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福壽宮內的佛堂香煙向上升起，香煙環繞的佛像慈悲的看著地上的人，一片歲月靜好，桂芝嬤嬤緩緩上前將地上的人扶起。

  「長樂公主，今日進宮了，正在御花園和聖上聊天」桂芝低著頭說到

  「那我們也去看看」太后的面容在茶湯的熱氣中有些扭曲

  「太後娘娘到」

  「給母后請安，母后萬安」

  「起來吧」

  謝如堇在太后看不見的角度翻了一個白眼，旁邊的皇帝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緩緩地起身，落座后盯著自己的指甲不發一言。

  太后看她這個樣子，端起茶杯，掩蓋自己的憤怒，見到她就這個臉色，是擺給誰看，她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養出這麼一個不省心的東西。

  皇帝也只是看著兩人不發一言，他有充足的經驗，沉默是他此時最好的盔甲。

  太后越想越氣，將茶杯重重的擱在桌子，發出一聲清響，看謝如堇還是不理她，「你這個樣子是做給誰看？」

  「能看的見的人」謝如堇整了整袖子，無所謂的說到

  「成何體統，你.……」桂芝在旁邊輕輕扯了下太后的衣袖，太后咽下了未出的話語

  「罷了，既然你回來了，就給我好好修身養性，我不敢奢望你能又多孝順我，你也該收收性子了，明日和我一起去郊外的護國寺祈福」太后臨走前說到

  「阿堇，你去嗎？」

  「去啊，看看她給我安排了什麼好戲，最近正好有些無聊。」謝如堇一邊說一邊走出涼亭

  身後的皇帝惆悵的撫了撫額

  有很多的父母總會打著為你好的名義，做一些傷害你的事，謝如堇並不明白這樣的出發點究竟是好是壞，也不想明白，畢竟她還沒有為人父母。

  清晨白霧還未散去，蜿蜒向上的路上遠遠傳來護國寺的鐘聲。護國寺的方丈空智大師已經帶領眾人，等在門口，陽光透過樹木的間隙照在袈裟上，遠遠望著，空智方丈沐浴在佛光中一樣。

  馬車緩緩地停在門口，只見太后被桂芝扶著緩緩走下，謝如堇從馬車上帥氣跳下，紅色的半臂在空中劃過一樓弧線。

  太後轉頭看去，深呼一口氣，當做沒看到一樣，雙手合十，回了空智大師一個佛禮。

  謝如堇今日一襲紅色宮裝配紅色半臂，端的是雍容華貴，可惜卻是弔兒郎當的走進了山門，看著太后和空智大師相聊甚歡，便帶著穀雨溜到別處去了。

  「小七，最近書院快開學了，你東西準備的怎麼樣了」元蓁蓁對著旁邊的人說到

  「母親已經準備好了」傅清川說道

  「希望我們能分到一班」

  「蓁蓁啊，這事需要運氣，要不你去前面拜拜說不定能給你帶來好運」

  「清川，你又打趣我。」

  元蓁蓁又問旁邊的姑娘，「未央，你怎麼一直不說話」

  「我在想一會吃什麼」

  「你就知道吃，我聽說今日太後娘娘今日帶著長樂公主前來祈福了」元蓁蓁撐著臉說到

  「長樂公主不是外出未歸嗎？」陸未央問道

  「回來了，我三哥前幾日醉酒回府，府里的車夫說，當時在河邊看到長樂公主的侍女也在一旁候著」傅清川一邊嗑瓜子一邊說到

  「你沒發現今日有很多官家優秀子弟也來了嗎」元蓁蓁一臉八卦的說

  「咦，好像是的啊，幾日前祖母就已經吩咐下去，讓家裡的哥哥今日一起過來禮佛，還要穿的好看點」

  「我家也是」

  「我家也是」

  三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頓時收聲，開始談論京城官眷家的八卦，聲音傳到銀杏樹上，謝如堇坐了起來，諷刺一笑，她的好母親真是一心為她好啊。

  謝如堇會聽從安排嗎，想而易見。

  直到太后禮佛完畢，問桂芝才知道，長樂公主一時辰前留下一句話就回府了，氣的太后齋飯都未用就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