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此前，他的草稿紙潔白、一塵不染
趙元良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再揉眼睛，再看，終於相信自己沒有看錯。
真的已經做完了第五道解答題。
試卷上的字跡很整齊，但字有些潦草。
這也從側面印證了，蘇雲書寫的速度非常快。
看了眼時間，離考試開始才剛過去三十幾分鐘。
三十幾分鐘，做了十五道題目，差最後一題，整張試卷就全做完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坐在這位置上的正是蘇雲，沒人會相信這是蘇雲能幹出來的事情。
蘇雲費了一番功夫，解決了這道難題后，精神狀態反而更好了。
「老師們，有什麼事情嗎？」
看清周圍三人，有些意外的是其中還有趙元良，蘇雲露出疑惑的眼神。
「額，沒事兒，就隨便看看。」
宋老師故作輕鬆，強行壓下心中再次出現的搶走蘇雲試卷的衝動。
剛才明明看見蘇雲只寫完第四題，這才多久，竟然又做了一題。
這還是人嗎，最後兩道題都非常難的好吧！
聽到宋老師的回答，蘇雲嘴巴忍不住一撇。
隨便看看，這話擱在這，誰能相信。
此時的蘇雲心神都還在試卷上，他迫切地想去做最後一題，完全沒心思管這三人。
蘇雲稍稍活動了下有些發酸的手腕，低下頭，將第二張試卷翻了過去。
第十六題（本題滿分30分）：將一個凸2019邊形的每條邊任意染為紅、黃、藍三種顏色之一，每種顏色的邊個673條。證明：可作這個凸2019邊形的2016條在內部互不相交的對角線將其剖分成2017個三角形，並將所作的每條對角線也染為紅、黃、藍三種顏色之一，使得每個三角形的三條邊或者顏色全部相同，或者顏色互不相同。
最後一題了，壓軸題。
蘇雲的眼神囧囧有神，一眼掃過題目，竟然沒有思路。
這反常的狀態，透露出這道題，比起第五道解答題還要更難。
本次競賽選拔考試最難的題目，蘇雲和它相遇了。
面對它，蘇雲非但沒有退卻，反而瞬間被勾起了極大的興趣，連帶身體都迅速亢奮起來。
再次進入到那種極為專註的狀態，外界的一切從身邊消失。
此刻，眼前只有這張試卷，只有這道題目。
蘇雲大腦在瘋狂運轉，全力尋找各種解題方法。
在這個過程中，蘇雲第一次拿出了草稿紙，畫圖、推演。
三位老師徹底傻了，在極度的震驚過後，全部面無表情地看著蘇雲翻卷、思考第六題。
甚至第一次看到了蘇雲的草稿紙。
潔白、一塵不染。
前面整整十五題，蘇雲竟然都沒有打過草稿。
我尼瑪，我到底看到了什麼，蘇雲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如果可以的話，許老師真的想罵人。
最後一題啊，蘇雲才終於用上了草稿紙。
許老師真想問一句，你丫的是不是忘了你有草稿紙這回事。
哪有人這樣考試的啊！
看到這種場景的三人，皆是如鯁在喉，一肚子的話憋在心裡。
「這就要開始做最後一題了呀！」
彷彿過了很久，許老師才獃獃地喃喃自語，眼神在蘇雲和王海樂之間飄忽，心中有無盡感慨。
雖然許老師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旁邊的一些同學聽到了。
考場內頓時響起幾道驚呼，緊接著議論聲多了起來，
「開始做最後一題了！」
「最後一題，老師這是說蘇雲開始做最後一題了。」
「卧槽！蘇雲，這特么才上三十幾分鐘，就做到最後一題了？」
「搞錯了吧！絕對不可能的，我第一道解答題還沒有做完，蘇雲怎麼可能就做到最後一題了。
我好歹是我們班排名前三的，蘇雲啥成績啊，他們班成績最好的張楚飛也就跟我差不多。」
「就算是張楚飛，現在頂多也就做完了第一道解答題，說蘇雲現在就做到了最後一題，是根本不可能的。」
「大家成績相差不多，咱們這最厲害的應該就是王海樂了，以這套試卷的難度，王海樂也不能有這種速度吧。」
「王海樂才剛做完第二道解答題，第三題還沒寫。」
……
考場左後方一位壯實少年，再次停下手中筆，深深地看了眼右前方那道高大身影。
看見被三位老師包圍的蘇雲，彷彿置身無人之境般，還在專註地書寫。
少年看了眼自己剛做完第二道解答題的試卷，左手在桌下隱蔽地狠狠握緊拳頭。
周圍傳來的議論內容，王海樂雖然也覺得不切實際。
但感受到許老師多次在自己和蘇雲之間跳躍的視線，理智告訴王海樂，這一切恐怕是真的。
王海樂的拳頭在桌下死死地握著，眼神深處滿是不甘之色，表情卻很好的掩飾住了這些。
連著深呼吸了好幾次，王海樂調整好狀態，將注意力都放到第三道解答題上。
全力加快答題速度，一定要在蘇雲之前完成這張試卷。
他不容許，自己不如蘇雲！
同樣努力投入到專註答題狀態中的，還有張楚飛。
張楚飛深深嘆息，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看一眼蘇雲的試卷，又為什麼會和蘇雲在一個考場。
好不容易壓下看蘇雲的心思，才剛做一會兒題，議論聲又傳了起來。
更氣人的是，這幫人議論蘇雲也就罷了，為什麼把自己也帶上。
尤其是左邊與自己相隔兩個身位那人，5班的劉一飛，最是可惡。
你特么什麼時候成績和我差不多了，你也就是5班第三的水平，你們班第一和我差不多才對。
張楚飛想對著劉一飛破口大罵，但現實的情形狠狠打了他的臉。
劉一飛這小子說的沒錯，張楚飛剛剛才做完第一道解答題。
哎！
蘇雲成績那麼差，都做完了五道解答題，自己論數學可是班上的第一，這答題進度……。
張楚飛欲哭無淚，左手捂著耳朵，不聽他們的議論，同時心裡不停告誡自己，好好考試，絕對不要再看蘇雲一眼。
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好好考試！
逐漸擴大的議論聲，終於讓三位老師徹底清醒。
趙元良反應最快，連忙將兩位監考老師推走，以免打擾蘇雲做題。
同時，朝周圍學生嚴肅地喊道：
「安靜，不要議論，好好考試。」
喊過一聲后，趙元良推著兩人，一步三回頭。
看著蘇雲一臉認真的模樣，趙元良臉上不禁露出欣慰笑容。
兩位監考老師被趙元良一路推到了講台上，相互對視一眼后，均無奈地笑了笑。
瞧著教室內還有議論聲，許老師對著台下掃視一圈后，出聲維持紀律。
這才讓整個考場徹底安靜下來。
同學們陸續恢復答題，很快忘了剛才的事。
趙元良和兩位監考老師一樣，就這麼站在講台，似乎沒有要走的想法。
見他好像把這當成他的考場了，許老師提醒道：
「趙老師，你該回自己考場監考了吧！」
趙元良點頭，果真離開了這間教室。
許老師和宋老師對視一眼，不由同時呼了口氣，立馬覺得輕鬆了不少。
可還沒過一分鐘，趙元良竟然又來了。
而且無論兩人如何明示暗示，趙元良都沒有回應。
得，這是不打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