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一切安好
有人說，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但是當這個秘密被另一個人知道，就沒有所謂的秘密。
林成楠並不清楚，自己的焦躁到底是因為這個秘密只有自己一個人熟知，還是因為其他事情。
當宋娜拿著手中的傳真，敲門進入林成楠的辦公室時，後者站在落地窗前，注視著外面的世界。
「林總，藤訊那邊說他們的數據出現了一些問題，錢暫時沒辦法打過來，有可能要重新核實一下數據。」
「需要多久？」
林成楠頭也不回的說道，窗外的世界已經走在了春末夏初，綠意盎然。在鄉下地方，桃花已經凋謝，要不了多久就能吃到新鮮可口的水蜜桃了。
「藤訊那邊沒說，但是說最快也要一周后了。」
「這個理由一點都不好。」
林成楠嘴角帶著不屑：「這麼大一家公司，出現這樣的錯誤，不要說一周了，一天都不行，我相信另有原因，讓我們的人去問一下到底是什麼原因，之前的分成該付了。」
宋娜聽聞，眉頭皺了起來：「林總，您的意思是藤訊想賴賬？」
「現在不好說，我們的《農場》遊戲這麼火，有些人看著眼熱會去惡意中傷；
有些人想要模仿藉此拉人氣；
有些人則是生怕自己的地盤受損；
總之，我們會很快遇到對手，藤訊估計是在耍小手段，換做我也一樣。」
林成楠無所謂的說道，然後看了看眼前的日曆：「還是先讓我們的人問一下，確定一下那邊最後的期限，然後和老邵說一聲，多盯著點對手，有情況隨時彙報。」
等到宋娜關上門出去，林成楠回頭看著遙遠的天空，湛藍的天空下，白雲朵朵，正是最好的時節。
「天氣再好，也是一個多事之秋。」
「啪！」
清脆的關門聲在身後響起，林成楠剛想說：「還有事？」
就聽到熟悉的腳步聲。
「你怎麼來了？」
林成楠不滿意的走過去，陳果挺著大肚子走進來，宋娜剛好把門帶上，還朝他拋了個媚眼。
只可惜林成楠哪會注意到這些，早就把注意力放在陳果的身上了。
宋娜撇了撇嘴，二狗子真會臉盲，平時遇到自己一眼就認出來，現在老婆來了，自己連個屁都算不上。
要不是看在他是領導的份上，都不想理他。
不過一想到二狗子最近忙的家都沒顧上，好像壓力是有些大，宋娜又有些心疼。
想想還是算了，在林某人的身邊有陳果就足夠了。
「你最近忙，加上事情多，我就想著是不是壓力有些大，剛好我不也沒什麼事，就想來看看你。」
「別跑來跑去了，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
「不會的，我也不會一個人出門，『桶裝水』陪著呢！」
桶裝水就是那位女保鏢，林成楠很不厚道的給人家起了這麼一個昵稱，主要就是因為人家的體型很能打。
陳果看著光潔溜溜的辦公室，也就婆婆會亂七八糟的瞎想，說什麼壓力大，會不會折騰點其他的事情之類的，陳果說想那麼多幹什麼，直接去看看不就得了。
好吧，司機和「桶裝水」保鏢一同出發，很快就把陳果送過來。
眼下看到林成楠依舊老樣子，陳果頗為放心，可是看著林成楠的眉宇之間，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不是壓力很大？」
林成楠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有心事？」
林成楠再次搖了搖頭，陳果把電腦椅推到林成楠的身後，把這個親愛的男人按坐在椅子上，親膩的在他的肩膀上揉捏起來。
林成楠閉上眼：「堅持，再堅持最後一天，我估計就沒壓力了。」
說完，林成楠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些無力，還是感慨的說道。
「最近的新項目上線，又給自己找了個強力的對手。
俊叔也在出差聯繫銀行的事情，接下來星辰還要弄支付的事情。我們起步太晚，欠缺的事情很多，光是靠自己，壓力是蠻大的。」
林成楠說的有些言不由衷，但是陳果都信。
「咱們現在不缺錢，真沒必要把自己逼的這麼緊，大不了回通州過點平淡的日子。」
陳果覺得無所謂，自己現在在灣區住的不也就是一百多平的房子，也沒說嫌小對吧。想當初在宿舍里那麼多人，不也才住了十幾二十個平方，三年都是這麼過來了，對比一下真沒什麼大不了。
就目前這個現狀，已經比大部分人好太多，何必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呢？
「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明天我肯定回去，不管這件事情最終是個什麼結果，我都不會感到壓力。」
