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欲將身心賦予卿
秋顏來到了童憶真那一排,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放下書,坐了下去。
一進來就在做題的童憶真注意到身旁的動靜,轉頭,問:「你要在這?」
秋顏:「有什麼問題嗎?」
童憶真:「沒,就有點好奇。」
秋顏:「嗯?」
童憶真:「不去二組那反倒來這。」
秋顏聞言望了二組一眼,終於發現了原來那邊最後一排也是一個人坐的。
那是位女生,而且也跟童憶真一樣,在做題。
秋顏「哦」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拿出了剛才葉素秋交給她的月考卷子看了起來。
葉素秋也已經開始講課了。
所以班裡的學生也都安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高一八班的同學還是很尊重葉素秋這位班主的,平時沒正式上課時偶爾會鬧一鬧,可一到要正式上課了,全班便都安靜了下來,認真聽講。
當然了,這種普通班是不可能每位學生都愛學習、都能聽得懂的,但儘管如此,那些不愛學、聽不懂的學生還是在強迫自己認真聽著。
因為他們都尊重葉素秋!
所以一節課也就在各種認真中度過了。
有的在認真講,有的在認真聽,有的在認真答,有的在認真記,有的在認真看……
第二節下課便是課間操了。
童憶真因為受傷的緣故,請假沒去操場。
秋顏則是要去政教處找陸寶森。
秋顏在去政教處前看了眼童憶真手腕上的繃帶,問了句:「不要緊吧?」
在做題的童憶真抬頭:「不要緊。」
秋顏:「方便嗎?」
童憶真點點頭。
「帶我去趟政教處?」
童憶真意識到她剛來還不知道路,所以就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了政教處,陸寶森讓秋顏填完資料后,就先讓童憶真回去,說是有話對秋顏說。
童憶真也沒多想,當下點頭就離開了。
也不知是碰巧還是怎麼回事,此時的政教處就只剩下陸寶森和秋顏。
陸寶森露出招牌笑容:「說說吧,小姑娘。」
秋顏:「說什麼?」
陸寶森:「你別給我裝傻了,你來這幹嘛?」
秋顏:「你也別給我裝傻,你幹嘛來這?」
陸寶森:「老子高興。」
秋顏:「老娘也高興。」
陸寶森嘴角扯了扯:「小姑娘你怎麼就這麼的欠揍呢?」
秋顏:「再欠揍你不也不敢揍我。」
陸寶森揮了揮手裡的教鞭,賊兮兮笑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敢揍你。」
秋顏翻了個白眼:「你打得過我嗎?」
陸寶森:「……」
怎麼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呵呵!也不知當初是誰被我打得三天兩頭地就往華老頭那跑。」
秋顏又是一個白眼:「也不知後來是誰被打得連連叫不要。」
陸寶森:「啊……好氣啊!」
(╯‵□′)╯︵┴─┴
秋顏:「氣也沒用,反正你是打不過我了。」
陸寶森:「呵呵!不管怎麼樣,你這身本領總歸是我教的吧?」
秋顏:「我可沒逼你教我,那是你自願的。」
陸寶森笑笑:「可不管怎麼說,這也算得上是名師出高徒了,沒有我這名師,哪來你這高徒?」
秋顏點點頭:「目前好像是這樣沒錯。」
陸寶森:「什麼叫目前,還他媽的是好像。不行,你得給我解釋一下。」
秋顏風輕雲淡地答:「因為我還沒在外界露過臉。」
陸寶森:「就算你在外界露過臉那又怎樣?」
秋顏:「那就不是名師出高徒了,而是高徒出名師。」
陸寶森:「……」
她這是什麼意思?
名師出高徒。
高徒出名師。
有名師才有高徒。
有高徒才有……名師!
Σ(゚∀゚ノ)ノ
┴┴︵╰(‵□′)╯︵┴┴
艹,這他媽還是在說他不如她啊!
陸寶森:「……」
心塞……
真的很想打她,可……又打不過!
怎麼辦?
只能無奈地裝傻轉移話題了:「易老他們夫婦還好嗎?」
秋顏被問得愣了愣,像是想起了什麼,走了會神,道:「我也不清楚,師父和師母他們三年前就離開了。」
陸寶森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秋顏看著他的模樣,問道:「怎麼了,不會是他們出了什麼事吧?」
陸寶森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想他們了。」
秋顏「哦」了一聲:「那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陸寶森點點頭:「去吧,有事找我。」
秋顏頭也不回地揮揮手。
看著她的背影離開了政教處,陸寶森才拿出手機,點開微信,給一名備註為「永賢叔」的人發了消息……
陸寶森:永賢叔,易老夫婦這幾年有回去嗎?
