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翠華山之變
大定元年時期,江湖動蕩不安,紛爭不斷,各方勢力為統一中原紛紛群起而爭,頓時整個中原爭端四起,百姓更是叫苦不迭。
而後各路群俠聚集一堂,隨之以中原為主,東、南兩大武林為輔,自發組織起「武林盟」來維持武林和平。
元年二月,春暖花開,在臨安以北的方向,正是風景秀麗的翠華山,而此地正是修行散人若衍之與愛徒若冰月常居之所。
高峰聳立的翠華山是修行靈氣聚集的祥瑞之地,山間有百丈瀑布飛流直下,而瀑布上方則是翠華山的主要建築,山峰中更是設有亭台樓閣,山水相依,四面八方的雲霧繚繞整個翠華山,景色壯觀,整座山峰秀麗怡人,正可謂是神工意匠,巧奪天工。
翠華山依照若衍之的喜好,閣樓亭台之外無數牡丹信陽鑲嵌于山水屋宇之間,而整座山峰更是仙霧圍繞,亂世中猶顯得一份遺世獨立之意。
春,二月十四。
只見這日天空黑雲密布,詭異沉悶的氣氛籠罩著整個翠華山,陰暗的天一直伴著雷電不停的下著大雨。
這時只見一位衣服綉有臘梅的白衣女子,身姿優雅的撐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從臨安方向而來,此時她正慢慢的走往翠華山方向。原來,這位女子正是翠華山主人若衍之的唯一愛徒,若冰月。
若冰月今已在外遊歷快兩月有餘,分別許久,格外想念師尊。所以這次回來,便特意去了一趟洛陽,因為她知道,若衍之鐘愛杜康酒,而洛陽的杜康酒更是若衍之的最愛。
若冰月內心在想,雖然這次在外的時間過長,定然免不了會被若衍之說教一番,但是她那酷愛喝酒的酒鬼師尊要是看到她特意從洛陽給他帶回的杜康酒,那他一定不會對她再有半分責備,而是一定會很滿意這次遊歷給他帶回的禮物。
若冰月年幼時是被若衍之收養的,若衍之從長安街帶她回來時,她還是個八歲的小乞丐。
若衍之收養她的那年是一個非常寒冷的冬天,她當時出門乞討時因無法忍受飢餓和寒冷便昏倒在長安城內。隨後她便被若衍之所救,當時若衍之看她可憐便把她帶回翠華山,收於座下弟子,自此若冰月也就成了若衍之的唯一弟子!
若衍之從此便給了她新的名字,新的生活,而若衍之從帶她回來后對她更是疼愛有加。
若冰月與若衍之回到翠華山後,若衍之就開始教她學習聖賢之書,教她修鍊術法,教她學習劍法以及武術,修行。而若冰月從小就天資聰穎,學習修行也是刻苦萬分,從來未讓若衍之失望過。
若冰月知道杜康酒是若衍之最愛喝的酒,尤其是洛陽名店《醉仙樓》所釀。所以,只要每次若冰月遊歷回來,都會為若衍之帶回杜康酒,而若衍之每次都會很開心!
若冰月知道,若衍之從小對她就疼愛有加,只要她在外遊歷,若衍之都非常擔心她,即使她在武林中並無危險。
若冰月年幼時曾問過若衍之。
她問道:「師尊,你雖愛酒,但卻不飲除杜康以外的酒,這是為何?」
而若衍之對她回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月兒你現在還小,很多東西還不懂,等你長大后,自然就會明白了。
對於若衍之給她的回答,年幼的若冰月自是不解,但她卻也不會多問。
若衍之平常雖看著是個脫俗淡薄之人,但是他那一雙溫煦柔和的眼裡不時也會流露出難以言表的愁然。
若衍之平生愛好不多,杜康酒便是其一,雖然若衍之有時總會把自己喝醉,但若冰月還是由他!
終於,若冰月來到山頂,只見她開口喊道:「師尊,師尊,月兒回來了!
半響過後,若冰月也不見有回應,疑惑的說道:「恩?怎麼沒動靜?
突然,若冰月發現翠華山所設的結界被破,而且是以強大的外力所破。
此時,若冰月內心道:「不對,出事了?然後快步走向風雨亭,這是平常若衍之喝酒修行之地。
只聽若冰月大聲喊道:「師尊,你在哪?月兒回來了,師尊!
…………
只見若冰月喊了半天也沒聽見若衍之出聲。突然,若冰月只感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傳來。隨後,只聽若冰月說道,不好,出事了,快進去看看。
若冰月剛一踏入亭內,內心的焦急和不安的預感瞬間襲來。
此刻的天空還在下著雨,而天空也變得更加陰暗。這時,整個風雨亭的空氣中正夾雜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若冰月內心道:」空中全是血腥味,看來一定是出事了。隨後,只見若冰月快步往風雨亭更深處走去。
若冰月來到內院時,眼前景象頓時令她觸目驚心,只見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恐怖的腥紅景象。風雨亭內以往那怡人的景色早已被破壞殆盡,亭內常年開放的牡丹花與信陽花早已都被摧毀得粉碎不成形,而周圍更是一片狼藉。
想必,這裡必是發生了一場驚人的打鬥,而打鬥的痕迹還殘留在地。
突然,雷聲大作,若冰月只見此時的風雨亭內躺著無數血跡斑斑屍體,整個風雨亭也早已被血水染紅,只見大部分屍體身首分離,周圍更是無數的殘肢斷體,不少頭顱還在睜著血紅的雙眼,死不瞑目盯著亭中之人。
而在風雨亭的正中,若冰月只見一人猶如鬼神一般,只見他半跪在無數屍體中間,眼睛半閉著,半張臉龐全是鮮血,支撐著身體的的劍上還在留著打鬥暢飲的血水。
只見,亭中半跪之人全身是傷,用劍撐著身體,他那一頭烏黑長發散落在肩旁兩側,方圓數里都散發著此人肅殺冷冽的氣息。只見此人全身上下無數道傷口,而傷口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他那白色的衣物早已就被血染得鮮紅,而此人全身已然看不到一塊好的地方。
這是,那猶如鬼神之人好似感知到來人的氣息,頓時放下全身防備。隨即拖著真氣說了一句,月兒你回來了,便昏了過去!
