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稱之為高效
嚓、噗、嚓、噗……
「一鏟灰呀么,一鏟土,埋完小孩兒呀么埋父母咧~」
焦糖蝸牛哼著自己編的小曲,將下水道的污泥全部倒灌進去,三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被慢慢淹沒,再被一鏟泥土覆蓋,他拍了拍表面,把粉塵攤勻抹實。
經常殺人的朋友肯定清楚,殺人容易拋屍難,但這裡是境淵,所謂人生處處是青山,處處可以埋忠骨,以境淵治安官的工作任務量來看,怎麼著都得好一陣子才能經手這些案子。
不過作為一名心地善良的聖母,李澳茲並沒有趕盡殺絕,他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肉團,不客氣地說道:
「你說你啊,走路這麼不小心,看看,手筋被蚊子挑了,腿被梯子咬斷了,腰子被下水道的玻璃瓶扎沒了,還被沼氣熏壞了隻眼睛,還好你遇上我了,不然你這條命就沒了。」
已經被打得物理上不成人形的艾希爾欲哭無淚。
這倒不是面對這個活閻王有多可怕,而是對方把自己的淚腺拔了,沉重的痛苦已經麻木,他僅存的一隻眼睛就連注視對方都做不到。
「是不是覺得自己偽裝的很好,看我們是黑戶,還想敲詐勒索我們一筆?我沒有把你賣給魔鬼,不是因為我懶得做儀式,而是我心善,你要理解我,讚美我,歌頌我,明白嗎?」
見對方一個勁兒地點頭,李澳茲倒也通情達理,踩著對方的肩膀,開明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是誰。」
「在維克多雷港,又是專門盯著層淵偷渡客的,嘴上又喊著『少東家』——那就只有鳶尾花兄弟會了。」
艾希爾垂著頭,不敢否認。
他已經被李澳茲的折磨所救贖,徹底喪失了之前的銳氣。
乍一看李澳茲和焦糖蝸牛不過是兩個剛到拉姆達(11)的【武者】,被詛咒削弱過,應該很羸弱。
誰知道,這倆人根本就不是卡帕階(10)時候下來的,他們來境淵肯定很早,身上被削弱的力量,根本比不過他們在境淵提升的力量!
本以為這倆一直在斯特雷酒店做委託,又黑戶身份,想捏把軟柿子——沒成想這倆柿子扎手,比本地人還地道。
艾希爾知道自己這回算是栽了,也不敢反抗,李澳茲說什麼,他就配合回答。
「名字。」「艾希爾。」
「我沒問你的,誰關心你一個工具叫什麼。」李澳茲沒好氣地道:「你們的少東家,現在是誰?艾略特·馬哈姆特,還是奎恩·馬哈姆特?」
「這……」
艾希爾稍微有些遲疑。
「好吧,我知道你有難處。」
李澳茲笑了笑,也不廢話,順手把他的耳朵捏成肉泥。
地下水道的寒風吹在傷口上,艾希爾才漸漸感知到越發刺辣的傷痛。
「啊啊啊啊啊我錯了!大人閣下!媽媽啊,我錯了!」
艾希爾涕泗橫流,以頭砸地,兩股顫顫,連忙說道:
「是奎恩少爺!艾略特大人已經去了南方飲雪港,負責起歡愉香的生意,這邊的事務現在全權由奎恩少爺負責。」
「『獨臂銃』波拉爾呢?」李澳茲問道。
「你怎麼會知道——呃,波拉爾大人!他跟著艾略特大人一起南下了。」
「哦,我明白了。兄弟會意外的沒什麼強人鎮場啊。」
李澳茲摸了摸下巴,回想著任務襲擊,突然說道:
「你們去年是不是剛剛跟市議員阿肯特做了交易,獻給他了一幅大梁帝國畫師的翠鳥歸巢圖?」
艾希爾懵了,他張著嘴,滿口碎牙漏著風,完全不知道說什麼。
「算了,看來你的等級還不夠知道。」
李澳茲有點遺憾,本來還想趁機做個小成就。
鳶尾花兄弟會,是這座城市的三大勢力之一,掌控維克托雷港的各類灰色產業,據說其力量,足以跟軍隊分庭抗禮。
原本在玩家遊玩體驗里,完全就是屬於一個都市傳說的背景板角色,基本上接觸不到核心人物,試圖觸發任務也大多數是一些外圍成員的打雜夥計。
久而久之,玩家們也懶得去深挖其中的故事。
直到有一位為了躲避紅名,下潛星淵到這裡的層淵玩家,因為黑戶的身份,跟本地幫會起了點衝突。
然而這哥們兒可不是在維克托雷本土開局建號的新手玩家,本就手裡滿是玩家鮮血的老哥,索性大開殺戒,來了次掃黑除惡專項整治,一夜之間,維克托雷港從哥譚變歌壇。
正當玩家們都在感嘆出門不需要被搶錢包,再也不用擔心變成賽博大窩囊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那名紅名玩家開始陷入了詭異的事件中。
他在酒館里掛機玩小遊戲,過了幾分鐘,發現自己的一件『黑手黨大衣』的時裝居然被換了顏色,從卡其色變成了深棕色。
起初他以為是bug沒有在意,繼續穿著大衣時裝招搖過街。
但隨後,意外紛沓而來。
路人會不小心把嘔吐物噴到他的身上,路過的小孩會過來碰瓷他,好幾次差點釀成鬼探頭的慘劇,心情不好去咖啡館,點了個魅魔妹子陪聊,結果去了三次,三次魅魔都表示自己來例假了,氣得他跑到夜總會,找了個精靈妹妹,
正當他上下其手,不亦樂乎,享受著皇帝般的生活時,警察突然衝進來,以他非法侵犯不滿200歲的未成年精靈為由,把他關了幾十天。
城裡玩不了,那就去外面打怪吧,畢竟女人只會讓自己刀變慢。
紅名哥出城走了四百米,便遭遇了:
劫匪火併,自己挨了一發火球,剛好他身上的裝備弱火屬性,被迫裸奔。
路過有個少女請求他幫助,他順手拉了一把對方,被少女一口咬在自己脖子上,原來是只蛛魔,吸了一波精氣神血,全屬性大幅下降。
來到任務地點,準備練級,沒打幾分鐘,武器被彈飛,掉進湖水裡。
他向著湖裡走去,試圖找回自己的武器,卻一無所獲。
而當他開始返回岸邊時,越發覺得不對勁,周圍的環境似乎變得越發高大。
等到他上岸時,紅名哥傻眼了:他的身體變得只有一根鉛筆那麼大,差點被自己的坐騎一腳踩死。
後面的故事,更加離譜起來。
他試著去解除身上的詛咒,但遇到的玩家卻把他當做野怪,見到就直接開火。
去找npc,每個巫婆都要狠狠坑他一筆,等他馬上就要湊齊材料時候,不是這個巫婆被殺了,就是那個巫婆跑路了。
由於紅名哥太小太迷你,他在遊戲里的npc妻子對他非常不滿,最終選擇跟著一個叫做戈比·拉奧烏昂的人私奔了。
各種離奇詭異的事情持續幾個月,就當紅名哥幾乎,正在準備換號的時候,他觸發了一個神秘的任務,這才解開了他身上的一切迷惑。
而那個任務的名字,便是:《鳶尾花的陌路》
前面忘了,中間忘了,後面忘了——但李澳茲把劇情重要節點和完成條件記得很清楚。
完整的《鳶尾花的陌路》,是Apocalypse(天命)級,比A級難,但比S級容易,主要的問題是……
它是動態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