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可以和不可以
靠！
陳魁暗罵一聲。
他一個肉體凡胎，怎麼敢和子彈比速度。
和對方相距有十多米。他的鬼影雖能束縛人，但沒那麼快。
權衡只下，他只能猛地一拍腦門，躲進了鬼域里。
那三個黑西裝見狀愣了愣，顯然沒想到一個大活人居然會瞬間在眼前消失。
緊跟著。車上又走下來一位穿著JK服的靚麗少女。
身後還跟著一個戴著單邊眼鏡的老管家。
「李叔，沒必要這樣的。影響不好。而且幹嘛要用別人的車。」嘉苑出來就抱怨道。
「大小姐，就是要注意影響，才需要做這些隱蔽工作啊。」老管家笑呵呵地解釋道。
將髒水潑到跟華夏有過節的櫻花國身上，自然是最好不過了。
老管家對那三個黑西裝揮了揮手，吩咐道：「把你們手裡的玩具槍放下吧。萬一被人當真的報警了可不好。」
啊？他們拿的是玩具槍？！
對面的張小霏震驚了。這群人是真敢搞啊。
拿著模擬玩具槍，嚇唬走自己那個實力強大的表哥。
要知道像表哥那種跟鬼似厲害傢伙。
正面是可能打不過熱武器。但想暗中弄死幾個人還不是隨隨便便。
「你們就不怕被他知道，報復你們嗎？我看你們只是普通人吧。」張小霏好奇地問道。
「那你讓他來！」嘉苑霸氣地回應道。
小臉上那滿滿的自信，不像作假。
張小霏無話可說。
他感覺出來了。這女高中生身上的氣勢，儼然比自己表哥還要強上三分。
雖然氣勢不代表實力。
但從少女的回答上，能看出她和自己表哥好像認識。
那樣的話，對方剛才的話八九成是真的。
至少也是和表哥勢均力敵的對手。
「你們找我做什麼？」張小霏問道。
從對方的行為上，明顯看出這群人是沖自己來的。
「你跟我走，就自然知道了。」嘉苑淡然地答道。
「如果我說不呢？」張小霏試探地問道。
這女孩應該很強，絕非普通人。
但他張小霏也不是願意受人擺布的主。
嘭。
一記沉悶的響聲過後。
黑暗瞬間淹沒了張小霏的視野。
他的身體無力地軟倒在地上。
在他意識昏厥前的那一刻，充滿了驚懼和無奈。
這女孩好凶！
我就試著問一句，便直接不帶猶豫地打暈我。
關鍵我連對方出手的動作都沒看到。
一一太特么恐怖了！
「帶他上車。」嘉苑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張小霏昏迷前，最後聽到的一句話。
彷彿在攻擊自己的時候，就同時說了出來。
顯然她的自信和實力一樣強大。
兩分鐘后。
陳魁出現在了醫院的二樓上。
目送那輛加長林肯囂張的遠去。
早就嚇破了膽子的醫院門衛，縮在角落裡撥打著電話。
陳魁知道門衛的電話多半沒用。
這群人明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嘉苑嗎。我看到你了。
這次帶走我表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
但我不會就這樣放任不管的。
這筆我們先記下了。
也只能先記下。
他陳魁在人間光桿一個，現在還鬥不過嘉苑身後那個龐大的勢力。
估計就算神秘強大的龍華公司出面，都很難要回自己的表弟。
就沖嘉苑那身高超的硬實力。就不是一般的組織能培養出來的。
呵呵。
說不定還是自己在龍華公司里的同事呢。
而且有可能還是比自己級別高的上級。
如果真是那樣，就真得很不妙了啊。
……
孔亮從早上醒來后。
就一直獃獃地坐在床邊上。
原本晚上的那件事，應該令他欣喜很久才對。
偏偏心裡，卻不合時宜地出現了一陣抹不去的憂傷。
難道這就是「真正的賢者時間」？
不對。不是這樣。我又不是沒自己經歷過。
一想到坂野友美可愛的容貌，仍是十分清晰地出現在腦海里。
那份冰冷下的熱烈，那份蹙眉下的嬌羞，那份瘋狂后的平靜……
沒有任何一絲絲的改變。
明明自己對她的感情，依舊牢固的就像礁石一樣，沒有一點點的退卻。
那我心中的那抹帶著悲涼的感傷，又是從何而來。
孔亮干坐在床邊上，想了很久。都沒能想明白。
孔亮覺得自己腦子應該是不太清醒。
於是去洗了一把冷水臉。
看著鏡子裡面臉色蒼白憔悴的自己。
彷彿看到了兩周后，躺在棺材里的遺容。
呵呵。
死了也好。
活在這人世間，也沒什麼值得挂念的東西。
挂念我的人也並不存在。
孤獨來，孤獨去。挺好的。
孔亮自語道。
忽然一個虛無飄渺的聲音，在他腦子裡輕輕響起。
就像是來自很遙遠的某個地方。
「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這是個女孩子的聲音啊。
是誰呢。
隱隱覺得很重要。
為什麼此刻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孔亮閉上眼，陷入了沉思中。
都沒有注意到，他的鼻下緩緩流出了鮮血。
鏡子里的蒼白臉色，慢慢變成了晦暗的灰白。
他瘦削的身體，開始跟羊癲瘋一樣地抖索起來。
擺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接著噗通一聲，栽倒在衛生間的地上。
……
「……我可以白天為你端茶倒水，打掃房間。晚上可以為你捶肩揉背，暖和身子。也可以將自己掛在屋外的窗戶上，驅邪避鬼。你讓我做什麼都好，除了……」
十三歲的孔亮停下筆，無奈地看了女孩一眼。
他清亮的眼睛里還帶有些稚氣，緩緩說道：
「老師說了。揲祈你是我的第一件作品。還不夠好。我必須做出更好的紙人，才能繼承老師的衣缽。」
「揲祈真的不夠好嗎？我之後努力學習也不可以嗎？」女孩小手捂住胸口傷心欲泣。
嬌脆的聲音就如受傷的黃鶯在悲鳴。
孔亮撓撓頭，認真地解釋道：「真的啊，揲祈。你沒發現，你自己總喜歡說『可以』嗎。老師說這是因為你死後，被其它鬼物襲擊過，三魂七魄少了兩魄的緣故。」
「你魂魄不全的話。我無法幫你晉級啊。」孔亮抱歉地說道。
「而且老師就送了我這一個紙骨。我現在學藝不精，靠自己是做不出別的紙骨的。而揲祈你，占著這唯一擁有紙骨的紙人……」
男孩後面的話沒忍心說。但女孩懂。
她這魂魄不全的鬼，占著男孩唯一的紙人。
因為無法晉級，便不能將紙人提升到他老師要求的程度。
那樣孔亮就不能通過他老師的考核，得到真正的傀儡術傳承。
而那個傀儡術傳承，對孔亮來說非常地重要。
「可是我可以……」女孩還想爭取什麼。在看到男孩認真的眼神后，她沉默了。
她下意識地又說了「可以」這兩字。
這兩個字，就像嘲諷的刀刃，再一次刺傷了她脆弱的心靈。
她從男孩清亮而認真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絲不太明顯的嫌棄。
女孩忽然覺得自己心好痛。
痛得像是擁有了呼吸，又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算了吧。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說。」年少的孔亮還是心軟了。
無奈地將手裡的筆放下。
原本他打算今天就拆出揲祈的紙魂的。
拆出紙魂后，就能契約更強大的鬼物進去。那種能夠提升晉級的鬼物。
可惜，關鍵時刻他又失敗了。
唉。這已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