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初戰
「熱……全身好熱……」
魯旦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身體在細胞層面上發生改變，肌肉在皮膚下蠕動，力量一點點增加。
這時候需要不被打擾的環境，緩緩去適應改造，熟悉新的身體。
但面前的敵人不會等他，王悍已經重新站起，怒氣迸發攻來。
「砰！」
魯旦再次揮拳，一步踏出，距離感卻失效了，拳頭劃過王悍耳旁，腦門結結實實撞上對方鼻子。
「啊啊！」王悍觸不及防中招，疼得大叫。
「什麼東西？！」魯旦抹掉頭上的粘液，手掌傳來刺痛的灼燒感。
他短暫錯愕之後，調整力量，提腿猛踢。
「啪！」
實在的打擊感，回傳來的巨力，讓他知道這腳發揮出了殺傷力。
果然，王悍倒飛出去時，在空中吐了口血。
「這種力量，這就是改造戰士！」
魯旦第一次使出超人般的實力，心潮澎湃。
「別愣神！趕緊解決他！」
林雅在筱悠的幫助下簡單治療傷勢，又重新爬起來，見到魯旦踢中一腳就得意洋洋，大聲提醒。
對方只是一時不察被偷襲，讓他緩過來就麻煩了。
魯旦回過神，正好見到王悍四肢趴地，眼珠子突出，皮膚上的疙瘩顏色變深，粘液氣化，散發出讓人暈眩的味道。
「畸變！」
這是改造戰士都會有的畸變能力。
此時林雅的頭盔鏡面上，王悍的六項身體數據出現了飆升。
「第一階段戰士，蛤蟆路徑。
身體數據：神經（3.0）運動（1.7）感知（3.6）供血（1.6）呼吸（2.5）代謝（1.6）」
畸變狀態下，他的六項身體數據全部增加了0.5！
魯旦蓄力衝刺，一拳揮出，居然被對方閃躲過去。
「去死！！」
王悍反擊，拳頭上的粘液極具腐蝕性，把魯旦外衣燒穿幾個洞。
兩人你來我往，近身搏鬥。
林雅隔著距離跟在後面，觀察戰局。
魯旦身體的增幅非常平均，因此身手協調，異常靈活。
但他的對手感知太強，每每躲過攻擊，還能趁他出拳未盡之時突然反擊，輕鬆突破防禦，擊中要害。
而且，王悍的拳腳招式狠辣，一看就是親身經歷過戰鬥的人。
反觀魯旦的身手，胡搞亂來，簡直就是瞎幾把亂打！
林雅看準時機，果斷出手，偷襲射出一發繩鏢，引開王悍一瞬間的注意。
「啪！」
魯旦把握瞬間，一拳正中他的下巴，卻只將他打退幾步。
「呵呵呵……」
王悍擰了擰脖子，不痛不癢，通過剛剛那一拳，清楚認識到了敵我實力。
情勢再次反轉！
林雅心頭一緊，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把分析頭盔對準魯旦，探查出他此時的狀態。
「第一階段戰士，未知路徑。
身體數據：神經（1.6）運動（1.7）感知（1.5）供血（1.5）呼吸（1.4）代謝（1.7）」
魯旦的身體數據回落了！
注射永久藥劑需要處在不被打擾的情況下，讓身體充分吸收藥效，逐步完成改造，但他使用藥劑后馬上就進入戰鬥，完全犯了禁忌。
「怎麼回事？！」
魯旦只覺腦子暈眩，全身力量消失了一半，拳腳越來越重，沒了最初的得心應手。
「咻！」
後方突然飛來繩鏢，箭頭上綁著三管藥劑，命中后脖子，藥液注入體內。
營養素、中和素、催化素，依據比例同時注射……
這是林雅從星際拾荒者口中聽來的急救配方，能夠減緩藥劑導致的功能失調，但也只是拖延時間。
「五分鐘！藥劑能維持你的戰力五分鐘，儘快結束戰鬥！」
魯旦聽到喊聲，握緊拳頭，知道必須馬上分出勝負了，出拳越來越猛，幾近拚命。
「呵呵呵！小老鼠，你越來越弱了！」
王悍完全掌握了戰鬥的主導權，不慌不忙，輕鬆應對攻勢，偶爾還能做出有效反擊。
要不是林雅一直在暗中干擾，他早就把魯旦打倒了。
