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記憶
「顧辭！！！」
「二哥！！」
楊一嘆通紅著雙眼，拚命想要奪回身體的主動權。王權霸業也壓抑著自己的劍意，以防傷到虛弱不堪的顧辭。
「真是…逃不過…命運啊……」顧辭啞著嗓音，後退了幾步，劍光閃爍，可以看到顧辭皮膚裸露的部分，有著細小的裂痕，淡藍色的光芒若隱若現。
轟的一聲炸響，顧辭的身體竟直接炸裂開來，血水打在了眾人身上。此時此刻，他們早已有了意識，只是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身體，可淚水，還是順著臉龐流了下來。
「你怎麼可以死…你不能死…你還沒報仇啊！」王權霸業喃喃，眼神空洞。
……
顧辭已經發現了面具眾人的異常，現在這個時候還並不是所有人都被控制了——或者說是，黑狐那群人，只控制了幾個最強者，其中，就包括了王權霸業。
王權霸業眼眸已經沒有了神采，顧辭看了一眼，微微歪頭笑了笑。
就在這時，王權霸業一道劍光斬向了顧辭，顧辭懶洋洋的拔出劍，手腕一轉，擋了下來。
「別動我。」顧辭這話聲音不大，但黑狐娘娘卻聽到了，她知道這是顧辭在跟她說話。
「轉移目標，不要攻擊那個人。」黑狐娘娘沉聲道。
「王權霸業」剛想繼續攻擊，但卻動作一頓，神情有點不解，但命令還是要遵守的，便沒有繼續攻擊顧辭了，轉而看向了其他人。
面具里還沒被控制的人在「王權霸業」攻擊顧辭時，都察覺到了，剛想出聲詢問卻遭到了其他人的攻擊，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王權霸業」下一個看上的目標正好是王權醉，直接打了王權醉一個措手不及。
王權霸業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起碼單憑王權醉不行，另一個沒有被控制的人——青木媛也是過來幫忙。
「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自在應付著他已經失去控制的弟弟，也是不由出聲問道。
「怎麼回事？」顧辭聽到這話噗的一聲笑了出來，他也是樂得這些黑狐比較好講話，語氣悠哉悠哉的，但若是仔細看，便可以看到他眼底的那股冰冷的寒意。
「當然是因為你們自大妄為，以為在這世間無所不能，想來這圈外走一遭，最後卻被人控制了。」顧辭解釋道，他已經把面具摘了下來，嘴角含有一絲笑意，眼裡卻全是嘲諷。
「二哥，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姬無忌很榮幸的也成為了一個沒有被控制的人，他躲著張正的黑劍，也是跟顧辭詢問道。
「別叫我二哥，我們不熟。」顧辭厲聲，彷彿換了一個人。
「知道嗎？我這些年可是忍了你們很久了……圈外的危險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只不過啊……我就是想要弄死你們。」
顧辭渡步，樣子氣定神閑，讓遠處看戲的黑狐娘娘也不由怒火微盛。
顧辭抬手，寒冰凍住了一隻想要偷襲的黑狐。
「我說過的話不想說第二遍。」
顧辭警告著，黑狐娘娘也不由捏緊了手。
真是狂妄。
「哎呀，你們說，我先殺誰好呢？是為你們一直打造法器的李去濁，還是自大妄為的王權……呃！」顧辭身軀一怔，瞳孔劇縮。
該死。
顧辭沉入心神，死死盯著被淡藍色能量球圍困住的黑狐。
「你做了什麼？！」顧辭手上的塗歸劍指著黑狐，沉聲問道。
「嘿嘿，別那麼激動嘛，雖然你這能量球確實能困住我，但是嘛……好像有點缺陷。」黑狐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顧辭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講下去。
「困是困住了，不過你的記憶我好像還是可以看的呢。然後啊……我就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我不想知道。」顧辭知道黑狐的本事，這無非就是想打破他的心理防線，然後控制他。
「我就知道……」黑狐嘿嘿笑了兩聲：「不過由不得你。」
顧辭眼前一黑，轉出來了一個畫面——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過得第一個七夕節。
畫面是那個時候顧辭已經落下了水，王權霸業彷彿進入了一個瘋狂的狀態，將那個打他落水的妖怪斬的死無全屍。
顧辭眯了眯眼，這又能怎麼樣？說不定王權霸業那時就是裝的呢？
即使是真的，誰沒有年少輕狂過？
畫面一轉，是他那時從塗山出來，被王權霸業叫到南國的那一次。
他看到他和楊一嘆出去后，王權霸業便不安的在山洞內走來走去，嘴裡念叨著讓顧辭不要和楊一嘆不要出事。
「不過是為了楊一嘆，順帶著提上我一句。」顧辭依舊不相信王權霸業的這番作為。
畫面又來到了那次前往西西域。
顧辭看到王權霸業在他每次做出決定都是無條件支持，看到了王權霸業總是會在那時顧辭完全注意不到的地方為顧辭擋下一些沙狼。他看到在他昏迷時王權霸業臉上的焦急和不安。
王權霸業一直都在背著顧辭。
看到了徐嵩那次，王權霸業毫不猶豫的說要徐嵩帶他走。
顧辭皺眉了，他的手握的很緊，止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怒火。
「徐嵩為什麼沒有告訴我這些……他到底想幹什麼。」
「等會，不對……」
顧辭皺眉，他發現了一個很不對勁的地方……
現在那些所謂的記憶無非就是讓顧辭選擇不動手罷了，可惜不管顧辭動不動手，他們都是要死的。
「顧姨……」一道虛弱沙啞的聲音響起，顧辭很容易就分辨出了這是王權霸業的聲音。
顧辭猛的抬頭，發現畫面已經來到了顧辭返回王權山莊的那一天，那天顧辭被王權霸業激走後，王權霸業喃喃出了「顧姨」二字，便倒地昏迷了。
第二天醒來，王權霸業也沒有多問，他開始調查殺害顧淑林的兇手。
那一天王權霸業找到了那些殺害顧淑林的人，王權霸業不再是那個少年劍客了，他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老大，會考慮後果的老大。
他看到，王權霸業無數次在顧辭離開后，傻傻的跪在顧淑林的墳前，一跪，便是幾個時辰。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這麼好心！他不是最看不起我的嗎！」
近十年的籌劃，在這裡功虧一簣，但這又好像是最好的結局。
顧辭不自主的往前，他想要抓住那個夢境中的王權霸業，他想要問清楚。
是不是假的，這到底是不是黑狐的陰謀。
「怎麼可能…他哪有…那麼好。」
一個陳述句。
或許在顧辭心裡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