沒過多久,那邊就回了。
永賢叔:沒有,自從十幾年前叔叔夫婦離開后,我就沒再見到他們了。是發生什麼了嗎?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陸寶森看了信息,冷笑著罵了聲「老狐狸」就回了信息過去。
陸寶森:你看,我這不是提前退休來學校做了教導主任嗎?可最近碰到了幾個教育學上的問題,所以就想請教請教易老。
永賢叔:那叔叔我幫不了你了。
陸寶森:沒事,永賢叔你去忙吧。
永賢叔:行,再見!
陸寶森:再見!
陸寶森息了屏幕,冷笑道:「都是老狐狸。」
※※※
高一八班。
這會兒課間操還沒結束,所以學生們也還沒回教室。
秋顏回來時就看到了自己桌子上放著一封信封。
紅色精巧的信封上,有一副用油彩筆勾勒出來的畫。
畫上有女子,挑眉而譏笑,周遭有光千萬點,取景於走廊,襯得女子美幾分。
也許這別人眼裡算是很美、很有意境。
但在秋顏眼裡……真難看!
她問正在一旁做題的童憶真:「你的?」
童憶真看了一眼,搖搖頭:「不是。」
秋顏:「難道是我的?」
童憶真還在做題,頭也抬,淡淡道:「應該是你的。」
秋顏:「可是除了你我誰也不認識啊!」
童憶真還在做題,頭也沒抬,就淡淡地說了兩個字:「情書。」
情書?
情書!
秋顏:「額……」
「幼稚!」
童憶真:「男生確實很幼稚。」
秋顏此時又看了那信上的畫一眼,這次終於被她看出了點東西。
這場景、這走廊……不就是今天早上九班的門前!
只是那女子……未免畫得也太丑了吧!
確認是寫給自己的,她一時半會也沒事,便拆開來看。
一邊拆一邊回答童憶真剛才說的話:「這麼說你也很幼稚?」
童憶真還是在做題,還是沒抬頭,繼續淡淡道:「我會,但我沒那資格。」
剛要看信的秋顏聽了這話轉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嗯,你確實挺幼稚的。」
是的,她就是覺得他挺幼稚的。
就因為他那句「我沒那資格」,她就覺得他確實很幼稚。
童憶真「嗯」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了。
秋顏也看起了她收到的第一封情書……
欲將身心賦予卿
蘇畫
回眸偶遇卿,一笑心已傾。
卿既得我心,身卻猶獨在。
身在心不在,日夜若走肉。
盼卿收我身,好教身心一。
身心既予卿,攜手相共度。
鍾情只一顧,相逢勝無數。
看到這裡,她不禁皺了皺眉頭,喃喃道:「可惜了,這麼好的兩句詩被放在這種爛詩裡面,真是可惜了。」
她回味著讀了最後那兩句:「鍾情只一顧,相逢勝無數。」
旁邊的童憶真聽了這兩句詩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既然沒再繼續動手做題,而是緩緩開口:「那不是他寫的。」
秋顏看向他,問:「那是誰寫的?」
童憶真那難得一見的笑又出來了:「那是我寫給流思的。」
恰此時,窗外有陽照來。
暖陽灑在那難得勾起的嘴角上,好看至極!
秋顏看著這畫面便突然覺得他那一瞬間陽光了很多,不再和她一樣,時時刻刻看著都很冷……
「那這蘇畫怎麼知道?」
童憶真:「應該是聽了流思的那首《初見》吧!」
秋顏「嘖」了一聲:「看來你兩還真是有故事的人。」
童憶真聽了這話后,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間就收了笑,放下了窗帘,「嗯」了一聲后就繼續埋頭做題了。
於是陽光沒了,他似乎又成了躲在陽光背後的清冷、孤獨人兒。
秋顏其實還有話問他的,但看著他那麼拚命,也就不忍心再打擾他了。
於是她把信收好,扔進課桌洞里,又拿出了數學書來看。
※※※
京都易家。
易家大爺易永良的房內。
穿著最美的裙子,梳著最美的頭髮,戴著最美的項鏈,畫著最美的妝,穿著最美的鞋……一切都是最美的易家大小姐易玉萍正在與她的父親——易永良,談話。
易玉萍的聲音有些急,像是忽然間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爸,你打聽到華哥哥的消息了嗎?」
易永良挑眉笑道:「呵!我還不知道你的心思?」
易玉萍聞言愣了一會,又無所謂地說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我成功了,這對你也是有好處的,所以,請別阻止我,ok?」
易永良笑了笑:「看把你急得。我當然知道這件事對我的益處,雖說我們易家也是位列京都四大家,但比起他們公孫家來,還是有些不堪的。」
易玉萍似乎沒有心情聽這些:「行了行了,你別給我講這些了,你就說了你到底打聽沒打聽到。」
易永良笑道:「打聽到了。」
易玉萍:「在哪?」
易永良:「蘇市!」
易玉萍:「蘇市哪裡?」
易永良:「不知道。」
易玉萍有些不甘地跺腳:「行,我馬上也去蘇市。」