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辰
“阿璃，你確定你能看的懂嗎？我雖然還沒學到這裏來，但是也知道針灸這一塊是最難的學的。就隻是人身上的穴位，要想完全記住也很難。”藏鋒一路上腦袋發蒙的拿著薑墨璃拿出來的銅人，上下翻看著，卻怎麽也看不明白。
“能啊，我現在知道怎麽樣把脈，藥材的名字，特性，相生相克，我都記住了，現在也可以學針灸了啊。而且，我記性很好的，無論是什麽書，我看一遍就能記住”，薑墨璃很不厚道的說出了實情，堵的藏鋒無話可說。
“真是慚愧啊，我記性差，至今還沒有把藥材全部記住。更不用提相生相克了，壓根就分不清楚”，藏鋒的性子較直，有什麽就說什麽。即使是麵對自己師妹，他也毫無芥蒂的就將自己的短處暴露了出來。
“五哥別急，學醫本身就艱難，你放鬆一下自己，別繃的那麽緊，一切順其自然就好。”薑墨璃停了一下，轉而繼續道:“更何況，阿璃三歲就開始跟著鬼醫學醫了，所以才會比師兄懂的稍微多那麽一點而已。而五哥自己專研，已經很厲害了”。
“鬼醫，怪不得。那我就先走了，以後有什麽不懂的，阿璃可要為五哥指點迷津啊”，藏鋒聽見鬼醫的名號，也就釋然了。能得她的指點，肯定是受益匪淺。
“嗯，五哥再見”，薑墨璃目送藏鋒離開，五哥天份本來就高，可別因為我的打擊，讓他失去了信心啊。不過，既然師傅都沒管，那他應該也不會有事的吧。直到藏鋒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薑墨璃這才轉身走進了自己的竹林小築。
就這樣，薑墨璃每天上午和晚上跟隨鍾梓蕭習武，下午研究心經。偶爾幾個師兄那來竹林小築看她，又或者是她去找幾個師兄，又或者是她跟藏鋒兩人湊到一起討論醫術方麵的問題。生活是那樣的悠閑，悠閑的她都忘記了，她最不願意記起的日子之一，她的生辰，同樣也是她的“好”祖母的生辰。
“素心，你怎麽來了”，薑墨璃看著大堂之中，站著一個身著鵝黃色布裙的妙齡少女，盡管已經猜到是為何，但薑墨璃還是不想去承認那個答案。
“三小姐，該回上陽了。大小姐已經起程，特命奴婢前來，請三小姐立刻起程”。素心是當初救了柳子衿母女三人的獵戶之女，後被帶回黑石城。雖然她以婢女自居，但是薑家眾人沒有一人把她當婢女使喚。
她一直安守本分，深得薑墨璿信任。而薑墨璃也是把她當成親姐姐。這次若是派他人來起，那薑墨璃是不會給麵子的，但是素心就不同了。盡管薑墨璃不想回去，也沒辦法對她下手，把她趕走。這也是薑墨璿會讓她來請薑墨璃的原因。
“你跟我來，明天走”，薑墨璃麵色不善的說道。
“是，小姐”，薑墨璃每次聽見素心說話都會感覺到奇怪。素心說話聲音雖然柔和，但薑墨璃總是覺得她言語中帶著一股威勢，讓人無法拒絕。
而且，素心雖生於獵戶家，卻有著一副不遜色於薑墨璃兩姐妹的容顏。初見時，不過十一二歲。布裙素釵，就已經是驚為天人。盡管到了黑石城，舅舅想認她為義女，她都拒絕了，隻求當一個婢女，依舊是布裙素釵，隻是做工要精致些許。
直覺告訴薑墨璃，她的身份神密莫測，絕非獵戶之女。但是考慮到她並沒有危害到自己一家人，又救過母親，薑墨璃也就沒有去深究她的身世了。
“那師傅我明日下山”，薑墨璃雖然語氣如初，但是仔細一聽，還是能發覺到她語氣裏帶著一股恨意。
“嗯，你自己小心。去找你三哥吧，他也要回去一趟，明天你們一起下山。回去後，若有事自己無法解決，就去找他幫忙”。
“是”，薑墨璃自然聽懂了玄機老人的話外之音，既然沒有點明，薑墨璃也就當作不知，但在心裏卻是無比的感激。
“三哥，師傅說明天你也要回去，是嗎?”薑墨璃安頓好素心，就往臨風居跑去。這些天，在鍾梓蕭的教導下，薑墨璃的武功進步飛快。同樣，兩人的關係也愈發親近。
“嗯，師傅都說了，你不會生氣吧”，盡管鍾梓蕭的語氣還是那般生硬，但是話卻變的多了起來，有時還會關心薑墨璃的情緒。當然，這種待遇隻限薑墨璃。對別人，他還是老樣子。
“不會”，薑墨璃下意識的搖搖腦袋。被鍾梓蕭這麽一提，她最不願意想起的畫麵又浮現在腦海中。
“沒事吧？”鍾梓蕭見薑墨璃臉色不對，遂問道。
“三哥，你放心吧，我沒事”，薑墨璃搖搖腦袋，揮散掉那些不好的回憶。
“三哥，我能抱抱你嗎？”薑墨璃不等鍾梓蕭回答，就一頭鑽進他的懷裏。將頭埋在他的胸前，也不說話，也不哭。
或許是因為他知曉了自己一直隱藏的傷口吧，薑墨璃此刻再也不想忍了。就好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理由，薑墨璃緊緊的抱著他，堅實的胸堂讓她感覺到了安心，衣服上淡淡的皂角的香味讓她感覺到了溫暖。
鍾梓蕭身體一僵，猶豫片刻，還是伸出手，輕輕的摟住她。偏過頭看向窗外，雙眸中閃過一絲狠戾。
本以為自己的身世已經夠慘的了，可是自從聽完師傅講述她的過往，心裏就很不是滋味。在外人看來，自己身居高位，那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情。可這榮耀背後的，是血與淚的交織。
這麽小的人，還是她親孫女。也不知她是怎麽想的，也舍得下手。不過，這也正常，王候將相之家，哪裏有親情可言。有的也不過是利益二字罷了。
往日總是看她笑嘻嘻的，卻不知這背後究竟隱藏了多少的心酸。也難怪，她當初會說出那樣一番言論。
而此刻，從北漠通往上陽的官道之上，一輛馬車正緩緩前行。馬車四周大概有數十人，都是功力深厚的高手，護衛著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