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我是直的
那令人無法忘懷的夢中，常常有著一道人影，那人影離他很遠，但又很近——人影握住了他的手，，對著他輕聲說道。
「回來吧……」
顧辭是看不清那個人影的，很模糊，很虛幻，就像是隔著很遠，中間有著霧遮掩。
他打小就有這種夢了，或是一個月出現一次，或是一年出現幾次。唯一不同的，就只有那個人影再不斷的變化。可換來換去，也就那麼幾個人，幾個陌生而熟悉的聲音。
對他的稱呼也會改變。二哥，笨蛋，煩人精……
顧辭不知道這些到底意味著什麼，是自己本身的原因，還是人為引導的，他一點也不清楚。
就像現在這樣，那個人影又出現在他面前了。
「顧辭……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想的，搞了個一樣的名字。」
這次顧辭好像看清楚了一些，但還是看不細。
「這次的還能對話？」顧辭有些迷惑了，以往的人影都是自顧自的說些他聽不懂的話，這次貌似還能交談。
「什麼對不對話的，我好歹也有上千年的歷史，你這話就搞得我跟個小孩一樣，不會說話。」人影的語氣不滿，可這股較真的勁兒，讓顧辭覺得，這就是一個小孩。
「算了算了，不跟你計較了。我這次來就是因為你之前的表現，傻裡傻氣的，連法術都不會用了。」
「我第一次用啊……」
「不管不管。」人影直接捂住耳朵，頭搖的像撥浪鼓。見到顧辭沒說了，才放下手，「我相信你已經猜到了，你是個轉世，對吧？」
「什麼叫做我是個轉世，搞得跟我這身體是個工具一樣。」顧辭覺得這人影一點也不會說話，說一句錯一句。
「管你是不是工具呢，反正你就是不會用法術！」
顧辭:「……」
這話他無法反駁，心底里湧上一股淡淡的哀愁。
「夢境好像無法維持太久，不過畢竟是夢境嘛，時間流速和外界不一樣，應該能讓你學到些皮毛。」
「只是皮毛嗎？」顧辭有點失落。
「皮毛已經很不錯了，你知不知道你以前……算了怎麼又跟你扯這些了。」人影苦惱的撓了撓頭，僅能看到黑色的輪廓。「前世的你，常用的是一把劍，和一隻筆。筆咱先不說，就說劍。」
「你有一把靈劍，已經誕生了劍靈，不過這個劍靈有點特殊……你以後就知道了。」
顧辭最煩這種說話說一半的人了，每每挑起來了興趣，就不說了，真讓人煩。
「當然，我也教不了你劍法，你得去遲松，那裡有你傳承下來的劍法。那我教你啥呢……」人影似乎陷入沉思。
顧辭真想吐槽一句，想都沒想好就來教他，到底是誰給你自信啊？！
好歹這人影還是有點靠譜的，在沉思許久之後，大悟了一句「教你一些法術的運用」之後，便開始引導顧辭體內法力的運轉。
他體內法力開始流動，要用比喻的話，那就是他原先身體里的法力就像是沒有頭羊的羊群，散亂無序。可現在有了刻意的引導，便是羊群有了方向和目標。
人影在為顧辭完成了一系列的指導后，突然向前了幾步，到了顧辭身前，一指點在了他的胸口。
顧辭身上那一塊的衣服化作了虛無，露出胸膛，以及一顆菱形的淡藍寶石。
「你現在沒拿到塗歸劍，沒有法器傍身，這顆寶石暫時可以替代，它很特殊。」
聽到人影的話，顧辭疑惑道：「它不是轉世續緣的法寶嗎？還能用？」
「怎麼不能用？這東西以前你可寶貝了，都是貼身戴的。」人影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惡寒了一下。「遇到危險了可以嘗試催動這顆寶石，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哦。」
顧辭也惡寒了一下，主要是這人影的最後一句話，有些讓他……嗯。
「好了好了，外面的人等的不耐煩了，快點滾吧。」人影一擺手，顧辭便覺得眼前一黑，心中大罵，卻也無可奈何。
……
再一睜眼，顧辭明顯感覺到了自己是靠在別人身上的。剛想起來道聲謝，就聽到了一句讓他有些悚然的話。
「終於捨得醒了啊？」
顧辭幾乎是下意識的起身，盯著眼前的人。
我靠我靠，這不是塗山容容嗎？！我到底是怎麼睡著的啊？！我靠我靠！！我剛剛是不是靠著她肩睡的啊？！！
「看樣子你睡的很舒服啊。」塗山容容笑面盈盈，看不出她的想法。
「我……二當家，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信啊，為什麼不信呢？」
這下顧辭更慌了，這語氣明擺著就是不信啊！
就在顧辭想著該怎麼解釋的時候，塗山容容突然動了——她往前坐了一些，拿出一對憶夢錘，對前面兩個敲了下去。
顧辭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類似於電影廳的地方，前面那二人就是白月初和王富貴了。
熒屏上是一個女人背面的身影，可卻卡在這裡不動了。白月初兩人頭上都插著幾根針，這就是塗山容容之前說的「投影」吧？
看來熒屏上面就是前世的回憶了。
顧辭見到塗山容容站了起來，微微彎腰，似乎在看前面那兩個人的狀態。從側面看，顧辭可以看到塗山容容脖子上掛著一條銀鏈，因為彎腰的緣故，銀鏈上的吊墜在空中晃蕩著。吊墜是一個銀鏤，中部空心。看到這個，顧辭忍不住想起自己身上的那個寶石，好像……那個寶石的大小正合適。
「真是可惜啊，記憶只能到這裡了，敲了好多遍呢。」塗山容容將白月初頭上的針取了下來，把玩著，「九尾顯憶雷達，可以將轉世的人的記憶以影像的方式傳達出來。」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跟誰解釋的，王富貴還沒醒，白月初剛醒，有點迷糊，至於塗山蘇蘇？恐怕沒指望她能聽懂吧。顧辭也沒想過自己能有那麼大的面子……
靠在了椅背上，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那夢境的真實度有點高了，現在腦子沒轉過來有些發昏。
偏了一下腦袋，準備換個舒服的姿勢，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另一旁的鄒寒棲。
鄒寒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一直盯著自己，眼神怪異。見到顧辭投來的目光，笑著解釋了一句：
「放心，我是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