林成楠拍了拍陳果搭在肩膀上的手，這雙已經和自己的左右手沒有區別的柔荑，微微掛了些肉，挺難得的。
想當初在學校偷窺的時候，這雙細嫩的縴手著實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嗯！」
陳果沒說什麼，兩個人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看著窗外的人潮如織，在辦公室里享受著難得的寂靜。
「我先回去，你不要忙太晚，明天我來接你，好么？」
過了好一會兒，陳果笑著說道：「記得按時吃飯，我聽宋娜說，你最近吃飯都不準點。」
「嗯！」
這一次輪到林成楠用力的點了點頭：「放心，明天我等你來接我，今天奮戰最後一晚。」
陳果走了，帶著希望與孩子，健碩的女保鏢臨走前朝林成楠比劃了個「OK」的手勢，林成楠微微點了點頭。
辦公室里又安靜下來。
……
在星辰的辦公室趣聞里，或者說八卦中，對於宋娜搶奪了秘書們的活兒，專程給林成楠送吃的這件事，女同事們也是有些憧憬。
宋娜早已經不是去年的那個小姑娘，伴隨星辰的業務發展，個人能力提高的很快。
魔都的小姑娘學習勁頭很足，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一邊學習一邊實踐，加上星辰的引入人才確實有一手，她這個「元老」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一騎絕塵的闖了出來。
至少在很多人的眼裡，宋娜絕對是林成楠身邊的「自己人，」這點從邱俊那邊對她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邱大佬的氣勢很足，一般人想要搭上話還有些心有戚戚焉，但是宋娜就不一樣，兩個人熟絡得很。
如果說雙方相識於危難之際，那麼邵宏強、潘金偉還有孟哲西他們三個也是星辰聯盟的元老，現在可沒有達到這個程度，這種自已人的感覺，不熟悉的人一眼就看得出。
所以宋娜雖然只是負責行政和部分人力等「後勤」的事宜，但是一般沒人把她當普通人看待。
至少有些人是不用買老邵的面子，但是宋娜的面子還是挺好使的。
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二號首長也不是瞎說。
當老總的林成楠是平「億」近人，人也很奈斯，但這絕不是下屬可以不尊重他的緣由。
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誰都不希望自己在老總的面前留下一個「輕浮」的印象，久而久之，雙方因為階層產生的隔閡，會在星辰這個體制內無限擴大。
直到有一天，大家會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位置，給自己下一個定義。
那時，彼此都成熟了，世故了，圓滑了，再也找不回當初的那份純真了。
宋娜知道，自己手中的這份餐點，是行政小姑娘們多麼夢寐以求能做的。
這份公司內的工作餐誰都可以吃，誰都買得起。
但這個吃的人就很關鍵了。
宋娜有自知之明，若不是當初的陰差陽錯，和林成楠結下這段事業上的緣分，怕也沒有這令人羨慕的活計。
也許有人羨慕，甚至嫉妒，但絕對沒有人會說宋娜去「舔」林某人。
林成楠在公司內的二狗子模樣，對於女生的顏值「視而不見」完全是一絕。
眼下林成楠在公司里的時間遠超往常，老婆大肚子臨近最後的生產都沒時間陪，這些人又不是看不到，宋娜這等非絕色之資，也就是佔了熟人的便宜。
宋娜正拿著午餐準備送過去，就看到老邵邵宏強拿著一疊資料向著辦公室走去。
「一起？」
「一起！」
兩個人一同敲開辦公室的大門，老邵去彙報工作，宋娜則把午餐放在桌上。
早晨的豆漿倒是喝了，但是包子之類的主食幾乎沒碰，看樣子是吃不下。
「林總，就在剛才，舊浪還有藤訊都推出了他們的農場類遊戲。」
這是林成楠昨天的吩咐，明確最近要重點盯防的對手，《星辰農場》動了某些人的蛋糕，有些人坐不住了。
此時老邵帶著最新的消息趕過來，主要就是彙報與此相關的信息。
林成楠依舊是昨天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只是眼下神情有些微妙的看著桌上的日曆。
「抄襲是遲早的，我們的情況怎麼樣了？」
看著林成楠微微點頭詢問，邵宏強繼續彙報著
「截止到目前，我們對戰平台上的用戶有近一百一十餘萬活躍用戶，《星辰農場》這周已經有五十餘萬活躍用戶，佔據休閑類遊戲百分之八十份額；
