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躍穹頂
受到要塞自體旋轉產生的離心力影響,高層的稀薄大氣與帶電粒子防禦力場系統『穹頂』相互摩擦,產生了淡紫色的光暈,在范倫科夫地表的人看來,這更像是把天空渲染成了紫色。
這就是范倫科夫的夜晚,紫色的天空泛著一點點絳紅,如果仔細觀看,還能注意到兩光年外的伏羅希托福戰線迸發的鐳射暴雨,兩年前他們戰敗的光景,到現在才送回到人們眼中。
李澳茲和尼基塔並肩走在路上,徑直走向正門。
冰冷的風捲起地上的塵土,即便是靠近了范倫科夫最繁華的默德洛大廈地帶,也是一副近乎一貧如洗的蕭瑟光景。就連遊行示威的標語牌都被哄搶一空,報廢的警車和自動炮台都慘遭洗劫。
「就這麼大搖大擺地走進去嗎?」李澳茲好奇地問道。
「默德洛大廈分為里表兩個部分,里大廈部分是最高軍團的領導層起居的地方,表部分則是對外公開的辦公場所,不過嘛……」
尼基塔解釋著,旋即帶著李澳茲進入表大廈,大廳內部已經堆滿了各類抗議人群的帳篷,空氣中瀰漫著排泄物、食品和汗臭,簡而言之,就是貧窮的味道。
女人和小孩擠在一起,為搶佔公家溫暖和電力,插線板和電線隨意亂接,李澳茲和尼基塔幾乎無處下腳,即便是再陰濕的塹壕和遍布鐵絲網的戰場,也沒有這麼寸步難行。
「這要是發生火災,一個兩個全得完蛋。」李澳茲評價道。
「很難以置信?對吧?」尼基塔自嘲地說道:「卡爾梅茨對人民採取了忍耐和軟弱的態度,拒絕出動軍警和安保維持秩序,他以為這麼做就可以換取平民的支持,畢竟他是醫生和律師的孩子,有些地方想得過於理想了。」
「如果道德有用的話,那麼還要法律幹什麼?」李澳茲嗤之以鼻:「秩序從來都是靠暴力維護的,公民的權利是來自於集體的互幫互助,放任的自由只會培養出一堆群氓。」
他們說話間,又發生了一起搶劫和鬥毆了。
「卡爾梅茨在努力讓國家變好,我們都知道。」
尼基塔語氣複雜:
「但如果依靠善良就能壓過法律和理性,這是否本身就是一種對人性的踐踏呢?」
「誰知道呢,你們起碼還得慶幸,我見過同樣無序和混亂的星球——至少,你們還有太陽。」
李澳茲調侃了一句,尼基塔卻並不輕鬆。
他們繞了一段路,尼基塔帶著他來到配電室,偷偷修改了某一部分的電路布置,隨後兩人搭乘電梯,下到底層的污水處理池,之前關閉的電路讓這裡的管道靜電漏網停止運作,他們順利地通過管道,七扭八拐之下,正式來到了裡層大廈之內。
令尼基塔驚訝的是,李澳茲對於這麼繞路沒有一點抱怨,還積極配合,用時空漣漪幫他去取出一些間隔著牆壁門板的物品道具。
李澳茲的嫻熟姿態,讓尼基塔忍不住吐槽道:
「我怎麼感覺你比我還熟悉這裡?伱真的需要我嗎?」
「我自己來速度太慢,而且時空漣漪動靜不小,也有概率被引力波探測設備察覺到,有你幫忙能降低一半風險。」
「我倒是明白了,保險是吧?」
尼基塔笑了一聲:
「你倒也不是那麼無趣,利奧茲。」
「曾經我覺得靠自己的能力和經驗,可以忽略無視掉一些客觀事實上的紕漏,結果卻造成了隊友戰死的下場。」
李澳茲沒有直接回答。
「誰不曾犯過錯呢。」尼基塔一邊操控電梯,一邊回復道:「只有神不會犯錯,就算神犯錯了,也肯定只是因為實力不足,所以人們都想成為神。」
「道途的名額就那麼點,幾十萬萬億文明生物的層淵,能夠具備成神資格的也就幾億人,相信自己能成神的概率,還不如買彩票。」
李澳茲和尼基塔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他們的行動做得滴水不漏,很快就滲透進了裡層大廈。
這裡的景象並不比底層好多少,牆體的破損甚至都懶得修理一下,值班放哨的警衛臉色也不算好看,尼基塔甚至看到被迫留下了加班的行政人員在悄悄抹眼淚。
他們一路潛行,有尼基塔帶路,所有的監控攝像都被躲避繞開,沒有起任何衝突。
「他們也不太好過。」尼基塔有些心軟:「盡量別跟他們起衝突吧。」
「你我分頭找。」李澳茲將黑客寫好的程序交給尼基塔:「你去把二女兒梅爾莉·盾徽帶出來,我們在頂層見面。撤離的飛船就在上空。」
「等一下!」
尼基塔接過晶元,看了一眼後方,轉頭對李澳茲說:「如果你要對卡爾梅茨動手,最好收集一些不好的言行,讓黑客惡意剪輯拼湊一下。」
「這有什麼意義嗎?」
「外界的人什麼都不懂,只知道無良傭兵害死了一個好人。」尼基塔複雜地說道:「抹黑一下形象,范倫科夫的人民也好接受一點。」
李澳茲啞然。
「即便他一事無成,還把國家拖入深淵?」
「庸君和昏君是不一樣的。」
【任務已更新:額外分支——《臨終關懷》】
【結算條件——偽造卡爾梅茨的惡劣影像,並在日後散布出去。】
【獎勵:技能[栽贓誣陷]】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找你啊,尼基塔。
以【魅力】為主屬性的角色,最需要的就是三板斧:勸說、魅惑和誣陷。
撒謊也是需要【智力】的,但這三個方向的非戰鬥技能,是純【魅力】收益。
前期玩家雖然也可以搞栽贓陷害,但沒有技能,效率不是很高。
尼基塔這裡是可以穩定獲得【栽贓誣陷】的技能,不僅如此,他的女婿朱利安,也會提供一個很不錯的非戰鬥技能。
當然嘴上不能這麼說。
「行吧。」
李澳茲主動張開光學隱身,消失不見。
他沒有先去劫掠兩個小孩,而是先朝著范倫科夫的最高領袖辦公室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