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科研所不是一無是處
新年後，林成楠和父親專門去請了「先生，」帶著陳果一起給爺爺奶奶上墳。
陳友仁那邊也沒說什麼，還是表示認可。
畢竟婚已經定了，這在通州當地的民間中已經算了合法夫妻，再是年輕也沒人會說什麼閑話。
林成楠對於爺爺奶奶的印象不是很深，主要是老人走得早，依稀記得老人很喜歡抱著自己。
祭拜過先人之後，林成楠帶著陳果在背風的地方，看著父母親在墳前念叨著什麼，聽不大清楚。
總之是告慰先人，林家後繼有人之類的話。
林成楠見多了鹹魚一般的父親，平常笑眯眯的一個人，此時莊重起來感覺空氣都重了幾分。
「小楠，你和你爸很像的！」
「瞎說，兒子像媽，我像我媽多一點！」
林成楠覺得父親不如母親好看，當然不承認了。
看著不遠處的父親和母親站在一起，兩個人也是老來俏，別看上了年紀，有了小肚腩，但是容貌和氣質沒的說，有點越老越妖的感覺。
特別是父親，一定要少笑，一笑起來就有些HO不住的趕腳，氣質大損。
回程的路上林紅軍有些沉默，李彩霞也知道丈夫有些神傷。
早些年大家都是苦日子熬過來，雙親把兒女養大，在最該享福的時候離開了，這讓林紅軍愧疚至今。
「小楠，你爺爺奶奶走的時候你還小，那時他們最疼愛的就是你。」
商務車上，林紅軍有些神傷的說道：「要是知道你現在和陳果在一起，馬上還有孩子，不知道你爺爺奶奶有多開心。」
林成楠安慰著父親，近距離一看，天天坐辦公室的父親居然少不了白髮，面相上雖不顯老，但畢竟歲月不饒人，前些年去大西北還是吃了不少苦。
這白髮還是根根可見的。
「爸，回頭你要不把工作辭了，或者想辦法調到魔都那邊，也省的我媽在那兒擔心你。」
林成楠的提議讓李彩霞心中一喜，可是嘴上卻硬撐著：「誰擔心他了，這麼大一個人吃喝都在單位，還用得著操心么！」
林紅軍搖了搖頭：「在通州呆慣了，去魔都怕是不習慣。」
「有什麼不習慣的，你看我媽在那兒不是呆的好的很么！」
林成楠想了想說道：「爸，你說咱家又不是缺住的，老宅對面的房子我們也買下來了，說是隔了一條路，實際一個院子，而且後面就是公園，你要是覺得和我們住在一起不方便，以後可以和媽一起住過去，也算是給雙方留一些私人空間，互不影響，還離得近。」
「爸！」
陳果也幫襯著說道：「媽一個人在那兒幫忙，我和小楠上課的時候也挺無聊的，你過去還有個伴兒不是。」
無聊？
李彩霞想了想，好像確實有些無聊，幹完家務只好靠遊戲打發時間了，那得多無聊呀！
林紅軍最後還是拒絕了這個提議，他感覺自己還能奮鬥好幾年，怎麼現在就要提前進入養老狀態呢，遠香近臭的道理還是懂的。
「今年下半年科研所還有大調整，等調整完了我再去魔都，那時果果也生了，你媽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我到時候過去搭把手。」
林成楠和陳果無奈作罷。
歸家沒幾天，等到訂婚的事情處理完，再祭拜一下祖先，又踏上了回魔都的歸途。
不過此次回程不需要趕火車，總歸商務車是買對了，去哪兒都方便。空間寬大，陳果坐的也舒服。
回程的路上少了母親，她要等過了十五再去，老人們都是這樣，好像不過完十五年不算完。
車窗外的景色一閃而過，雖是冬日，但也充滿了綠色，江南的冬天少了北方的白雪皚皚。
林成楠想著父母親，自己也是快要做父親的人了，這個感覺太奇怪了。
好像人生的下一個關卡就被突然打開一樣。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現在自己和陳果也要做孩子的歸途，這個心態，老了呀！
轉頭看一眼陳果，林某人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開掛者，反而陳果才是，天命之子應該是她才對。
「果哥，你說我爸不過來，回頭我把科研所給買下來，你說他還來不來魔都。」
林成楠的話讓陳果掩口偷笑，有這樣的兒子估計是每一個做父母的的願望吧！
「那當然要來了，否則不過來就開除了。」
陳果開玩笑說道，她以為這是林成楠在開玩笑。