若冰月看到如此觸目驚心的景象,又看到重傷倒地的師尊,心裡的不安,緊張,恐懼,手足無措接連強烈襲來,她雖然也見過無數殘殺場面,但是她卻從未見過傷得如此嚴重的師尊。
這時,若冰月手裡提著的杜康一下掉落在地,頓時杜康酒的酒精味便與空氣中的血腥味混雜在一起,刺鼻的味道襲入若冰月腦海讓人感到噁心和恐懼。
師尊,師尊,若冰月焦急顫抖的喊著。
這時若冰月只見眼前之人嘴角留著鮮血,氣息也十分微弱,看來顯然是已經快不行了。
師尊,你撐住,若冰月手抖著,然後說道:「師尊,你撐住,月兒馬上便為你療傷。
只見若冰月快速把若衍之扶入房內,隨後把一道道真氣輸入若衍之體內,時間過了一會,真氣似乎全然沒有任何成效。
師尊你一定要撐住,若冰月帶著沙啞的聲音一聲聲對著若衍之喊道,此刻的她再也沒有了以往的冷靜。
只聽若冰月焦急的喊道:「師尊,師尊,你一定不要有事,你別丟下我一個人,你快醒醒,你快看看月兒,月兒回來了。
若冰月還在把真氣不停的往若衍之體內灌輸,一向不會流淚的若冰月突然眼淚直流,她不敢哭出聲,此時她非常害怕失去若衍之,失去她從小相依為命的師尊,失去一直對她疼愛有加的師尊。
傻徒兒,別哭,這時,虛弱的聲音突然打斷了若冰月思緒。
「師尊,你終於醒了,你現在怎麼樣,看到若衍之醒過來時,若冰月稍微的鬆了一口氣,隨即開始冷靜下來。
這時,只聽若衍之用虛弱的聲音說道:「月兒,別在為我耗費真氣,我已身中劇毒,而且全身經脈已毀,整個五臟六腑已碎,真氣四散,已經沒救了,看到你平安,師尊便放心了。」
若冰月對若衍生說道:「師尊,你現在先別說話,我先為你療傷,你放心,月兒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若衍之隨後道:「月兒,你別再為我費力了,我已知我已沒救。月兒,你記住,雲柳閣的密室里現在放著一把非常重要的劍與劍譜。你現在去把它取出來,然後趕緊離開翠華山,現此地已經不安全。
月兒,你聽著,武林中遇到戴閻羅面具之人時,一定要避開,還有千萬不要說你是翠華山之人,更不要說若衍之之徒!
月兒,那劍與劍譜不要落入他人之手,不然未來將會為武林引來浩劫,切記。
若衍之說完后便再次昏死過去,隨後氣息也變得更加微弱。
看到如此情形,若冰月更加焦急,只聽她不停喊道:「師尊,師尊,師尊,你別嚇我,你別嚇月兒,月兒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別丟下月兒,師尊,師尊!
…………
若冰月雖然不停地喊著若衍之,但眼前的若衍之卻怎麼也沒絲毫反應。
突然,若冰月說道:「對了,凝氣丹。
隨後,只見若冰月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盒子,裡面是一顆金色的葯丹,這是這次遊歷途中所遇的一位朋友相贈,當時為報答若冰月的救命之恩,便以此丹相送,那位朋友說此葯丹在關鍵時刻可用於性命垂危之際,雖沒法治癒傷勢,但可暫時保住生命。
這時只見若冰月把金色的丹藥給若衍之服下。片刻后,若衍之在服下凝血丹之後果然便開始逐漸恢復氣息,但此時的若衍之卻沒有蘇醒的跡象,看來是因為傷勢太過嚴重與身中劇毒有關,不過好在保住了氣息。
然後,若冰月內心道:「現在當務之急必須趕快醫治好師尊內傷和體內毒患。
隨即內心疑惑的問道:「剛才師尊讓我趕緊離開翠華山,看來事態非常嚴重,而師尊所說閻羅面具之人,這是何人?還有,以師尊的修為,能傷他的當今武林少之又少,更何況是如此重的傷。
還有,雲柳閣密室的劍與劍譜又是何物?為何會引發武林浩劫?為何從來沒聽師尊說過,難道師尊遇襲與這把銀霜有關?
若冰月低頭看著陷入昏迷的若衍之,只見若衍之那張清新俊逸的臉一片蒼白,毫無血色,現在僅靠一點氣息維持生命。
此時若冰月已冷靜下來,內心說道:「已經沒時間再讓我多想了,這些問題必須以後再查明或等師尊醒后問他,而現在當務之急是必須抓緊時間找個地方為師尊醫治。
對了,往凌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