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無聲驚夢
告別了往日的喧囂,踏遍了人間的煙火,這個地方將迎來一場狂風暴雨。那間小屋和往常一樣半掩著門,似乎永遠也不會閉上了……
…………
陳晏紳不想一個人在這裡徘徊,想要知道後面的真相就必須要親自去突破,門前還是那個等待著他的朱欣玲,這一次恐怕無法如她所願了呢,儘管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這一條路卻因此變成了救贖的道路。
「你來了啊,一起走吧。」朱欣玲面露笑容,但看起來很勉強,似乎想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部用笑容去包含,去忘卻,與其留在記憶裡面慢慢折磨,倒不如去揭開這層傷疤,勇敢面對過去,儘管非常疼痛……
這讓陳晏紳下定了決心:「對不起了,今天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誒?為什麼?」朱欣玲表情轉而變得低落:「難道是今天的事情讓你討厭我了嗎……」
「害……」陳晏紳輕輕嘆了一口氣,他怎麼可能會去怪罪她,發生這種事情誰都不想:「不要想多了,只不過今天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就先回去吧。」
「好吧。」朱欣玲點了點頭,現在還在下著雨,儘管在校門下面,濺落的雨滴仍然打濕了她的肩頭,如果她有朋友的話也不至於會這樣了吧,如果自己……
「都讓一下!!!」一個快到看不清身影的人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沖了過來,只知道還沒反應過來,陳晏紳就吃了一臉泥水。
「可惡,還是沒趕上公交!」停下來后總算是看清楚了來者,從一頭飄揚的長發就可以看出她是個女生,但這性格也算是罕見了。
「那個……」陳晏紳苦笑了一聲,強忍怒氣:「你就不能看著點旁邊嗎,都不看看我都什麼樣子了。」陳晏紳的臉像是被畫過了一樣,像個泥猴。
「哦,抱歉。」那個女生甚至沒有回過頭。
「就這?」
「嗯?還要我怎樣?」她緩緩轉過了頭,一時忍不住笑出了一聲,然後眼神漸漸變得同情:「誰叫你擋在路上的,怎麼,洗把臉舒服嗎?」
」舒服個頭啊!」陳晏紳擦了把臉喊了出來:「你知道我是誰嗎?」
「舒服就行,不用謝。」她甩了甩頭髮:「你么,校園小魔王陳晏紳,這我還是有所耳聞的。不過嘛……」她突然飛起一腳,一記側踹極為迅速的飛向陳晏紳的頭部。
「哇啊!」陳晏紳來不及閃避,本能地抬起手臂,沉悶的聲響讓人感到無比心驚。
「疼疼疼疼疼……」儘管沒有想象中的衝擊力,但這個疼痛感卻是如此真實。
「管你是小魔王還是大魔王,在我面前通通都是小綿羊。」那個女生收回了攻勢:「我可還手下留情了,只使出了兩分力氣,對了,認識下我吧,程冬冰!」
一個意外耳熟的名字,但一時又想不起來:「你的一切我可都了如指掌呢,對了,那邊的女生傘壞了吧吧?用我的!」說完一甩手就進入雨中,揮手道:「不要忘了明天還要給我啊!」
「哇,好帥氣!」朱欣玲不禁感嘆道,如此豪邁的女生還真是難得一見呢,但陳晏紳可不承認:「都快把我整成豬頭了帥氣?」
「呵呵,那是你該。」一陣沒有惡意的笑聲傳來,還真是沒有辦法啊,陳晏紳也笑了笑,不過正事還是不能忘:「那麼你先回去吧,我也很快就會去的。」
「嗯,回見。」朱欣玲撐著傘先離開了,校園裡只留下了陳晏紳一個人了,不,還有庄琪,她現在又在幹什麼呢?
陳晏紳打上了傘,又開始獨自走在街頭,然後越來越遠。
雨中的小鎮並沒有人們想象中的浪漫,或者在這裡演繹著一場場偶然的邂逅,不知何時,陰霾已經漸漸習慣了這裡,寒風將這裡視為家園,黑夜將這裡作為眷顧,上帝的最後一絲餘光或許也不會注視到這裡。
陰霾的盡頭在哪裡?要解開它有需要怎樣的代價?那個盡頭會有答案嗎?陳晏紳來到了目的地。
孤立於世的小院,不見光日的房間,這就是所謂曾經庄琪溫馨的家嗎?小院很久沒有人打理了,坑坑窪窪遍布,裡面的門半掩著,如果不是看到門口鈴聲還有用,估計陳晏紳都懷疑這裡有沒有人住了。實際也用不到,院子門已經是開著的了。
「有人在這裡嗎?」陳晏紳敲了敲門,雖然半掩著,但他不敢貿然進入,過了很久,還是只有寒風劃過,透過門縫,裡面一片黑暗,都晚上了,家家亮起了燈火,而這裡被黑暗淹沒。
「我進來了!」陳晏紳猛地推開大門,讓最後一絲夕陽的光芒照耀進來,難道連這樣都是一種奢侈了嗎?
引入眼帘的是一副慘不忍睹的破敗,裡面的傢具早就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樣子,桌椅也早就如頹廢的殘疾人般倒在一邊,除了那不斷滴水的聲音,陳晏紳能聽到的唯一還有生命跡象的不過是一群四處逃散的老鼠,這個地方,如今真的還有人住嗎?
「咳!」一陣強烈又蒼老的咳嗽聲立刻拉回了陳晏紳的注意,剛才開門的那一瞬間竟讓他不敢再一次開門,陳晏紳後退了一步,迎著夕陽再一次端詳了這個地方,很明顯,能住在這裡可以證明他們曾經有著十分幸福美滿的家庭,陳晏紳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彷彿跨過了一個世紀一般,這樣的家換作是他也還不如住在學校那個破圖書館來的好幾百倍:「樓上有人在嗎?」陳晏紳再次喊了一聲,這次回應他的是一聲更為響亮的咳嗽聲。
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了木板被踩踏發出刺耳的聲音,一個黑影看看從樓梯走了下來:「這裡很快就要被賣掉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賣掉?為什麼?你是這裡的主人嗎?」陳晏紳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甚至沒看出那是一個人影。
「嚴格來說,不是!」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這裡早就已經沒有主人了。」包含凄涼與無奈,讓陳晏紳汗毛倒豎。
「這裡不是庄琪的家嗎?為什麼要替她做決定?」陳晏紳扶著邊上的脫落了漆的扶手,他已經在強行忍耐自己的情緒。
「庄琪……庄琪!」那個人似乎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樣:「你難道認識庄琪,是他的朋友?我是他的舅舅,他父母將庄琪託付給我。」
陳晏紳稍微鬆了一口氣:「不錯,我是庄琪的朋友,今天想要來了解一些事情。」這個地方陳晏紳真是一分鐘都不行多呆,而且這裡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怖,黑夜將至,而這裡永遠處於黑夜。
「那麼,你是來祭奠庄琪的嗎?」
此話一出,陳晏紳立刻雙眼充血,沖了上去抓住了他的領子:「你說什麼?祭奠?敢再說一遍試試!」
「庄琪這孩子半個月前去世了,你……是來祭奠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