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小甜餅

  晚上，明月高懸，萬籟俱寂，沒有一絲風，但氣溫恰到好處，既不太熱，又不太冷。

  我躺在沙發上，摁了摁電視的遙控器，換了幾個台，都不滿意。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換作以前，我大概會不自覺地腦補一番，不過現在嘛，有誰想看的直接推門進去看.……

  咳咳，開個玩笑。

  話說回來，這才結婚幾天啊，都像老夫老妻了，日子過得清湯寡水，雖說他還是忠誠又體貼，但是吧.……

  正想著，水流聲停了下來。

  浴室門被打開了，馥郁的水霧伴隨著那個人的步伐，在空氣里彌散開來。

  「快去洗澡吧。」黑羽快斗往我身邊一坐，拍了拍我，「我正好出去抽根煙。」

  「我等會兒再去，」我坐著沒動，「我在思考事情。」

  「思考什麼？」他很自然地拿起煙盒，卻沒有急著取煙，「說來聽聽呢。」

  我故作高深地開口：「從前啊，有一隻老狐狸，它告訴一隻小狐狸，說它會永遠愛小狐狸，可是呢，隨著時間推移，它就不像開始時那麼重視小狐狸了。」

  聽到這裡，黑羽快斗眉眼彎彎，嘴角上揚，顯然，他明白了我的含沙射影。

  我繼續說：「小狐狸很傷心，它不想洗澡了，它只好獨自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思考到人生哲學。」

  好吧，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紫薇那句「你和她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你和她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我都沒有和你看雪看星星看月亮，我都沒有和你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

  瓊瑤阿姨的台詞已經深入我心.……

  我湊上去問黑羽快斗：「你說，老狐狸是不是很壞呀？小狐狸是不是很可憐？」

  他伸手捏了捏我臉頰上的肉：「說誰老呢？誰是老狐狸？嗯？」

  「我又沒說你，」我笑著拍開他的手，「是你自己對號入座。」

  「行啊，那我今晚陪你看雪看星星看月亮，陪你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黑羽快斗促狹地笑著，靈活的手指翻轉著煙盒，「然後，在讓你感受到我的年輕，我的活力四射，好不好？」

  我縮了縮脖子：「我懷疑你在開車，但我沒有證據.……」

  正說著，他的手機響了。

  黑羽快斗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笑了笑，選擇了接聽。

  我小聲嘀咕：「誰啊？」

  電話通了，他沒和對方說話，卻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弟弟。」

  哦，是他啊。

  我沒再多說什麼，安安靜靜地聽著。

  黑羽快斗的語氣，輕柔又滿含笑意：「不打擾不打擾，還沒睡呢，有事？」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他看了我一眼，回答：「對啊，我就這麼慣著。」

  接下來的話是：「生氣也沒用，我有媳婦，你沒有。」

  他頓了頓，繼續得瑟：「我打算到時候再去買幾箱煙花爆竹，好好慶祝慶祝。」

  他一邊說著，一邊轉著煙盒。

  我去摳他的手，他稍稍移開手，握拳，再張開——這是個小小的魔術。

  煙盒沒有了，變成了一小瓶酸奶。

  我從他含笑的眼睛里讀出了這個意思：晚上喝酸奶，對身體好。

  真是接地氣啊……

  以前不都是變玫瑰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