我是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他媽的最好跟我解釋一下!」
他已經有點忍耐不住。
周白榆只是笑著說道:
「只是驗證一個猜測,你做完之後,我就告訴你。」
告訴你才怪。
吊著縫身的胃口,讓周白榆感覺格外舒適。
縫身憤怒不已,但還是照著做,準備打開保險箱。
這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以縫身的能力,身體輕易液態化,瞬間滲透了保險箱的鎖。
任何機關在這種能力面前,都毫無意義。
保險箱很快被打開,縫身必須得說,這保險箱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肯定很難被外人打開。
但保險箱里——其實什麼也沒有。
周白榆皺起眉頭。
接下來他又做了一件縫身看不懂的事情,他將那副畫著一家三口的畫——從牆壁上取了下來。
縫身只覺得這畫里的男人似乎有點眼熟。
但他一時想不起到底是誰。
周白榆其實也一直在留意縫身的反應。
不過縫身顯然,沒有認出畫上的男人是誰。
縫身最終只是看見周白榆將那幅畫,小心翼翼的放入了保險箱里,再鎖了起來。
縫身怒道:
「你讓我折騰這麼會兒,就是為了把那破畫放進去?」
「保險箱是用來保護重要東西的。」
縫身沒有理會到這句話意思。
保險箱里,不都是空的嗎?
如果是空的,那不就意味著沒有貴重的東西?
「一幅畫值幾個錢,放進保險箱里,就能值錢了?」
「是的,很多東西貴重不貴重,就是看放在哪裡,就好像有人把重要的人放在心裡,有人則放在屁股上。」
縫身的屁股上,還真就有那麼一小撮人。
縫身理解不了周白榆的說法,末日時代的人,總是比較務時的。
就連以前國本路的小姑娘,你雇傭她去為人類未來添磚加瓦,她也只要幾百塊。但你把她包裝一下,來點濾鏡,放在直播間里,幾百塊她可不陪你添磚加瓦,她只會說句謝謝老鐵。
不過在藍洞的腦洞世界里,周白榆更願意相信,這些記憶變成的世界,可能物品不僅僅是物品,還有著某種象徵意義。
比如保險箱,可以解讀為每個人內心最珍貴記憶的存放之地。
這個地方如果是空的,那麼這個人就已經沒有了任何道德上的弱點。
當然,這些東西,周白榆不能對縫身說。
而那幅畫——
周白榆在蠱樓見過。那正是白靈畫的一家三口。
畫中的那個讓縫身略微有點熟悉卻又始終沒有
在這個地方,周白榆沒有找到任何可以閱讀的文字,所有文字都模糊不已。
以至於,他無法知道,這個地方在白野的記憶世界里,屬於什麼樣的一角。
也無法知道,自己將掛在角落的那幅畫,放進了空蕩蕩的保險箱里后,現實世界白野的記憶——
等等!
周白榆忽然睜大眼睛。
「我始終有一種白野離我很遠的感覺……但事實上,如果我與縫身離開這裡了……那麼再在藍洞的腦洞世界里,應該就無法找到我與縫身的『場景』」。
「當然,這只是一條猜測……假如這條猜測是對的。」
「那麼是不是,這裡除了有我,縫身,一號……還有——白野?」
白野就在這裡的想法,是純粹的猜測。
關於腦洞世界,還有太多的不確定,很多只能靠腦補。
但腦洞本來就得靠腦補。
周白榆作為直覺系選手,非常相信自己的靈光一現。
「在我進入這裡之前,藍洞逐漸回憶起了黃謬,黑無,赤葉,青欲……」
「可到最後,我被吸進去之前,藍洞每句話結尾,最後的那個字,是白。」
「這種看似毫無排名的排列,第一個和最後一個,都值得關注。」
「但第一個是有變化的,可不管如何,在藍洞嘴裡念出那幾個顏色姓氏的聖所存在時——」
「最後一個都是白。」
「一個精神錯亂到這種程度的人,重複一句話的時候,好幾個顏色順序都亂了,卻唯獨白沒有亂……」
「放在最後未必是不重要,很可能是最為重要。」
「emmm,這麼想,黃謬似乎沒有很廢?」
這些念頭全部在剎那間擠出來。
周白榆現在覺得……這腦洞世界有趣起來了。
「如果白野在這裡,那麼藍洞的瘋癲,和白野有關係么?」
「保險箱里是沒有貴重的物品,還是說,這件物品被人取走了?」
第六感選手,讓周白榆彷彿帶著半個上帝視角在看全局。
但縫身就看到,周白榆對著保險箱擠眉弄眼。
一個保險箱,又不是俄羅斯製造的,又不會說騷話,又不會吃掉你的聚合物,你盯著它擠眉弄眼作甚?
「白野,我,一號,縫身,我假定我們四個都在藍洞的世界里……」
「那麼我與一號對決前後,是否有白野的設計?」
確定保險箱鎖上后,周白榆站起身:
「走吧,我們該去下一個場景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我們不該繼續浪費時間。」
縫身牙都要咬碎:
「浪費時間的……不是你?」
相親暫時是一路順利……但我總覺得會有反轉。誒,希望是苦逼久了一時間不適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