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我有錯,我悔過
這回輪到葉雲舒愣住了,扎香腸的解壓效果這麼好的嗎?
不過,葉雲舒還是很開心陳雪娘能夠想通。
「小姨,我一會兒把另一個味道的做出來,你使勁扎啊!」
陳雪娘一囧,「不用了,我幫你灌肉就行。」
等把廣式的香腸掛好,天已經擦黑了。
晚飯吃的簡單,蘿蔔白菜面片湯,陳芸娘還加了不少的豬油渣,吸飽了湯汁的豬油渣軟軟的,帶著動物油脂醇厚的香氣,葉雲舒還單獨給自己加了一勺辣油,別提多好吃了。
入了夜,葉雲舒也沒得休息,豬皮要趁著新鮮製作,不然會變質,一百斤肉差不多有六斤左右的豬皮,中午用了一些,還剩下不到五斤的樣子。
陳雪娘也睡不著,便幫著葉雲舒燒火。
葉雲舒把豬毛剔除乾淨,冷水下鍋煮了十分鐘,趁熱撈出來颳去油脂,切成塊狀,一塊一塊的掛起來通風。
夜深人靜,只有兩個人在廚房裡忙活,陳雪娘便講起了她是如何發現周信出軌的始末的。
一開始,陳雪娘根本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的,相伴十年,她對周信十分信任,哪怕是有嘴碎的人說在縣裡看見周信帶著一個女郎逛脂粉店,她都不曾懷疑過周信,只當是家裡突然有了錢,這些人嫉妒罷了。
事實證明,是她的思想狹隘了,是她對周信高估了。
開始懷疑周信是半個月前,自從葉雲舒和肖明廷出了賣給走商和酒樓的主意后,周家每個月都能有七八兩銀子的收入,還不算陳雪娘這頭賣的。
驟然富貴,周信的性格也開始變了,狐朋狗友變多了起來,三天兩頭去縣裡,說是和生意上的朋友聯絡感情,擴寬家裡的腐乳銷路。
陳雪娘本從來不過問,但那日他回來,身上帶著女人的脂粉香氣,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翠娘。
陳雪娘想了一夜,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她問周信,周信只說翠娘是酒館里的老闆娘,酒館只有她一個人,添酒加菜都是她,難免會沾染些脂粉味道,還怪陳雪娘不信任他。
陳雪娘信了。
就這麼又過了兩天,周信再一次帶著香氣回來,陳雪娘壓制不住心頭的懷疑,趁著周信洗澡,便翻了周信的衣物,這一翻還真翻出了東西來。
在周信的衣袖裡掉落了一張紙箋,特意用香粉熏過,有淡淡的桃花香氣。
紙上用清秀的小楷寫著:「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東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陳雪娘也不是出身白丁,這幾句詩詞的意思如何不明白,頓時便五雷轟頂,加上之前眾人傳的種種,她當時便信了。
她把紙箋收了起來,想看看周信的反應,但周信似乎並沒有發現,第一如往常。
陳雪娘去縣裡城東找過,確實有個小酒館,小酒館卻已經關門歇業了。
她向旁人打聽,得知這裡的老闆娘叫曾翠娘,是個寡婦,無兒無女,最近和一個周姓的郎君相好,已經不做酒館生意了。
陳雪娘問起曾翠娘的去處,那人便說好似去了大姚村。
陳雪娘這才輾轉找到大姚村,果然便見到這一對狗男女你儂我儂的逛市集呢。
她震怒之下,厲聲質問,周信卻坦坦蕩蕩的說要納妾,陳雪娘氣急,推了曾翠娘一把,曾翠娘便倒地哭了起來,周信也怒了,和陳雪娘撕破了臉。
這才有了葉雲舒來的時候看見的那一幕。
葉雲舒聽完了陳雪娘的講述,說道:「那個曾翠娘瞧著就是個綠茶婊,小姨,你發現的紙箋我覺得很有可能是她自己放進去的,還有那個好心指路的人,尋常女郎要是做了外室,哪還有臉說自己住在何處?巴不得到一個新地方無人認識呢,我看啊,就是為了引你過去,好把周信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心裡。」
葉雲舒說著,回憶起白日里曾翠娘的表現,又道:「要我說她一開始肯定就是奔著正妻去的,納妾不過是周信一廂情願罷了。」
陳雪娘此時智商上線,細細琢磨了片刻,覺得葉雲舒說的十分有道理。
「我竟不如你一個小丫頭看得明白。」
「不過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葉雲舒把最後一片豬皮掛上,「小姨,要我說,周信也是眼瞎,那個曾翠娘長得普普通通,哪裡有你好看,瞧著比你可大了不止三歲呢。」
「許是覺得性子軟,脾氣好吧。」
葉雲舒聞言就笑了,「裝樣子誰不會,日久天長的,狐狸尾巴早晚會露出來。」
陳雪娘抿了唇不說話。
這一夜,陳雪娘和葉雲舒睡在了一個屋,一夜無眠后,雄雞剛剛打鳴,她便起了床。
等到陳芸娘和葉正文起來的時候,陳雪娘已經利落的做好了一家子的早飯。
陳芸娘一臉的不好意思,「小妹,怎麼能讓你來做呢。」
「大姐,你就別跟我客氣了。」陳雪娘笑容淡淡,「我這早就習慣了。」
陳芸娘聞言,心下嘆氣,面上卻是微微一笑,「行,姐姐不跟你客氣,我去舒兒起床。」
吃過了早飯,陳雪娘便告辭。
「小銀還在周家呢,我得回去看看他。」
「小姨,我跟你一起。」葉雲舒立馬起身,「這事兒肯定得掰扯些功夫,說不動我能幫上忙的。」
「我也去。」陳芸娘也開了口。
「芸娘,你就別去了。」葉正文勸道,「路途遠,你懷著身子不方便,再說了,這家裡的香腸還得晾曬呢,得有人看著。」
陳芸娘蹙眉,面帶不悅。
肖明廷便主動道:「我可以留在家裡看家的。」
陳芸娘眼睛一亮,「當家的,有明廷在,不會有事的,我如今已經四月有餘,不打緊的,大不了這牛車慢一點就行了,我是雪娘的娘家人,我得去給雪娘撐場子,斷不能讓周家的人欺負了雪娘。」
葉雲舒哭笑不得,「我的娘啊,你這一個孕婦撐什麼場子啊!」
再說了,她娘的嘴皮子功夫她是清楚得很,別人說上三句,她都不見得能回一句,和老葉家那邊的嘴仗,要不是葉雲舒,怕是一次贏的機會也沒有。
陳芸娘瞥了一眼葉雲舒,道:「要是周家的人敢胡攪蠻纏,我就往地上一躺,看他們還敢不敢鬧!」
眾:……
「娘,你這是跟誰學的啊?」葉雲舒隱約覺得套路有點熟悉。
「你啊。」陳芸娘笑眯了眼,「你不就慣會用這樣耍賴的招數嗎?」
葉雲舒:……我有錯,我悔過,至於改不改過……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