林雅射出最後一發繩鏢，僅僅擦傷了王悍的右臂，心中焦急：「機會，我需要一個近身的機會！」
這時，她突然瞥見角落裡，筱悠正提著小電槍，眼珠子瞄準戰場，欲行不軌。
「啾！」
一道小電流從暗處襲來，正中王悍面門，讓他下意識閉了眼。
「機會來了！」
林雅沖向戰場，同時大喊一聲：「控制他！」
魯旦餘光瞄見她舉著電槍，心領神會，趁著王悍閉眼一瞬間，上去直接熊抱對方，翻身將他壓制在地面。
腐蝕粘液發出滲人的聲音。
王悍意識到生命威脅，大吼一聲，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滾開！！」
空氣中出現了肉眼可見的波紋震動。
「啊啊！」
魯旦雙耳噴血，但全身依舊死死抓著不放。
林雅把助行器催到極致，機械零件崩裂，一路散落在地。
她卻不管不顧，整個人衝過來，把電槍槍口刺進王悍眼裡，扳機扣了下去。
「簌！簌！簌……」
幾聲沉悶的電漿聲傳出。
魯旦感覺到四肢被一股蠻力撐開，底下王悍的肺部擴張到了極限，心覺不妙，對林雅喊道：「快退！」
他剛喊出聲，就被響亮超過百倍以上的一聲呱叫掩蓋過去。
「呱！！」
彷彿地動山搖，整條地道在晃動，岩層一塊塊脫落下來，塵煙瀰漫。
魯旦被掀翻，甩出老遠。
林雅也被震暈過去。
角落的筱悠雙手捂住耳朵，痛苦蹲下。
「該死的老鼠，去死吧！」
氣急敗壞的王悍捂著受傷的左眼，又紅又白的東西從指間漏了出來，他高高抬起腳，就要踩死地上昏迷的林雅。
「起來，快起來……」
魯旦拚命撐起身子，睜眼看到這幕，想上前阻止，卻感覺到力氣盡失，彷彿又要回到使用藥劑之前的貧弱狀態了。
「不行，快想辦法！！」
他牙根咬出了血，腦中突然靈光一閃：「畸變！」
既然王悍有畸變，那他也應該會有這能力才對，雖然不知道能力的詳細情況，但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他想法一出，彷彿在黑暗中伸出手能準確無誤點中鼻頭一樣，本能掌握了發動畸變的方法。
在王悍大腳落下的一瞬間，他的意識觸碰開關，發動了每個改造戰士都會有的畸變能力！
「嗡！！」
全身皮膚傳來冰冷感，血液像是同時蒸發了一樣。
目光所及，全部事物都慢了下來。
魯旦清楚看見，那隻停在空中的腳正在緩緩下落，下方林雅閉著眼，眉頭緊皺。
他顧不得熟悉能力，拔腿奔去。
「咻！」
快！再快！更快！
景象被拉長，畫面變得怪異。
他明明只踏出一步，卻跨越了一大段距離，瞬間來到王悍的面前。
「嗡嗡嗡！！」
王悍的感知警鈴大作，提醒著他，前所未有的巨大威脅即將降臨。
他不可置信抬頭，看見了魯旦的拳頭。
多年的戰鬥意識讓他做出正確的判斷，收回下壓的腳，穩住重心，抬手在身前防禦，準備到來的攻擊。
動作熟練，一氣呵成，但在魯旦的眼裡，這一連串的動作卻是以極慢的速度在播放。
他們彷彿處在兩種不同的時間流速。
這證明兩人的神經功能已經有了巨大的鴻溝！
魯旦拳頭輕鬆穿過王悍的雙手防禦，剛要擊中胸口，突然發現了瞬間的時機，把拳頭轉為手刀，微微上揚，直刺對方受傷的左眼。
「啪嘰！」
溫暖，濕滑，手感像是捏碎豆花。
「啊啊啊！！」
王悍慘叫一聲，痛苦倒地，四肢以奇怪的姿勢扭轉，彷彿離開泥土的蚯蚓在掙扎。
幾滴血液噴濺到林雅的臉上，讓她睜眼醒來，已經碎得不成型的分析頭盔跳出數據。
「第一階段戰士，未知路徑。
身體數據：神經（16.3）運動（17.4）感知（15.1）供血（15.7）呼吸（14.9）代謝（17.2）」
刷……
只一剎那，數據又重新回落，讓她以為這只是腦子震蕩導致的錯覺。
「魯旦？！」
魯旦保持著高舉手刀的姿勢，突然身子一軟，癱倒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