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你是真的不怕我打你
「不如明天去大姚村看看？」
葉雲舒皺眉，「萬一……衙門來人了呢？」
肖明廷看著她擔憂的樣子，不禁一笑，「你難道不想看看周信被你打成什麼樣子了嗎？」
這麼一說，葉雲舒倒是有點心動了。
肖明廷忍不住笑，「要是衙門來人了，最多在家裡等一等。」
葉雲舒瞪了他一眼，不悅道：「幸災樂禍。」
「我這是實話實說。」
最後葉雲舒還是同意了肖明廷的提議，第二天去大姚村看看羊肉，順便……瞅一瞅周信在不在。
葉雲舒盯著厚重的黑眼圈喝粥，陳芸娘看著一臉的憂心，「舒兒，你這是怎麼了？」
葉雲舒心虛的笑了笑，「沒事兒，娘，我就是……睡不著而已。」
陳芸娘的眉頭依舊皺著，「那攤子的事兒，我聽你爹說了，既然你爹沒那個手藝，你又沒有時間，不如就把攤子賣了吧。」
葉雲舒想了想，「娘，你說我把攤子給舅娘做怎麼樣？舅娘的手藝也還是不錯的。」
雖然做的不能說有多紅火，但糊口應該還是可以的，至少比現在強。
陳芸娘卻搖了搖頭，「這樣不好。雖然咱們和主宅那邊分家，但到底都是姓葉的，如果這樣偏幫陳家，你爹的脊梁骨怕是得被你二叔三叔戳穿。」
陳芸娘移目看了看院子里的丈夫，才又道：「你爹的性子你也清楚，畢竟為人子不是，這種事情你就不要做了。再說了，你舅娘家裡還有那麼多事兒呢，家裡也沒個牛車，哪能拋開家業去縣裡擺攤子呢。」
葉雲舒想了想，倒也是，石北村離縣裡也遠，沒有交通工具的確麻煩。
「那我回頭可就賣了。」葉雲舒喝完了碗里的粥，「我和無雙姐姐的鋪子下個月就能開起來，到時候娘，你也去看看唄。」
「好啊。」陳芸娘笑著點頭，她已經許久沒去過縣裡了，也不算太遠，倒是真想去看看熱鬧。
葉雲舒因為怕衙門裡來人，所以便讓葉正文留在了家裡，和肖明廷兩個人去了大姚村。
到了大姚村，先去攤位上買了五十斤的羊肉，都是羊腩，肥瘦相宜，一斤要三十文。
「這羊肉的價格可比豬肉貴多了。」葉雲舒一邊付錢一邊感嘆。
「小娘子這話說的。」攤主笑呵呵的接過銀子，「這是上好的綿羊肉呢，豬肉哪能和這個比？」
葉雲舒訕訕一笑。
其實也葉雲舒還是更喜歡吃豬肉的，雖然綿羊肉的膻味淡，可葉雲舒覺得豬肉的變化更多，什麼紅燒肉啊，醬肘子啊，粉蒸肉啊……好多好多吃食可以做呢。
最主要的還是豬肉實惠性價比高，羊肉的烹飪需要配合胡椒啊孜然這些香料，這兩個香料可比肉貴多了。
買了五十斤的羊肉和三副羊腸，又去豬肉攤買了五十斤的豬腿肉和五花肉，輪到去買香料的時候，葉雲舒忍不住肉疼。
她捧著手裡那兩個小油紙袋子，一個勁兒的念叨太貴了。
肖明廷覺得葉雲舒最近似乎是越來越愛錢了，便道：「你以前也買過不少東西，怎麼今天這麼心疼起錢來了？」
葉雲舒撇嘴，「這兩個東西花了我十兩銀子呢，就這麼一點，你瞧瞧，就這麼一點。」
葉雲舒豎著，抖了抖油紙袋。
肖明廷好心提醒，「那你可拿穩了，要是落地上，你的十兩銀子就打水漂了。」
聞言，葉雲舒趕緊把油紙袋往懷裡塞了塞，嘆道：「我現在可是全往外在花錢，一點入賬都沒有，能不心疼嗎？可這香腸製作需要的時間長，最少也得半個月才能往外售出，我總不能等了半個月才又做下一批吧？」
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春節可是最適合香腸臘肉的上桌的時候呢，不趁著現在多囤點貨，到時候賣光了，可不就虧了。
肖明廷皺眉問：「你有沒有想過……會賣不出去？」
葉雲舒：……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本來就頂著黑眼圈的葉雲舒臉色更黑了，肖明廷忽然就有了求生欲，「肯定不可能賣不出去的，你那香腸聞著就香氣四溢，口舌生津，必然是求過於供，不必擔心。」
葉雲舒的臉色這才好了點。
肖明廷又問：「你今日買了不少的下水，能用的完嗎？」
羊腸子有三副，豬腸子有四副，除了兩副豬腸，剩下的都是花錢買的。
「我打算把腸衣都儲存起來。」葉雲舒低頭看了看肖明廷手裡提著的腸子，「這東西不一定每次運氣好都有的，一頭豬羊就一副腸子，如果下個月開業香腸賣得好，肯定有像劉氏那樣跟著做的，到時候這個東西可就不好賣了，價格也肯定會漲。」
經歷了劉氏的抄襲，葉雲舒覺得這種情況十有八九是會發生，人嘛，不都是這樣嗎？
只要有利益，肯定就會有人跟著學，見過了劉氏，葉雲舒知道這世上還是有高人的。
肖明廷贊同的點頭，「是該未雨綢繆。」
把東西放到了牛車上，葉雲提議：「咱們去看看周信吧。」
肖明廷看著她眼睛里的興奮，不由得失笑，「你昨個兒還擔心的說不著，怎麼？現在不怕了？」
「誰說我是因為擔心這個了。」葉雲舒嘴硬，「我只是覺得冷睡不著而已。這有什麼好怕的，你也說了，最多……就是賠銀子。」
「賠銀子」三個字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可見她對銀子這東西的執念有多深。
肖明廷笑了起來，「既然你不怕，那就去看看吧。」
他其實也想要瞧一瞧周信被打成了什麼樣，順便也估量一下，以後自己說話要不要委婉一些。
「行啊。」葉雲舒抬頭看了看天，「馬上要到正午了，咱們吃炒栗去。」
肖明廷一臉的茫然，「不去他家看看？」
「不用。」葉雲舒搖頭，「直接趕著牛車過去太明顯，一看就是有目的的，保不準還得讓人猜到呢。咱們去炒栗那裡守株待兔，就是不知道周信今天還會不會來給曾翠娘買炒栗子了。」
肖明廷打趣兒：「你今日倒是聰明了。」
所以是說我昨日笨了？
葉雲舒擰眉，發出深入靈魂的詢問：「你是真的不怕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