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曇花 /快斗視角

  寂靜安寧的夜晚。

  甩掉警方的搜捕之後，我望了望四周，又瞧了瞧手裡的寶石，無奈地嘆口氣，漫無目的地飛行著。

  打了一個哈欠，調整了滑翔翼的方向，這個時間……應該還可以去看看她吧。

  希望不要碰到鈴木小姐，不然場面會發展成什麼樣，我也控制不了。

  她還活著，真好，願她往後平安喜樂，萬事順遂。我默默念叨著，踩著窗沿，輕輕敲了敲窗戶的玻璃。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好像在思索著什麼。很奇怪，她的五官並不精緻，但湊在一起，就莫名顯得和諧又優美。

  大概是我看久了，那張臉的輪廓，以及所有的細節，我都記得很清楚。

  她也注意到我了。

  她朝我微笑著，點點頭，既然這樣……我推開了窗戶，縱身躍入房間里。

  雙腳剛剛踏在地板上，我就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彌散開來的淡淡花香——這花香有點不合時宜啊，我暗自用餘光搜索著香氣的來源。

  她打趣我：「晚上好，魔術師先生，您是飛累了，暫時來我這裡休息一會兒嗎？」

  我面不改色，不失禮節地微笑回應：「您可以這樣理解，希望我的突然造訪沒有打擾到您。」

  她抿嘴一笑，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她說，僅僅是見到我，就會讓她很開心。

  我又何嘗不是呢？

  微微俯身，打算從背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玫瑰花-——希望沁人的花香可以舒緩她的心情，希望她能早日康復。

  卻突然發現了房間里花香的源頭，我又趕忙不動聲色地收起背後藏著的玫瑰花。

  這是什麼？曇花嗎？哪裡來的啊？

  我有些不悅，走近這盆礙眼的花，搓捻著它的枝葉：「好像沒什麼香氣啊……」

  她也看向這盆曇花：「因為它還沒有開放啊，等它開花，你再來看看，很美很香的。」

  這些我當然知道……

  「哪有給病人送曇花的道理，」我和她對視了幾秒，玩味地笑了笑，「難道想讓病人整天守著這些花苞嗎？」

  「不是呢，因為這盆曇花預計開放的時間，正好是在我出院的前一天晚上，很巧。」她和我對視著，「所以，我等著它開花，也算有一個盼頭吧。」

  這樣啊……我垂眸，又看向這盆曇花，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看它有點不順眼。

  「那天夜裡，你如果有這個雅興，不妨來和我一同欣賞。」她主動邀請我，「一同欣賞這位午夜美人最高貴的模樣。」

  我淺笑著，又仔細看了看面前的這盆花-——騙人的吧？這花……怎麼看都還要一兩個月才能開，能趕上嗎？

  她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說不定這段時間天氣暖和，讓它的開花期提前了呢。」

  原來她也知道啊……

  我順著她的意思，眨了眨眼睛：「嗯，你說得對。」

  在病房裡待那麼久，難免單調乏味，有這盆曇花陪著她，也好。

  沒關係，不就是讓它開花嗎？我咬咬牙，這段時間辛苦點，每天夜裡過來給它噴點生長素，勉勉強強應該也能趕上出院時間吧。

  自顧自地想著，她淡淡地開口：「魔術師先生，你看……」

  嗯？我順著她的目光，朝窗外望去。

  皎潔的月光，一如既往，她接下來的話，讓我呼吸一滯。

  「今晚的月色，很美。」

  她應該明白這句話的深意，我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