競技類依舊是大頭，六十餘萬的活躍用戶，其中CF佔據大頭……」
數據看上去確實不大，但是你要知道，星辰一般不流行弄什麼註冊用戶數對外宣傳，這個和微博不同，關鍵的還是看活躍用戶，其他的都是虛的。
老邵的彙報是憂心中帶著喜悅的。
敵人來勢洶洶，可是自己發展的也不錯。
現在市面上遊戲平台種類繁多，同質化嚴重。
星辰在這個紅海乃至「死海，」這是一個看不到希望的市場中殺進去，很多人都摸不著頭腦。
可是星辰就是這麼穩紮穩打，產品體驗沒的說，始終如一。
CF和半條命兩款遊戲，現在幾乎是各自佔據了射擊類的半壁江山，當然從目前的數據顯示來看，星辰的CF發展狀態遠比日薄西山的半條命反恐精英要強出不止一籌，這也是星辰對戰平台的底氣所在。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星辰農場》這麼萌的遊戲居然給這個充滿熱血的對戰平台帶來了巨量的人氣，光是這個推出短短兩三周的休閒遊戲就給他帶去五十餘萬的活躍用戶。
要知道《星辰農場》最大頭的用戶完全是在星辰瀏覽器上，頁游就要有頁游的樣子，對戰平台只是附帶的。
這樣想想，這個數據是不是很誇張。
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星辰對戰平台在活躍用戶數上，已經躍居同類產品第一名，當然從註冊用戶數等其他維度來看，還是屈居後人，畢竟發展時間短。
老邵作為星辰聯盟的領軍人物，此次的成功自有他的一份功勞，更不要說DNF已經開始展現他的吸金能力，這些都給星辰的壯大提供了充足的彈藥，心態上自然有些飄起來的味道。
「幾點了？」
邵宏強憂心中帶著喜悅的彙報突然被林成楠的問話打斷，前者下意識的看了看錶。
「兩點半！」
「準確時間？」
林成楠再次問道，邵宏強還沒反應過來，宋娜在一旁看了一眼時間，輕聲說道。
「兩點二十九。」
從座位上起身的林成楠繞開宋娜，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鄭教授，咱們在三峽的無人機測試怎麼樣了？」
無人機項目組已經完成樣機，但是大批量的製造還沒有上線，目前只能儘可能的利用多地形來進行批量生產前的最終產品實地測試。
本來季儒雲提議去暉州，那邊地形多樣，但是被林成楠給否決了，最終在全國各地都選了幾個有特點的地形，其中鄭教授抽中了三峽。
那邊的地勢多變比暉州更具有實際價值，當然去西南的同事也有，雲貴那邊的測試結果同樣具有含金量。
其他東北，西北之類的都有。
「林總，很好，非常好呀！」
鄭教授久違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
林成楠彷彿不經意的問了一句：「鄭教授，您那邊都好吧？」
「好著呢，不能更好了。」
鄭教授開心的說道。
「估計要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大批量製造了，這一次國產零件的使用率這麼高，還沒有什麼問題，我覺得我們在成本控制方面已經做到目前的極致，要是按照百分之十五至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計算，咱們的價格在市場上一個能打的對手都找不出來……」
掛上電話的林成楠朝邵宏強示意了一下：「老邵，我這邊有點急事先打幾個電話，咱倆晚點再說。」
邵宏強有些鬱悶，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到宋娜微微搖頭的情形，只好作罷。
眼下對於星辰而言，最重要的不外乎《星辰農場》，誰都看出來他的巨大潛力，而且這種潛力已經爆發出來，從最初的上線到現在才多久，前後不過半個來月的時間，各個渠道加起來的用戶起碼有二百多萬，光是星辰對戰平台休閑區就有五十萬的常駐玩家，不要說瀏覽器大戶，還有微博之類的。
可也真是因為這樣，舊浪，藤訊之類的才安耐不住，這麼好模仿的遊戲不去抄襲，等著看對手吊打。
什麼「oo牧場」「xx漁場」之類的都來了，而且就在今天，你說邵宏強能不擔心么。
反擊別人倒好，但是藤訊和舊浪之類的，這都是各地的坐地戶，根本打不贏官司的那種，告別人抄襲，在國內根本無用武之地。
可是去國外更沒用了，人家在國外根本就沒有相關的版圖。
可是再看林成楠，一副不關心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邵宏強心中甚至有些焦躁的關上門出去，走到工位上還沒多久，潘金偉和孟哲西就湊了過去。
「小林總怎麼說？」
「沒說！」
