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封信》山河人間

  親愛的先生：

  一早上起來就看見了昨晚你發的信息，昨晚我是沒看到的。

  不知道是我腦袋失靈了還是手機失靈，總之當我看見消息的時候，我就知道我錯過了時間，錯過了一些東西……

  你在陽光下遺留給我的溫暖讓我昨夜竟得了片刻的安枕，夢中算是暖色的光華，光華之中有你遲疑著離去的身影。

  我們是一樣的吧？

  總是有自己的信仰的，哪怕那顆信奉著的心早已經離經叛道，但是雙手卻拿不起任何可以反抗的東西。

  先生，你今天說要買早餐，你問我喜歡吃什麼……

  你忘了，我一向什麼都喜歡的，其實我也什麼都不喜歡……只看它們是在誰的手裡啊！

  ……

  可是，你買了包子。

  好吧，我沒吃你買的包子，我就是不想吃包子。

  今天你還是坐在離我最遠的地方，只是低著頭，嘴角帶著笑意。我偷偷的看你一眼，不知道是什麼事讓你那樣開心。

  我有點賭氣，怪自己為何這樣卑微，又為何選擇這樣一條沒有未來和沒有退路的路去走。

  我還是像往常那樣坐在靠門口的座位上喝水，然後往廁所跑。可能是我喜歡喝水吧，也可能是我喜歡往廁所跑。

  你說我忘記沖了，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其實我忘記的東西還有很多，忘不掉的也有。

  我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去觀察，以及偷看你……

  你總是說我愛傻笑，其實我那不是傻笑，我只是想得太多嘴卻跟不上了。

  笑，最簡單，不用解釋，也不用多說。

  而且從前的我總是哭得太多，現在還是多笑笑得好。笑起來，總不至於會把眼睛變腫。還能讓別人看著舒心一些，畢竟一張苦瓜臉只會讓別人更討厭不是嗎？

  不用多想了，我要送你的禮物，就是這個。難道要留下一些無用的東西好讓你日後全部都丟棄嗎？

  所謂的念想，只余留在腦海里就夠了，至少等哪一天煙消雲散的時候不會太過徒勞。

  現在是白天，陽光晴好，美夢都沒得做。我看著落地窗外的那輛車，開回來，然後又開走，總覺得它很辛苦，它還不能說……

  其實……先生，我現在最想問的就是你中午想吃什麼？

  然而你幾乎每次的回答都是，什麼都可以……

  偶爾不是，也絕對不是菜譜上能夠找得到的東西。那是我總會覺得自己真的是腦袋進水了，明知道答案卻總是要問。

  也許每天這樣的例行公事能夠讓我多和你說幾句話吧，不然除此以外還能有什麼呢？

  我還能說什麼？

  我還能做什麼？

  我還能怎麼樣呢？

  你喜歡笑容我便笑，你喜歡菜里多放鹽那我就倒，當然你喜歡少放點的話，那可能有點難。

  因為我已經倒多了。

  先生，你喜歡被人這樣嚮往的感覺嗎？也許是這寂寞無聊漫長時光中的一場意外吧……

  但我還是希望，在最後一章的悲喜里，你余留的是美好的回憶，而不是往日里因我而帶來的麻煩……

  先生，結尾處落筆，願你山河遠闊。

  5月19日午時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