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證據鏈
喬禮傑帶領警員金葉來到順隆跨國貿易有限公司,向前台工作人員出示了警官證件,說明來意,經過前台的引領來到了孫宇的辦公室。
「孫總,請問您認識閆鴿女士嗎?」落座之後,金葉開門見山地問到。
「她是我未婚妻。」孫宇彬彬有禮地回答到。
喬禮傑打量起眼前這個年僅二十幾歲卻當上了集團副總裁的年輕人。他戴了一副金絲框的眼鏡,穿著筆挺的西裝,言談舉止彬彬有禮,看得出來他受過良好的教育,但回答起問題,略顯遲疑。
「請您回憶一下昨天您和閆鴿女士都在做什麼?」金葉繼續詢問到。
「是閆鴿出了什麼事嗎?」說完,孫宇不自主地地調整了一下襯衣的領子。
「請您回答我的問題!」金葉盯著孫宇嚴肅地說。
「最近我們總是因為一些小事而吵架,是有些小矛盾,昨天下午我們發生了很激烈的爭吵,互相都動了手,之後我就出去了,到現在一直沒回去,她不會去警察局舉報我家暴了吧?」。孫宇心虛地問到,時不時還摸摸衣領。
「吵架之後你去了哪裡?有什麼人可以證明?」金葉追問到。
「去了我弟弟另一個住處,是他自己買的房子,他不願意和我住在一起,平時就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只有爸媽從國外回來的時候,才會勉強在別墅里住幾天,我弟弟可以證明我去過他那裡。」
「好,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近期您不要離開本市,如果有需要我們還會來找您問詢,到時候請您配合。」喬禮傑說完,起身就要帶著金葉離開。
「好,好,警察同志,我能問一下我未婚妻到底怎麼了嗎?」孫宇依舊好奇地問到。
「她死了!」喬禮傑回復到。
「啊?!」孫宇失態地大叫了一聲,癱坐在沙發上。
「喬隊,我們為什麼不把孫宇帶回局裡?」出了門,金葉不解地問到。
「我們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孫宇和閆鴿的死有直接關係,等法醫鑒定結果出來,我們再做下一步安排。」喬禮傑沉著地回復到。
警員董陽和宋寅找到了孫洋的住處,敲開門,一個二十幾歲蓬頭垢面的男子,睡眼惺忪地站在門內,手臂搭在門框上,彷彿一陣風能給他吹倒。
「你們找誰啊?」該男子不耐煩地問到。
「請問你是孫洋嗎?」宋寅問到。
「我是啊,你們是誰啊?」孫洋依舊不耐煩地問到。
「我們是警察,可以進去聊兩句嗎?」董陽出示證件之後,答到。
「進來吧……」。說完孫洋讓出了一條縫隙讓他們進了屋。
屋子雖比不上他們家的別墅,但是也很寬敞,裝修很華麗,只是客廳的茶几上堆滿了啤酒瓶。四周掃了幾眼之後,他們分別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孫洋先生,請問你和閆鴿女士是什麼關係?」宋寅直奔主題。
「她是我哥哥的未婚妻,有什麼問題嗎?」孫洋不屑地說。
「你回憶一下,昨天你都做了些什麼,說的具體點。」董陽追問。
「昨天我去做了一個紋身,之後就回家了,然後一直沒出去過。」孫洋平靜地說。
「有人能證明嗎?」董陽繼續問。
「沒人證明啊,就我一個人在家。哦,對了,我哥來過然後又走了,進進出出好幾次,我喝多了,具體也記不清楚。」
「紋身應該是不能喝酒的吧,你還喝這麼多?」宋寅提出了質疑。
「警官你不知道,這紋身後勁疼著呢,我這不是為了麻痹一下自己嗎,沒有大礙。」孫洋翹個二郎腿壞笑著答到。
「你還真沒少喝!」董陽冷笑地嘲諷到。
「對了,我未來的嫂子怎麼了?你們這有點像詢問犯人啊。」
「她死了。」
「啊?!真的啊?!那我哥不得傷心死啊。哈哈哈哈哈」。孫洋驚訝地坐了起來,之後又大聲笑到。
「孫洋先生,你這樣對死者不好吧?!」宋寅氣憤地問到。
「啊,沒什麼,我只是想到我哥傷心的樣子,莫名地痛快。」宋寅瞪了他一眼,心想這是什麼人啊。
「那好,我們今天就聊到這,之後如果還有需要配合的,希望您配合。」
「沒問題,沒問題!」說完孫洋送走了兩位警員。鬆了一口氣。
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音和哐啷的推門聲,喬笖莫和李相如被吵醒了。
「金葉,你通知回來的人十分鐘之後在會議室集合,我們匯總一下案情,記得叫上痕檢和法醫部門的人。」喬禮傑推門而進,一邊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邊交代下一步的工作,然後大口大口地喝起水來,看樣子是口渴壞了。之後拿起辦公桌上的筆記本和筆直奔會議室。
