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消去時
他的聲音很好聽,我的心裡卻莫名有點空落落的。
我以為他湊過來,是想來吻我的。
我以為他會和我一樣,想彌補上次黑暗中未完成的親吻。
上一次,他明明就可以吻上來的。
可是,他到最後,卻開玩笑似的對我說:「喂,你真的不阻止我啊。」
那個時候,我和他離得那麼近,就像現在,彷彿可以感知對方的心跳和呼吸。
結果他只是往我手上塞了一樣東西。
我瞥了一眼,是一個小小的首飾盒。
「我交給你一樣東西。」
「弄丟了你把它賠給我。」
我真想懟他一句,你的老師難道沒有教過你,自己的東西要自己保管嗎?
而且,明明是有求於我,還用這種不容商榷的口吻。
我嘟囔著,猶豫著要不要當著他的面,把盒子打開來看一看:「這裡面裝的是……」
他不留痕迹地往後退了幾步,與我拉開了距離,語氣也淡薄了幾分:「項鏈。」
我還以為是戒指……
不過,就算是戒指,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他又不可能單膝跪地,把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深情款款地親吻我的手。
大概我不是言情小說裡面的女主角。
為什麼他要把這件首飾交給我?
我本以為這是怪盜基德從某個地方偷來的珠寶,發現不是他想要的潘多拉之後,拜託我把它交還給警方。
要真的是這樣,倒也好辦。
可是,他又讓我替他保管。
我怎麼保管?要是弄丟了,我怎麼賠給他?
甚至不用打開盒子,我很清楚,怪盜基德手中的那些珠寶,已經不是「價格不菲」這個詞所能概括的。
我打一輩子工,都還不起。
柯南的錢還沒有還清,要是再把它搞沒了,得,我餘下的人生就用來打工還債吧。
我想告訴他:「你要不然找別人幫你保管吧?」
但我忍住,沒有說出口。
他既然這樣拜託我,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這個少年,總是讓我沒辦法拒絕。
我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進衣袋裡:「哦,好的,我盡量。」
回去買一個保險柜吧。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感謝。光影交錯間,他的臉色不是那麼明朗。
伴隨著紅子的離開,包裹著月亮的緋紅霧氣慢慢地隱去了。
世間萬物一點點地恢復原狀。
我彎下腰,拾起地上的水盆,把散落的襪子放進盆里-——大媽,謝謝你的水。
我把水盆放回原處,再轉頭,他早已消失在了巷子的陰影之中。
手機開始震動——原來,紅子的魔法還可以屏蔽信號。
我摸出手機,瞧了瞧,是園子。
她之前就打來幾個電話,可惜,在紅子的巫術範圍之內,我接不到電話。
我邊往家走,邊和她通話:「喂,園子。」
「怎麼樣怎麼樣?有結果了嗎?」
我明白她的意思,嘆了一口氣:「沒,熱鬧是你們的,寂寞是我的。」
「你是不是壓根兒就沒準備?」
我摁了摁眉心,有些不悅:「我準備一大袋的糖果,但是他沒有收。」
「……」
我又摸了摸衣袋裡的首飾盒,生怕它掉了:「好啦,我老老實實地看你談戀愛就行了,換個角度想,單身也挺好的,自由洒脫,想愛誰就愛誰。」
「我今天問了阿真,難得他最近沒有比賽,我約了小蘭,這周末咱們一起去泡溫泉,消暑降火,又涼快又舒服。」
「正好你也和阿真認識一下,啊……你做好心理準備,阿真很帥很帥的,而且你絕對想象不出來,我和阿真的愛情故事有多麼浪漫!」
「還有啊……你有沒有打算換一份工作?你明明那麼有才華,為什麼不去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呢?這樣,周末見面,我給你安排一份,就在鈴木集團,你到時候看看滿意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