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來找茬
「劉氏。」
「劉氏是誰？」葉雲舒皺眉。
「就是王老漢的侄孫女。」肖明廷解釋，「之前咱們開張的時候來過的。」
肖明廷這麼一說，葉雲舒一下子就想了起來。
「她買了？還在我們旁邊？」
葉雲舒總覺得怪怪的，劉氏之前還來鬧過一場，看著就是個小心眼的人。
突然她腦中閃過一道光，「她賣什麼？」
「巧了，也是包子。」
葉雲舒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來是來找茬的了。」
「不過好像是簽的下個月。」肖明廷看著她的表情一笑，「你還有時間想想對策。」
「有什麼好想的。」葉雲舒一臉的輕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反正她點子多，不賣包子賣個手抓餅，鐵板炒飯啥的也是可以的嘛。
自己的攤子，賣什麼自己做主。
第二天，小李氏果然不負眾望，帶了村裡一群看熱鬧的婦人來老宅堵人。
彼時，葉雲舒正在院子里餵雞呢。
小李氏氣勢洶洶的推開院門，大開嗓門，「我說他大伯！有你這麼當大伯的嗎？分了家就不是一個娘胎肚皮里爬出來的了？！坑自己的親侄子啊？說的話當個屁就放了？！兩百文，你們怎麼不去搶啊！我呸！黑了心肝的王八蛋！」
葉雲舒一臉平靜的聽著小李氏罵完，「別喊了，我爹和我娘都不在家。」
葉正文和陳芸娘一大早就去大姚村徐大夫那兒了，葉雲重也被葉雲舒給趕著一塊去了。
一聽葉正文和陳芸娘不在，小李氏便把目光在葉雲舒和肖明廷身上上下打量了起來。
葉雲舒沒等她開口，看著躲在小李氏身後的葉雲義，又道，「大弟啊，你倒是說說，我爹是怎麼答應你的。」
葉雲義看著葉雲舒就覺得頭疼，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
「你好好說！」小李氏一把拍在了葉雲義的背上，「說給這些個伯嬸們聽聽，你大伯是怎麼答應你的，又是怎麼樣把說過話給吞回去的！呸！咋不把拉出來的屎吃回去呢！」
「大伯……大伯說，請我吃的。」葉雲義面色古怪，看著小李氏的眼神裡帶著嫌棄。
「聽見沒有？！」小李氏轉頭看著眾人，「明明是答應的好好的，轉頭就又來要錢，還兩百文！我呸！真是不要臉！還當什麼長輩！」
「雲舒啊，這……」眾人看著葉雲舒張了張嘴，也沒有開口。
畢竟答應的人是葉正文，數落葉雲舒算怎麼回事兒。
「我爹是說了請他吃的啊，所以確實是沒有收他吃的錢。不過……」葉雲舒冷笑，「大弟啊，你倒是把這事兒完完整整的說說啊，說清楚點，你帶了多少人，吃了多少東西？」
葉雲舒聽小李氏說話就知道葉雲義沒跟他娘說實話，肯定是怕挨罵，把責任都推脫到了葉正文和葉雲舒的身上。
唉，這親兒子還沒自己了解小李氏呢。
葉雲義的臉色漲的通紅，「我……我……」
「怎麼，敢做不敢說了？」葉雲舒挑眉，「當時不是豪氣得很嗎？說隨便吃，你請客不是嗎？」
「啥？請啥客？」小李氏一頭的霧水。
「娘，娘，我們回去吧。」葉雲義拉著小李氏的衣角，哀求道。
「回去啥！你給我說清楚咯！」小李氏一把把葉雲義的手拍開，正色問，「那死丫頭說的是什麼回事兒？」
「二嬸，還是我告訴你吧。」葉雲舒一笑，向前走了兩步，「大弟他請書院的朋友吃喝呢，這次呢是正好找到了我的包子攤了，我聽著他們聊天，這好像還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曉得之前是請的是什麼。」
小李氏聽葉雲舒這麼說，也有了思量。
兒子每個月的開銷可是不小的，經常會借口買書要錢，老葉家對這個長孫可是有求必應，地位僅次於葉老三。
難道那些錢都是用來請客吃喝了？
小李氏的臉色不好看，但這麼多人看著，她也護短，仰著脖子，對葉雲舒道：「你大弟請朋友吃點東西咋啦？不就是兩個包子嗎？分了家就不是一家人了？一兩個包子都捨不得了？」
葉雲舒聞言笑得像朵花一樣，「二嬸，你這麼說，那我可是佔便宜了，既然是一家人，那二嬸，你也知道我娘這身體不好，你把養得雞給送兩隻來唄，我爹這還欠著珍滿樓銀子呢，不如二嬸也幫忙一起還了吧。」
「我呸！你個小賤人，還想讓我幫忙還錢，還吃雞？你咋不說你要吃神仙肉啊！」小李氏氣的臉都扭曲了，「反正這錢我是不會給的！他大伯說了白吃，那就不給！」
「可是二嬸剛剛不是說了嗎？一家人啊，既然大弟都能來我的攤子白吃白喝的，二嬸咋就不能幫幫忙呢？」說著，葉雲舒表情又變得愁苦起來「虧得我爹隔三差五的還給你們送包子，二嬸，你可吃了好幾回的包子了，轉頭就是這麼對我們的？」
「我這弄個小攤子也不容易，每天起早貪黑的，大弟要是吃一兩個我也不說什麼了，可這帶人就吃了我一天要賣的包子，我這一天白乾了不說，還賠了幾百文，二嬸，別說咱們是親戚了，就是村裡的熟人也不見得這麼黑心的呀！」
神的一天的包子！就兩三個籠屜，葉雲義可打聽過的，這葉雲舒的包子攤一天能賣十籠屜左右，自己吃的那點算什麼？！
葉雲義想開口反駁，但瞅見葉雲舒瞪他的目光，又焉了。
他是真的怕，怕這事兒傳到了書院去，怕被好友和孟先生給知道了，那以後他在書院里也就別混了。
「我是真不看不過去了！」說話的人是孟氏，「小李氏，這雲舒丫頭家裡可這麼難了，你們咋還想著打秋風呢！自己吃就算了，還帶一幫人吃！這是鐵了心要讓人家過不下去啊！」
小李氏辯解：「那……那是他們賣不出去的才送過來的！反正也賣不出去，吃兩個咋了？」
「二嬸，這是我爹的好心，怕你們不願意接受，才說的是賣不出去的。」葉雲舒瞟了葉雲義一眼，「大弟可在我那攤子上待過的，我那包子賣不賣的出去，他可都知道，二嬸要是不信，也可以去縣裡打聽打聽不是。」
除了第一天的包子是沒賣出去的，後面葉正文拿給老葉家的那些包子都是葉雲舒特意多做出來的。
這是葉正文的孝心，葉雲舒沒理由阻攔。
眾人這時候把目光都看向了葉雲義，葉雲義想搖頭，但看葉雲舒似乎做了一個「孟先生」的唇形，便屈於威勢，點了頭。
「哎喲，小李氏，你們這不是白眼狼嗎？」張氏開始揶揄，「吃了人家的東西，回頭還怪人家，來找人鬧。要我說，虎妞啊，那錢你二嬸不給就算了，回頭你也找些朋友去老葉家那邊吃喝去，不都是一家人嗎？是吧，小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