「莫莫走,我們也去聽聽!」李相如興奮地拉起睡眼朦朧的喬笖莫也直奔會議室。他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不到十分鐘,參會的所有人都到齊了。
「我先說說我們這邊的情況,孫宇說昨天下午和閆鴿發生過激烈的爭吵,雙方還動了手,也就是互相撕扯,之後孫宇離開,到了孫洋的另一個住處,之後再也沒有出來過。」金葉向大家彙報到。
「我們這邊了解到的和你說的有些出入,孫洋說他去做了一個紋身,之後回家為了減緩疼痛喝了酒,之後也是再也沒有出來過,但是他說他哥哥孫宇好像出去過幾次,但是具體時間不記得了。」宋寅彙報到。
「你們那邊什麼情況?」喬禮傑看向李婷婷和國麒。
「我們調取了閆鴿、孫宇、孫洋近一年的通話記錄,沒有什麼異常,從通話記錄上看閆鴿和孫洋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和閆鴿通話最多的是孫宇,案發當天下午15:00鍾,閆鴿打給孫宇,通話時長為半個小時,之後16:00鍾,閆鴿又打給孫宇,通話時長不到半分鐘,再後來兩人就沒有再通過話。孫洋案發當天上午和一個固定電話通過一次話,經查證是一家紋身店,下午14:00鐘的時候和孫宇通了一次電話,是孫宇打給孫洋的,之後沒有別的通話記錄。」李婷婷總結到。
「郝隊,監控錄像那有什麼新的發現嗎?」喬禮傑問。
「經過調取案發當天道路監控錄像及相關小區的監控錄像,我總結以下幾點,案發當天,也就是昨天下午13:30分左右,從案發的別墅走出來一名身穿西裝,並且戴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的男子,開著一輛牌照是錦A6886黑色賓士SUV去往錦繡園小區。下午15:30分,一名女子也就是死者閆鴿在別墅區外攔了一輛計程車,在錦繡園小區下車。下午16:00,該名男子在錦繡園與死者閆鴿一同上了這輛黑色賓士SUV,於16:30分返回別墅,晚上20:00,該男子和死者一起出門開車前往運河大橋,由於那裡施工,挖斷了電纜,監控設備正在搶修中,並未記錄下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晚上22:00,這輛賓士SUV又出現在監控錄像中,通過監控錄像我們可以看到,車中只有這名男子,死者閆鴿則消失不見了,該車輛在22:30分到達了案發別墅,這次賓士車並未停在別墅門口,而是直接開進了別墅里的車庫,今天下午搜查時發現,該車庫可以直接通往別墅內部,且並無任何的監控錄像。半夜12:30分該名男子開車出了別墅,凌晨1:00出現在錦繡園小區,截止到今天早上9:00再未出門,早上出門之後直接去了順隆跨國貿易有限公司,經證實這輛牌照為A6886黑色賓士SUV車主正是孫宇本人。」郝萬山一邊總結一邊用投影筆播放調取出來的監控。
「這個穿西裝戴眼鏡的男人就是孫宇。」金葉補充到。
「對,孫洋不戴眼鏡,而且孫洋看起來像個小混混,沒有這麼文質彬彬」。宋寅附和到。
「法醫、痕檢那邊有什麼結果?」喬禮傑詢問到。
「根據進一步屍檢,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為晚上21:30分,真正的死因為機械性窒息死亡,根據頸部勒痕推斷應該是寬頻子之類的作案工具,另外,經過解剖,死者胃部有大量的巴比妥的成分,也就是安眠藥的成分,雖劑量很大,但不致死。指甲縫裡有殘留的皮屑組織,經過排查,卧室應該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法醫王威總結到。
「經過對別墅的勘察,在被害人所在的卧室內找到一份遺書,和一瓶安眠藥,很像被偽裝過的自殺現場。死者的頸部用寬頸帶做了裝飾,可能是為了掩蓋勒痕吧,我們從頸帶上提取了一組指紋。」痕檢科萬鴻補充到。
「經過大家收集到的信息,孫宇作案的可能性很大,案發下午孫宇與被害人爭吵後去了弟弟家,他與被害人回到別墅前,和被害人通話兩次,且都是被害人主動呼叫,後來可能矛盾緩解了,一起回家吃晚飯,晚飯後兩人開車去運河大橋散心,之後又發生了爭吵,孫宇失手殺了閆鴿,之後把她放入後備箱拉回別墅,從別墅內部的車庫直接抬到卧室,偽裝成自殺的樣子。」喬禮傑根據大家提供的線索分析了一下案情。
「馬上對孫宇進行傳喚,孫洋和別墅保姆也一併叫到警局進行二次詢問,每個細節都要形成完整的證據鏈,痕檢科對孫宇的車進行勘察。出發!」喬禮傑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各司其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