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雙漆黑的眼睛
林如玉說她看到了我們兩個在城市公園裡,可為什麼是夏季,現在才十月份,要是說夏季的話,那最早也應該是明天夏天高考之後。
我對此有些疑惑,不知道那時候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還看到什麼了嗎?」
這句話我才問出口,就看見林如玉的眼睛里出現了几絲黑色的細線,那些黑色的細線在她的眼睛里遊動著。
這是我沒見過的,我聚精會神的看著她眼裡的每一點異常,害怕她發生危險,也害怕她對我造成傷害。
她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像是在專心看著她眼裡的畫面,我守在她身邊靜靜地等著她。
我與林如玉站在那裡許久未動,我用身體護著林如玉,來往的學生對我們投來了奇怪的眼神,彷彿是不知道我們為什麼一直在一句話也不說的站在操場。
林如玉的額頭上出現了冷汗,她的身體開始有些微微顫抖,我抓住了她的手腕,想給她一些安全感,可她還是止不住的顫抖著,而我能做的卻只有在這裡陪著她。
秋天夜裡的風說來就來,烏雲也突然遮住了月亮,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校園裡的路燈照著我們兩個人,像是一對校園情侶。
林如玉的眼睛里流出了淚水,淚水很快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她突然緩過神來,眼睛恢復了正常。
我看著她的眼睛,她好像沒有在意我抓著她的手腕,而是深深地看著我的臉。
她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就這樣一直看著我,我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把頭扭開,我假裝看著校園裡的樹,餘光注意著她。
「王昌墨,你想跟我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怎樣的畫面,現在居然有是看我,有是問我想不想跟她在一起,我想把事情先問清楚再給她答案。
「林如玉,我想先了解一下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她像是知道我會這樣問她一樣,她沒有感到意外,對於這個問題她也沒有拒絕回答,而是很認真地思考著。
「我先是看到了上周六發生的事,後來又看到了城市公園,時間好像是在夏天,因為那裡正在舉辦荷花節,標語上面寫著是明年六月。」
林如玉正說著,她像是回想到了什麼東西,看起來她在糾結是否要對我說。
「你之後還看到了什麼呢?」
我想知道是這樣的事情會使她這樣糾結,她看著我的臉,像是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一樣。
「我看到我們兩個人在城市公園裡手牽著手,像是在談戀愛。」
明年六月我們已經高中畢業,要是我們兩個真的走到了一起,在假期去城市公園玩也很正常。
我那時候真的與她在一起了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倒是很可能,否則以我的習慣也不可能在夏天跟女生到處亂跑。
「我們去城市公園做什麼,你說有荷花節,我們是去看花嗎?」
我還是想知道後面的事情,她的眼睛似乎是可以看到以後的情況,我與她發生了什麼事,她清醒過來之前哭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重要的過程。
「之後的事情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們在城市公園裡一起遊玩,我們都很開心。」
看來林如玉並不願意把後面的事情告訴我,現在去追問她,她也一定不會給我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王昌墨,我很認真的問你,你喜不喜歡我,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她為什麼會這樣著急地問這個問題,好像我們才認識不久吧,就算到明年夏天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但現在還有半年多啊,凡事總得有個過程吧。
「我對你說實話吧,我現在確實有些喜歡你,可我們畢竟才剛剛認識,對彼此還不夠了解,就不能有個緩衝的階段嗎?」
她聽到我的答案似乎很高興,也許是因為我說我有些喜歡她,這倒也是事實,我在她面前常常臉紅,說話做事也小心翼翼,對別人我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們就在一起吧,我們之間不用緩衝,以後也還可以慢慢相互了解。」
我覺得她這幾句話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提出的問題在她眼裡就不是問題,我們兩個現在忽然就在一起了。
我鬆開了正抓著她手腕的手,她卻一把牽起了我的手,我感覺她像是對我很放心,這時我更好奇她剛剛看到的東西了。
我們手拉著手在操場上走了幾圈,我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不早了,就送她到女生宿舍樓下。
送別了林如玉之後,我走進了男生宿舍樓,回到自己的宿舍,到現在我還有些迷茫,這一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稀里糊塗就談戀愛了。
我很快洗漱完畢,躺在了床上準備休息,我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思考著明年夏天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沒過多久我就睡著了。
還是熟悉的夢,還是熟悉的教室,我想自己還可以安全的在教室里等待夢醒,可不知道我哪來的好奇心,我想去看看夢裡的林如玉是否發生了變化。
我走出了教室,慢慢走著校園裡,她從女生宿舍樓里走出,我依照一貫流程與她交流,看著她生氣遠去,隨後我又去保衛室問候了那位看門大爺,順便照了照鏡子,還給門衛大爺掃了掃地。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向著林如玉離開的方向追去,可這次終究是我玩的有些隨意了,她已經失去了理智。
林如玉轉頭看向我,那一雙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我,這樣嚇人的神色,我還是第一次在她臉上看到。我壯著膽跟她打了個招呼,她雙手的指甲此時已經極長,她揮著指甲熱情的向我飛奔過來。
我看到她這個樣子,我也就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於是我轉頭就跑,她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許多。
好在我這次沒有摔倒,可她像是更厲害了,我一扭頭,就看到了她那雙漆黑的眼睛此刻近在咫尺。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這夢可過於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