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時間回溯4
東方辭跌跌撞撞的跑向塗山容容，眼見那黑狐就要攻擊到塗山容容，竟不顧危險的上去妄想用身體擋下。
可究竟還是靈體，攻擊毫無阻礙的穿過東方辭的身體，東方辭一驚，猛然回頭看去，卻是鬆了一口氣——那實驗體竟然也是懵懵懂懂的爬起來，為塗山容容擋下了這一擊。
「小辭！！」
隨著聲音的落下，鮮血濺灑，溫熱的血液濺到了塗山容容的面龐上，塗山容容正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著發生在她面前的一切。
忽的一陣吸力傳來，東方辭只覺有什麼東西想要吸走他，抵抗無效之後認命般的閉上了眼。
當再次感覺到了周遭正常時，一股刺穿骨髓的痛意蔓延全身。
疼……好疼……
東方辭強忍著痛意睜開眼睛，面前還是那個黑狐，但是位置……好像變了。
東方辭回頭一看，發現塗山容容正看著他，眼中神色慌亂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下意識的，東方辭強行牽扯出一個笑容，想跟她說……別怕，我在。
露出笑容，發現塗山容容的表情好像變了一些，東方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是靈體了——而是附在那個實驗體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等不及東方辭細想，只覺得腹部一股刺痛，看去發現塗山容容面色狠厲的拿著塗歸刺穿了他的身體。
「容……容容……」
東方辭抬頭看去，發現塗山容容的眼睛中有著一股令人厭惡的黑霧。
一個不注意被黑狐附身了么？真是該死的……
塗山容容表情又變了，變的慌亂：「顧……顧辭，是你么？我、我不是故意的…，你……」
「無事……」東方辭搖頭，若是當年的顧辭在這，估計早就怒火中燒了吧……畢竟還是年輕氣盛。
東方辭有點慶幸是自己醒過來，歲月磨去了他的稜角，讓他多了一些耐心和溫柔。
東方辭輕輕握住塗歸劍的劍身，將它和自己的身體抽離，鮮血再次濺灑出來。塗歸劍哪怕只能為他一人所用，可終究還是一把劍……對付他現在這種毫無法力的主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抵抗黑狐的意念，不用管我……」若不是自己在這，塗山容容也不會中招吧？畢竟她那麼聰明……
自己就是她的弱點么？真是有點開始煩自己了……
東方辭握住塗歸劍的劍柄，將塗歸劍插入地中，以此來強撐住自己的身體，避免了自己會傾倒在地的難堪。
塗山容容想上前扶住東方辭，卻又怕自己的意識又被黑狐掌控，想上卻又不敢上，左右為難之際，東方辭又說話了。
「不用管我……去抵抗黑狐……」聲音已經虛弱到開始發顫了。
東方辭每說一句話，傷口的痛楚就會加深一分……兩處傷口，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連法力都沒有，何談使用斗轉星移給自己療傷？
真的好痛啊……
彷彿是聽見了主人的心聲，塗歸劍上的淡藍寶石開始閃爍起光芒，反哺給東方辭源源不斷的法力。
「真是沒白養你……」東方辭抓緊時間為自己療傷。
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但是那印入骨髓的痛楚卻是忘不掉，勉強站起身，卻還是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那股痛意。
才不過兩道傷就這麼痛了……幸虧都是在自己身上，沒讓容容受傷。這小姑娘嬌氣的很，真讓她受傷了指不定要哭呢……
還好啊……是在自己身上……
「放下劍，丟過來給我。」
冷漠的聲音傳入耳中，東方辭抬頭看去，發現塗山容容表情又不對勁了。
又是黑狐……
「若是不照做，我現在就殺了她。」意思不言而喻，若是東方辭不照做，黑狐魚死網破直接將塗山容容殺了……即便可能很小，但東方辭不會去拿塗山容容的性命去做賭注。
這話一出，東方辭便不再猶豫，哪怕他知道這樣的話，黑狐就會看出自己在意塗山容容，而去繼續威脅他。
威脅就威脅吧，容容沒事就好……
「很好。」她撿起塗歸劍，筆畫了一下便雙手握劍對著東方辭：「自己來吧，今天你們兩個必須死一個，自己選一下是誰活吧。」
這還用選的嗎？自己原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這個世界的……
東方辭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手掌還殘留著血跡，哪怕剛剛已經療傷好了，但直接用手握住劍刃，還是塗歸劍這種極為鋒利的劍。
還有一些法力，應該可以做到反擊，但是……
東方辭抬頭看去，眼中卻是不忍。
但是若是直接反擊，一定會傷到容容的。
那是塗山容容，是他愛了兩輩子的人，是他連碰都不敢碰女孩。
黑狐是怎麼敢的……
那是他的容容。
東方辭緩步走過去，在那把劍抵住他的心口處時卻停住了。
黑狐饒有興趣的看著他，似乎在想著他面前的這個人類到底會不會用命去救這個妖。
東方辭凝視著塗歸劍許久——銀白的劍身還是那麼好看，從見到它的第一眼就覺得好看了。劍身反映出了周遭的事物，東方辭在那裡面看到了一個狼狽不堪的少年。
緩緩踏出一步，塗歸劍的鋒利不是開玩笑的，劍尖刺破了他的胸膛，血液開始順著劍尖流下。
又踏出一步，塗歸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刺骨的痛意瀰漫全身，東方辭的臉色開始發白，額上也冒著冷汗。
幾乎所有的細胞都在說著，不要往前了，再往前會更加痛苦。
東方辭牽出一個笑容，看著塗山容容，卻發現那狠厲的臉上劃過淚痕。
怎麼還哭了啊，自己那麼痛都還沒哭呢，這個笨蛋……
「笨蛋，別哭啊，你這樣我很為難的……你這樣……」東方辭想要安慰塗山容容，但卻說著說著，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眼睛就有一點酸澀，眼淚滴到手背上，東方辭卻是忍不住了。
「你別哭啊……你這樣我也忍不住的，乖乖的聽話一點，世間還有那麼多美好的幸福等著你去尋找呢……」
抹了一下眼角，東方辭又踏出一步。塗歸劍刺穿了他的身體，但東方辭卻沒有再覺得疼……或許是神經已經麻木了，又或許是因為他覺得，若是自己也覺得疼的話，眼前的那個笨蛋指不定又要哭呢。
哭成個小花貓一樣的，一點也不好看，以後肯定是要怪自己的。
輕輕攬住塗山容容的肩膀，嘴唇覆上，將法力渡了過去，卻沒一會，似乎是感覺到不妥，又分開了。
大腦不斷被那痛意刺激著，哪怕只是輕輕動彈一下，都會疼的鑽心，但他還是緊緊擁住塗山容容，輕聲說著。
「別怕，小辭來了……小辭帶你回家……」
手上的法力順著塗山容容的後頸湧入她的身體，想用著自己最後一絲努力，幫助塗山容容脫離黑狐的掌控，他的意識開始漸漸模糊……
他好像最後還說了什麼，好像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疼痛已經漸漸蓋過了一切。
她還好么？
這是最後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