可是林成楠很清楚，說買科研所還真不是開玩笑，位於通州的科研所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鹹魚，只是經濟效益一般，如果不是國家的某些扶持，早就應該是被處理的一員。
改制這種事情也是遲早的。
林成楠把視線投到科研所身上，還是因為邱俊之前在收購地圖業務的時候，順帶發現的。
原來看起來一無是處的科研所，手中居然握有不少的專利技術和亂七八糟的證件。
那玩意放在科研所身上可以說沒有變現的渠道，但是對於了解內情，知道星辰接下來「軟硬」兩條腿走路的邱俊而言，科研所就是一個被蒙塵的珠寶。
千萬不要忘了，科研所前面可是帶著「通信」二字，當然，那不是指通州這一塊兒，而是指總部。
國內同等甚至類似的企業很多，專利什麼的說實話有些亂，你有我也有的那種，但有時候收購本身就是買這幾張「通行證，」沒有的時候千難萬難，有了他就能「持證上崗」了！
星辰初創，欠缺的東西多了，科研所這種企業收購下來，不要地皮，只是有選擇的買一些軟體，價格能夠商量的餘地很多。
何況還有星辰與移棟之間的友好關係，在價格方面，大家完全可以做到互惠互利。
所以，林父想要在科研所養老的夢想，估計是沒辦法實現了，林成楠豈是那麼好打發的。
……
邱俊的這個年過的也不錯，雖說在通州耽誤了兩三天的時間，但畢竟是自己金主的人生大事，星辰高層去了不少人，自己不去別人還以為自己「失勢」了，該有的場面還是要有的。
這個從林成楠當天的結婚照上就能看出來，雖然「C位」以林成楠兩口子為主，但是在星辰高層匯聚一堂，面露笑容的「全家歡」合照時，邱俊和季儒雲可是分列左右，內部人士一看，就知道戰略大佬就位。
邱俊回到魔都，全家歡的時候雖然有些錯過，但等待自己的家人可沒有怨言，特別是家中的親友，迎來自己的時候，那滿面的笑容可是發自內心的。
許久不見的連襟王堅也是鞍前馬後，生怕自己累著，這倒是頭一回見到。
「姐夫，出差辛苦了。」
邱俊去年的「裸辭」在家中並沒有引起什麼反響，當家人是他，這事情前後也是考慮很久，妻子也是知道的，雖然沒有表態，但也算默認，這事情就算這樣定下來了。
可是妻子娘家，特別是妻子妹妹那一家反應比邱俊這邊大多了，上門來勸，翻來覆去就是一個意思。
你這麼大年紀折騰個什麼勁兒，律所還是合伙人，雜七雜八算下來，每年穩穩的上百萬，何必折騰自己呢！
至於星辰？抱歉，真沒聽說過。
邱俊有時也在想，莫非妻妹那一家子魔都人都是這樣，喜歡參與其他人的生活？
邱俊這種人怎麼可能聽，大家話帶到就足夠了，場面上就是那些翻來覆去的話，多說無益。
王堅這邊大錢沒有，但是在一家國企大小也算是個部門領導的身份，每年旱澇保收，小日子過的很不錯。
當初的勸慰邱俊能聽出一種「祥林嫂」的味道，自家的條件比妻妹一家好不少，表面看似為你好，實則有些看戲的意思。
「你折騰，把這個家折騰垮了就知道我的先見之明。」
邱俊在星辰召集業內熟手，想辦法引人才，拓展商路，那都是憋著一口氣的。這口氣不是針對王堅，重點是當初律屆的同行，看戲的屬他們最起勁。
三年，不，五年內一定要混出個人樣，讓那些等著看自己笑話的瞧瞧，我邱俊即使不幹律師也是能人，混口飯吃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種精氣神，和星辰的年輕人極度契合。
眼下還在新年期間，王堅大包小包的上門，還拖著老丈人他們一起來，明顯必有所求。
「姐夫，這不小鵬畢業了從國外回來了，現在進國企沒什麼前途，星辰的發展不錯，你又在裡面身居高位，能不能看著安排一下，讓他實習一下，見見世也好。」
安排個人對於邱俊來說真不是大事，哪怕這個人擺明了是自己的親戚，他也相信，自己是有這個面子的。
可是……
林成楠的情況他再清楚不過了，除了在學校里當初被他拉進來的孫一凡，其他人還都是正規面試進來的，包括星辰世界的那一群人，該走的面試流程一個不少，除了「老孫」孫一凡。
可是這半年下來，農村出來的孫一凡也是表現出很強的學習能力，特別是以前那股豫省味道的英語，經過自己的努力，現在最起碼的交流沒問題了。