「沒說是怎麼說？」
「我怎麼知道！」
邵宏強鬱悶著：「好像有心事，這麼重要的時刻，哪還有事情能比得過，這時候也不知道忙著什麼事情，讓我等會兒再說。」
「對我們來說是大事，或許在林總眼裡不是大事。」
潘金偉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安慰著：「不是都說了等會兒么，你就再等會兒看看，我們先忙。總不能什麼事情都要他出主意是吧，我們的最好有拿的出手的可執行方案來，光是彙報還不行。」
「狗日的企鵝，抄起來真快。」
老邵鬱悶之下火力朝外敵釋放。
「被抄襲不算什麼，抄對了路子才行。」
宋娜這時候擠了過來，然後對著邵宏強小聲說道：「這幾天你沒發現小林總有些不對頭么？」
「我哪兒知道，這幾天忙的連軸轉，看人都是飄的。」
邵宏強無奈的說道。
「先等等吧，昨天陳果過來，小林總都讓她先回去了。」
「不會吧？」
邵宏強奇怪道：「難道他倆……」
「別瞎說！」
宋娜瞥了一眼老邵：「人家好著呢，我的意思是小林總真有心事，咱就別添亂了，什麼事情緩緩再說。」
「這事情緩不得！」
邵宏強不滿的說道：「狗日的企鵝不光抄襲，咱們的分成還拖著呢，我們的人去了也問不出消息，我看就是故意的，現在就等著小林總拿主意，我們的新版本到底發還是不發，雙方以後怎麼個合作法。
還有《星辰農場》，同樣是新版本的問題，線下線上找了這麼多廠家聯動，這可是個大活動，要不要進行全網宣傳，一堆事情等著他拍板，否則再讓藤訊和舊浪他們發展幾天，我們怎麼辦。」
宋娜還在尋思著該如何向林成楠彙報，畢竟老邵說的不是什麼小事，這可關乎著星辰的現金流和產品戰略布局的問題，都不是小事兒。
對於公司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可是林成楠的重心感覺完全不放在這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宋娜尋思的時候，林成楠興奮的打開辦公室大門。
衣衫不整，蓬頭垢面，那種明明很年少，但卻給人看透世俗的頹廢感，就像一個滄桑的帥大叔，鬍子邋遢的那種。
只是那雙眼睛亮的嚇人。
「哈哈，一切都好，我們的希望小學完好無損，哈哈！」
宋娜和邵宏強黑油潘金偉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林總失心瘋了？
說的什麼根本就聽不懂！
「小宋，你知道么？我們和麗仁捐建的希望小學沒事，那邊只是有些輕微的地震，引起了地質災害，我們蓋的樓都完好無損，當地只有一些年久失修，無人居住的老房子倒了。」
宋娜有些尷尬，看著近在咫尺的林成楠瘋言瘋語，說著她不感興趣，甚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話題，宋娜是完全接不下去，只能「嗯」「啊」的應承著。
「我們的希望學校經受住了考研，時間雖然很短，但是工程質量過關。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重點是一切安好，一切安好.……」
林成楠的興奮其他人很難體會，也沒有人能夠感受到這種興奮。
大家只是覺得林某人興奮過頭，直到片刻后，才有微博的同事傳來最新的消息。
原來在星辰捐建的希望學校屬地，發生了一場規模極小的地震，引起了一些老房子的倒塌，還有小部分的山體滑坡。
好在都是無人區，當地武警已經進駐，看看有沒有其他情況，目前當地的秩序正常，日常生活沒受影響。
宋娜和邵宏強再次看了看彼此。
「就這？」
咱們華國地大物博，每年下來總有些地兒遇到點天災之類的，小震更是不可避免，可是也沒誰把他當回事兒吧！
只要不是大災大難，傷筋動骨，大家笑一笑也就過了。甚至一些人禍都比天災嚇人。
畢竟天災不可避免，人禍還能預防。
此時邵宏強那種「日樂狗」的心態一言難盡，自己先前彙報的可都是幾百上千萬的業務，讓林某人一拖再拖，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好幾億，單位還是霉金的項目。
搞了半天，現在就為這一二百萬的投資興奮成這樣，這他娘的算哪門子事。
眼下一二百萬的支出對於星辰來說算是事兒么？
光是《星辰聯盟》這家公司每天的流水都有多少，現在光靠DNF產生的收益，也就不到十天的功夫吧！
等到市場接受度再高一些，那時的收入可能成倍的增長。
有了這些錢，喜歡做慈善完全可以再投資一些，也用不著這麼興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