更不要說《我的世界》這個項目現在在海外市場上也是有著不小的收入，雖然和《英雄聯盟》相比還有很大的差距，但一個賺取的是霉元，一個是華元，這能比么。
當然，今年《英雄聯盟》也會進入白人市場，畢竟放著咕歌這個合作夥伴不用，那真是傻了。
大小林某人現在也是一個微乎其微的咕歌股民代表不是，而且和咕歌高層關係甚密。
至於王堅說到的侄兒王鵬，邱俊揮了揮手，正在和家人聊天的王鵬走了過來。
「小鵬，在國外呆的怎麼樣？」
邱俊一口英倫腔把這個侄兒給震了一下，好歹結結巴巴的用英語回應了。
邱俊接二連三的問了幾個問題，王鵬也都做了回答，王堅明白，兒子這算是面試。
等到邱俊拍了拍王鵬的肩膀，微笑著說道：「不錯，去國外沒有浪費，回頭把電子簡歷給我，我給人事發過去。」
王鵬喜笑顏開，謝過姨夫。
作為父親的王堅也是滿心歡喜，看樣子上門的禮物沒有白買。
等到全家人吃吃喝喝，心滿意足的離開別墅，邱俊一個人坐在陽光房內，看著不遠處的天際線，高樓大廈讓他的視線受阻，但卻看到一個蓬勃發展的城市，一天天的變著。
妻子裘芳芳端著茶水過來。
「王鵬的事情沒讓你為難吧？」
當初邱俊能夠迎娶佳人，而且以外地人的身份，肯定是外形與學識俱佳，否則怎麼可能在眾多追求者中脫穎而出。
邱俊對這件事情很滿意，可是也正是因為外形出色，讓他容易招蜂引蝶，可裘芳芳這點做得很好，從沒有大哭大鬧，給了邱俊一個溫暖的港灣，讓這個家庭牢不可摧。
男人和女人的關係就是這麼的奇怪，有些人愛的死去活來，有些人死去活來的要分開。
所以邱俊總覺得這麼多年來，他有些虧欠妻子，好在自己沒犯什麼原則上的錯誤，頂多就是口花花，逢場作戲而已。
「我大概聊了一下，王鵬目前的表現只能說湊活，按照星辰招人的標準，很勉強，同等崗位下只要有競爭對手，怕是通不過。」
當初王鵬為什麼出國留學，說好聽點留學，說難聽點就是高考失敗，不得不出國，邱俊做姨夫的好友情贊助了一筆不小的費用。
能去的學校也不怎麼樣，雖然不是野雞大學但也好不到哪兒，學的也是一個沒什麼前途的專業。
在國外生活了這麼多年，英語還是說的結結巴巴，不要說和邱俊旗下的商務精英相比，就是和魔都帝都的學生相比，也是有所差距。
星辰海歸不是沒有，但那為數不多的人可大都是常春藤系出來的，至少硬體是合格的。
星辰現在很缺人，但又不缺普通的人。
邱俊明白，看在他的面子上，王鵬進來沒問題。
裘芳芳顯然也是看出了丈夫的為難之處：「要是不行，回頭我和他們說一下，你畢竟去了沒多久，大不了讓王鵬先去其他單位，等有經驗再說。」
「別！」
邱俊連忙阻止道：「我現在一是擔心王鵬不適合星辰，另一個就是擔心小楠那邊。
公司現在大小也是好幾百號人，但小楠一個親戚都沒招進來，有的只是校友，唯一一個親密點的也是福旦的學生，我要是開了這個先例，王鵬那邊肯定要做好吃苦的準備，星辰不養閑人。」
裘芳芳點了點頭：「舉賢不避親，你把他安排進去，能留得住就留，留不下不怪別人。」
邱俊苦笑了一下：「你說我招進去的人，誰還能推了不成，你回頭要和王鵬說好，話我給人事帶到，他肯定能進去，但是千萬不能提我。以後怎麼樣全看他自己。」
說完，邱俊補充道：「除了一開始加入的，星辰只招應屆生，現在公司里的很多年輕人到年中才能拿畢業證，王鵬要是過了這個時間，想進去就不容易了。」
「看不出來你們公司底氣挺足的呀！」
裘芳芳甚少過問，她上著自己的班，對星辰多少有所了解，但內里的情況並不清楚，夫妻間也很少談工作上的事情。
「我當初想著最快三年有起色，沒想到這才多久，一個個的都起來了！」
邱俊站起身來，看著即將消失的夕陽：「星辰這個名字起的好，你看看，今年盛達的位置就要讓給星辰，以後魔都的牌面就是我們了。」
裘芳芳看著邱俊張開雙臂，想要擁抱太陽的模樣，忍不住從身後摟著丈夫。
「王鵬的這個口子我開了，但僅此一次，回頭和王堅也打聲招呼，我知道他喜歡吹牛，但別給我惹麻煩，弄到最後親戚沒得做。」
邱俊拍了拍妻子的手，轉身摟著臉色緋紅裘芳芳。
「不早了，洗洗早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